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卓不凡居然能在尋常的天氣裡凝練出雪花,圍觀眾人都感覺非常的詫異,紛紛地感歎不已,言辭不一,大體意思全都是說,先天神功真不簡單。
「冰劍!」
卓不凡大喝一聲,手上的動作快到了極點,繁複至極,似乎是在不斷地收集雪花。
隨著卓不凡的賣力召喚,空氣中的雪花快速凝聚,瞬間出現了九枚冰劍,在空中懸空飄浮,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寒光,晶瑩碧綠,煞是好看。
「給我捅!」
伴隨著一聲清叱,卓不凡手指掐了一個印法,向前一指,九枚冰劍如同是有了靈性一般,迅捷無比地向拓拔鋒刺去,傳來嗤嗤的破空之聲。
雖然這只是九枚冰劍,可是在卓不凡內勁的貫注下,如果被傷到了,絕對比真劍還要厲害,是可以穿腸破肚的。
見到如此詭異的功法,拓拔鋒不由的微微色變,連忙催動功力,呼的一記劈空掌便吹了過去,正是剛剛使出的斷金碎玉掌功夫。
只聽「啪啪」一陣脆響,卓不凡所發出的九枚冰劍全部被拓拔鋒斬的粉碎,如同是翡翠珍珠般灑了一地。
拓拔光等人見了,又是一陣轟然叫好聲,他們只顧高興,沒有注意到,拓拔鋒的臉上隱隱地透過一絲蒼白。
「冰刀!」
一不做二不休,卓不凡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大喝一聲,又凝聚出九枚冰刀來,比冰劍略短,形神皆似,銳利程度不相上下,威力近乎相同。
水如煙望著卓不凡,眼中充滿了驚奇,她雖然知道卓不凡天資不錯,可是任她原來如何想像,都想不到卓不凡可以達到武聖狀態,而且能夠將拓拔鋒打的只有招架之功。
一時間,水如煙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在她的臉上,不時地露出各種複雜的表情。
「去吧!」
隨著卓不凡的一聲吩咐,九枚冰刀如同接到指令一般,全都向拓拔鋒攻去。
與上次的冰劍一擁而上略有不同,這一次九枚冰刀分成了先後,上三枚冰刀聽到指令先行出發,擺成了一個品字形,直刺拓拔鋒的胸口和兩肋。
拓拔鋒與卓不凡不是朋友,沒有過命的交情,自然不肯被他兩肋插刀,就算是冰刀都不行。
望著明顯加快了速度的冰刀,拓拔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懼色,不過一現即隱,隨之拍出了斷金碎玉掌,把這三枚冰刀完全拍碎。
這一套斷金碎玉掌法,是拓拔鋒下了許多功夫,才從師父那兒得來的絕招,本來是用來發動猛烈攻擊的。
可是,現在為了保命,居然被迫用到防守上,雖然看起來真的是像在斷金碎玉,可如果被他師父看到了,估計氣也氣死了。
還未等拓拔鋒緩過手來,卓不凡將手一指,又是三枚冰刀衝了過來,一陣冰冷的殺氣從冰刀上傳了過來。
練了牽引訣的卓不凡,對如何操縱冰刀,有了獨特的見解,如今的他,操縱起來非常的得心應手,而且由於他天賦驚人,所以可以連續不停地發射很多次。
一時間,冰刀亂閃,在卓不凡的勁力催動下,向拓拔鋒不斷地發起攻擊。
拓拔鋒由於不斷地被迫使用斷金碎玉掌,不大會兒功夫,在接了總共九輪共八十一柄冰刀冰劍攻擊之後,漸覺體內元氣已竭,有種後繼乏力的感覺,臉上泛起了潮紅色。
其實,拓拔鋒也曾經嘗試過,要用其它的功法來接卓不凡的冰刀,結果發現,冰刀中所蘊藏的力量很大,完全接不下來,幸虧他反應快,這才沒被射中。
別人不瞭解拓拔鋒,柳下芙卻是非常的清楚,看到他這副樣子,知道他已經無法再繼續支撐下去,於是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撲上前去,叫道:「要死我們一塊死!」
拓拔鋒如同驟然間蒼老了許多,嘶啞著聲音說道:「芙妹,你領著野兒快走,讓我給你們斷後……」
卓不凡虛凝著九柄飛刀,在那兒凝而不發,心中亦是有些糾結。
他還未搞清楚水如煙和拓拔鋒之間的關係,所以絕對不肯妄動殺戒。
可是對於打傷拓拔野,卓不凡心中卻絕無一絲後悔,以這小子所犯的罪行來說,僅僅廢他武功只怕還是輕的了。
本來,卓不凡是想將拓拔野變成不可不戒的,可是見到他的慘樣,一時又覺不忍,想了想決定暫且就這麼算了,以觀後效吧。
卓不凡強忍住心中的激動和不安,慢慢地走到水如煙的旁邊,含笑說道:「如煙,這些日子以來,我找你找的好苦……」
水如煙的臉上蕩起一層紅暈,接著眼中閃過一層水氣,神情憂傷地低聲說道:「謝謝你的賞識,可惜我已經……已經嫁人了……」
她的聲音又輕又溫柔,可是聽在卓不凡的耳中,卻變成了雷鳴般的轟響,將他炸的一個趔趄,幾乎摔倒。
卓不凡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哀痛地說:「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騙我!……」
水如煙的一雙大眼睛上滿是霧氣,她假裝淡定地說道:「是真的,你看,我的丈夫被你打倒躺在地上,而我還陪你說閒話,真是不應該,失陪了,你回去吧!……」
說完之後,水如煙對著卓不凡抱歉地笑了一下,便急匆匆地向拓拔野走去。
「不,如煙,你一定是在騙我,你是在騙我對不對?……」
一邊說話,卓不凡一邊上前去,輕輕地拉住了水如煙的衣袖。
感覺到了卓不凡溫柔而有力的挽留,水如煙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可她隨即輕輕地推開了卓不凡的手,繼續頭也不回地向拓拔野走去。
望著她清秀的背影,緩緩地離他遠去,卓不凡欲哭無淚,心中痛如刀絞。
卓不凡完全無視四周驚奇的目光,可是他的腳步依舊有些歪斜,他的眼角隱隱地有一絲淚珠,那臉上所蘊藏的憂傷,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都會動容。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卓不凡突然打了個寒噤,他覺的身上好冷,這種冷一直到骨髓裡。
從此以後,良緣難期,所有的歡樂,所有的夢想,都隨著水如煙的輕輕一推,化為了泡影。
卓不凡沒有再繼續糾纏,事到如今,也沒有再繼續糾纏的必要,感情的事情是不可勉強的,單方面的癡戀再熱烈,如果得不到對方的回應,都是徒勞,全部都是空。
再次留戀地望了水如煙一樣,卓不凡毅然決然地回過頭來,邁起大步向通幽城外走去。
他盡量想走的一如往常,可是微微顫抖的雙腿還是暴露了他的秘密。
不過,就算是在傷心透頂的情況下,卓不凡依然不肯忘了通幽城的百姓,他大聲地說道:「獨孤一方的代城主之約依然有效,拓拔島主最好也要收斂些,看管好兒子,否則,我一定會來找你們算帳的……」
這些話如同雷聲滾過,卓不凡說的斬釘截鐵,透著一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決心,就連拓拔鋒聽了,心中都是不自禁地冒出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