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看著一地的狼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雖然不想搞破壞,可是畢竟還不是神仙,實在是無法約束到西門冰這樣的對手。
剛才看到卓不凡遇險,以為他鐵定無法躲過那石破天驚的一劍,公主和潘婷都放聲地尖叫起來,叫聲同樣尖細,可是各有各的韻味,聽在卓不凡的心裡,一樣的令他感動。
見到卓不凡大展神威,於談笑之間,便扭轉了局勢,公主和潘婷盡皆大喜,公主笑顏如花地跑到卓不凡身前,不住地向他訴說著她的擔心,潘婷卻只能夠遠遠地看著,心中充滿了鬱悶,暗歎和他情深緣淺。
西門冰元氣耗盡,臉上佈滿了灰黑色,看來受傷很重,能不能活下來都很是問題。
「你走吧,如果能夠康復,我希望你不要再胡亂殺人!」
卓不凡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心裡很是糾結,這傢伙天賦如此之好,如果肯用於正途,真是蒼生之大幸,偏偏性情如此偏激,動不動便要拔劍殺人。
他情知此人殺人如麻,不該如此輕易放過,可是看他現在受了重傷可憐至極的樣子,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只有十分之一,便決心再給他最後一個機會。
「呸,你有什麼權利命令我,有膽量就把我殺了,一了百了,豈不乾脆,否則我必然還會來找你!」
西門冰性情孤傲,雖然躺在地上,依舊不肯屈服。他本來很少說話,如今自知將死,一無所忌,居然一口氣說了好幾句,說完之後,便不住地咳嗽,隨著咳聲吐出了幾口血絲。
「好小子,死到臨頭,還這麼狂,看我宰了你!」
潘婷找了個借口,正好走了過來,從一名侍衛手中搶過長劍,便要將他刺死。
「看他十有**活不了,算了,任他自生自滅吧!」
卓不凡看了一眼潘婷,溫言勸道。
潘婷被他眼神一望,一顆芳心立刻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暗嗔眼前這少年,可真是她命中的煞星。
她猛然想起該在他面前保持淑女的形象,於是趕緊把手中的長劍背到了身後,偷偷地丟給了旁邊的侍衛。
西門冰不是白癡,他情知此時不走,將再沒有機會,他性格本來堅毅,如果可以活命,自然不肯輕易求死。
他拼盡積了許久的力氣,拄著長劍,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雖然身子抖個不停,但他到底還是站住了。
此時,他身上的殺氣早就蕩然無存,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前走去,帶著一條斑斑點點的血痕。
雖然慢,西門冰卻堅持向前走著,他越走越遠,漸漸地轉了個彎便不見了。
「這傢伙資質這麼好,真是可惜了!」
卓不凡一直看到他走遠了,才歎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道。
公主和潘婷看到他那種老氣橫秋的樣子,都感到好笑,還一個勁地誇人家資質好,結果把人家都快打死了。
公主看到潘婷含情脈脈地望著卓不凡,感到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哼了一聲,拉著卓不凡便欲走開。
突然聽到一陣馬嘶,一個統領模樣的人帶著一隊兵馬趕了過來。
這統領官威很大,上前便大喝道:「你們是些什麼人,搞出這麼大動靜,還不從實招來!」
「狗官,你說什麼?」
潘婷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老虎一直未曾發威,竟然被看成病貓了,她心中正有幾分怨氣,便都撒在這統領頭上了。
「哇靠,你這雜種女人吃了豹子膽,居然敢罵我是狗官!來人,給我……」
這統領喚作胡一,他眼神不太好,本來是不能參軍的。可是他家裡有錢,硬是給賄賂當了兵,後來調回凌霄城,便任了這統領。
因為這眼神,他幾次都差點砸了飯碗,仗著家中錢多,出了不少錢給他保住了。
開始他被潘婷這番話氣的咆哮不止,可是等到他看清楚了眼前少女的形貌,慢慢地和官員們相互傳的一些圖像中的一張融合起來,他腦子一閃,立刻便知道了眼前這少女是誰,在所有不能招惹的名單中排名第二。
「統領胡一參見大小姐,請大小姐饒命!」
他一骨碌便從馬上滾下來,伏在地上,狂呼饒命,身子不停地發抖,官帽都歪了,也不敢伸手扶一下,冷汗不停地從他臉上淌下來,也不敢去擦。
「你這狗官居然敢罵我是雜種,要不要我告訴爹?」
潘婷用手中的金絲軟鞭指著胡一的頭,敲了幾下說道。
「不要啊,大小姐,胡一眼神不好,得罪了大小姐,請您責罰!」
胡一嚇的魂不附體,如果這個小煞星,真的向潘述聖國師那兒亂說一通,他輕則丟官,重則性命不保啊,而且有可能連累家人。
潘婷偷眼看了一下卓不凡,見他似笑非笑地在旁邊看著,沒發表任何意見。
「本小姐一向寬宏大量,念你初犯,打你三鞭了事!」
她不知卓不凡是不是高興她這樣做,於是收斂了許多,只在胡一身上抽打了三鞭便算了事,不過背對著卓不凡和公主,卻是偷偷地給胡一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要他帶走卓不凡身邊的公主。
聽了潘婷自誇一向寬宏大量,他身邊的兩個侍衛實在想笑,可又怕惹惱了她,都摀住了嘴,憋的很辛苦。
胡一這傢伙合該倒霉,他本來眼神不好,這下子卻完全領會了潘婷的意思,知道潘婷是要他找另外一個少女的麻煩。
胡一身為統領,一向聽的諸位同仁說這位小魔女如何可怕,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把自己饒了,可真算是燒了高香了,他有些飄飄然,於是便想從其它地方報答一下潘婷。
他見到公主拉著卓不凡轉身便欲離去,於是上前大喝一聲:「賤婦,在此胡亂搞完事,這麼容易便想脫身麼?」
公主不意胡一居然如此大膽,只氣的滿臉通紅,回過頭來「啪」的一下,便重重地打了他一個耳光,罵道:「不睜眼的東西,你看看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就是天王老子在本統領面前……!」
胡一正欲雄赳赳氣昂昂地大發官威,忽然看清了公主的面目,只嚇的呆住了,愣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看來是傻了。
「統領,你怎麼了?快醒醒!」
胡一身後有個小廝,平時很能拍他的馬屁,一向對胡一是忠心耿耿,不過這小廝非常有見地,知道眼前這兩位少女,看來都來頭很大,不可招惹,於是只顧上前猛搖胡一的身子。
胡一被他搖了一陣子,方才甦醒過來,他看的清楚,知道眼前這少女便是公主,在凌霄城不能招惹的少女中排名第一。
「公主,饒命,饒命啊,公主!」
胡一大聲地求饒,跪在公主面前,磕頭如搗蒜。
「參見公主!」
身後士兵聽到是公主駕臨,呼啦啦跪倒一片,場面甚是壯觀。
公主得意地望了卓不凡和潘婷一眼,將手一揮:「都起來吧!」
她對著胡一說道:「就你這種眼神,還是不要當官的好,當了也是糊塗官!」
「下官回去就辭職,一定辭職!」
胡一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刺激,他哀歎怎麼會這麼倒霉,居然同時碰到了公主和潘婷。
俗話說的好,比碰到一頭母老虎更令人頭疼的事,便是同時碰到了兩頭母老虎,而且還是兩頭正在爭風吃醋的母老虎。
他打定主意,這次回去一定自行請辭,不管家裡的那頭母老虎再說什麼,這個官都不能再當了,萬一因此而腦袋搬家,可就太划不來了。
「什麼下官上官的,我說你是狗官,沒聽到啊?」
潘婷一看完全被公主搶去了威風,感到很生氣,她可不怕公主,於是忍不住上前喝斥道。
「是,是,是,我是狗官,我真是個狗官!公主,大小姐,你們饒命啊!」
胡一苦著個臉,來回地磕頭,不停地求饒。
卓不凡看到他沒有半點骨氣的樣子,禁不住搖了搖頭,凌霄城這樣的官員還真不少,看來要建議國王雲破天治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