海蛇似乎知道林天翊是這些人當中斬殺他們同類最多的一個,其他人此時面對的都僅僅是一隻海蛇或是兩隻甲冑,而林天翊眼前卻有三條之多的大海蛇遊走過來。船體的顛簸似乎對這些靠身子蠕動行進的生物沒有半點影響,即使漁船翻起三四十度,也不見他們停頓半息。
「哈哈,這些傢伙是記仇的!」一旁的許浩看見了大笑說道:「天翊,你有福了!」林天翊此時可沒心情與之玩笑,三條體長過六七米的海蛇,旁人見了別說與之相鬥,即使看上一眼都得腳底打顫,而對林天翊來說,這的確是個高難度的挑戰。
沒辦法,靠著船艙被動抵擋肯定會讓自己陷入困境,林天翊只能向前大跨幾步,主動迎戰。好在因為這三條大海蛇的存在,周圍沒有其他的生物,否則林天翊就得哭爹喊娘了。
「彭」在林天翊出刀之前一顆子彈從其手臂邊飛過,沒入最前頭的一隻海蛇的中段。雖然子彈打了進去,但效果並不太好,只傷未死的海蛇陷入狂暴狀態,蛇尾迅速甩向林天翊,而帶著利齒的血口也急速張開,目標自然是已經揮刀的男子。
「該死,居然沒打中腦袋!」許浩咬牙恨罵一聲,再次扣動扳機,此時他已經不敢瞄著蛇頭打了,因為林天翊已經與受傷的海蛇纏鬥在一起。又是一聲槍響,被短匕架住血口的受傷海蛇身子一頓,它又中彈了。
林天翊時機把握的很好,在海蛇停頓的那一瞬間左手由擋改刺,狠狠扎進海蛇口內,林天翊不知為何越來越喜歡這麼幹。
即使這樣用匕首捅刺不可避免的會讓左手負傷,也無法抗擊這麼做的誘惑。原因為何自己也無法弄明白,但他知道的是,這麼做的確是擊殺海蛇的辦法之一。
經過一晚上的廝殺林天翊體力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有緩步提升的跡象,左手持匕刺穿海蛇的上顎之時力氣未盡,居然順勢將海蛇給舉了起來。右手持刀橫斬海蛇受傷的中段,一隻六米長的大海蛇就如此死在了他手上。
左臂向右橫擺抽出匕首,海蛇的上半身被摔出重重砸向前方已經逼進的另一個蛇頭。正在向前滑動的海蛇可沒想到同類的身軀會這樣落在自己腦袋上,一條半蛇就這樣向後翻滾數米。
「靠,你是個怪物!」許浩瞪著眼睛望了望正在活動左手腕的林天翊,他怎麼也不相信眼前男子是自己那個哥們。神啊,這一定是幻覺,幻覺!
「你沒事幹嗎?」林天翊搖頭輕歎,自己的身體為何會如此強有力是他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的事情,不過現在不是細想這些的時候,危險還沒有退去,自己可不能放鬆啊!
不知何時開始,船板上的第一戰力已經不是前一晚大發神威的船長或是李彪,而是這個站在船艙外用他瘦弱的身軀抵擋海蛇一次又一次猛烈衝擊的大男孩。那把不斷在空中揮舞的剔骨刀上已經看不到沒有沾血的地方,而那只不過十幾公分的匕首,更是如妖冶般血紅。
林天翊此刻可不在乎旁人以何種目光看向自己,他只想把自己這尺寸之地守護好,船艙中有他要守護人,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戰鬥延續到現在,林天翊也不止是手腕受傷了,腿部已經被海蛇劃開好幾道口子,至於摔傷青腫更是從背部蔓延至大腿。
海浪在甲冑群的作用下不住翻捲,此時不光是師生,即使如船長、李彪等人也感覺自己體力的急速流失。『血水』似乎比海水更加打滑,失去大部分體力眾人已經站定不住,勉強撐著武器才能夠穩住身形,但這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啊,救我,救我啊!」船艙右側傳出一聲驚呼,能看到聲音來源的人們心底一陣發顫。兩條水蛇分別拖著一位水手的左右腳向後移動,而就在他驚呼不過幾秒之後,兩隻海蛇的血口已經咬向水手的雙肩,頓時血花四濺。
沒有任何人能及時救援,即使站在他身旁的水手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海蛇拖走,同時暗自慶幸遇難的不是自己。李彪站在船艙拐角出目睹這悲慘的一幕,心中浮起恐懼的同時,更多的是對朝夕相伴的朋友將如此告別人世而產生的怒火。
「別衝動,你過去也挽回不了什麼!」林天翊見一旁的李彪想要衝出去,立刻開口說道。雖然他不知道右側過道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想想也能猜到,肯定是有人遭遇不測了。
「我的事,還不用你管!」光頭怒目瞪著不遠處的兩條海蛇,口中暴喝一聲腳下大步跨出,顯然是衝了出去。林天翊此刻唯有苦笑,自己右側只有李彪和另一位水手,現在李彪離開,自己要面對的麻煩就更大了。
心中雖然苦笑不止,但林天翊卻沒有半點埋怨光頭李彪的如此行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為了這份堅持總會做出些衝動不已的事情,就像自己昨夜一樣。
「操,來殺老子啊!」光頭衝近已經不斷咳血的水手身邊,雙手持刀狠劈正要再咬的海蛇,或許這條海蛇也沒想到還會有人來偷襲自己,牙齒懸在水手臉龐上方卻是無力咬下,隨即重重的砸向一旁,濺起幾抹血紅。
「李頭,我,我不行了。」被海蛇連續咬了幾口的水手吐血說道:「我們,來,來世,還是兄弟!」
完全發怒的光頭已經不是常理能判斷的,手中大刀飄過又是一記腰斬將另一條海蛇斬殺,似乎迫於此人的煞氣,周圍的海怪都有意無意的選擇避讓。
「不會的,老子的兄弟不會就這麼沒骨氣的躺在這的。」光頭右手持刀左手拉動躺在甲板上的水手,開口說道:「給我起來,起來我們一起喝酒,一起打漁!」
「咳,咳,」聽見李彪這麼說,水手嘴角浮現一絲微笑,似乎回想起當漁夫水手的日子,雖然出海很苦、很累,但大家都過的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李頭,我死了不要緊,要讓其他兄弟活下去,要活下」話沒說完,水手喉嚨似乎在上湧些什麼,當一口鮮血噴出時,人已經沒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