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回到了青龍山,有一種極為放鬆的感覺,這一覺睡的極為舒服。
在夢中,似乎看到水如煙在向他微笑,那是早已消失了的微笑,居然如此的令人沉醉。
他心中一蕩,正想走上前去,誰知依稀看到一個少年走來,水如煙跟著走了上去,他在後面拚命地呼喊,卻不能夠發出聲音,他拚命地招手,可是她並不回頭,總也不回頭。
卓不凡一下子驚醒,臉上都是汗珠,卻是過了夜半。他披衣下床,走出門來,只見外面涼風習習,月華滿天。
他遙望著水如煙所居的地方,無限相思泛上心頭,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瘦長,望上去也是那麼的孤單。
「如此星辰非良夜,為誰夙夜立終宵!」
卓不凡悵然良久,才回轉房中,這一下子輾轉反側,再難入睡,只到天亮才朦朧睡去。
次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卓不凡洗漱完畢,簡單交待了一下,便獨自一人去了望日崖。
曠別此處已有多日,卓不凡是念念不忘,那濃的化不開的元氣是他功力提升最需要的原料。
如果有什麼方法,可以把此地隨身攜帶,那就好了,卓不凡癡癡地想。
花癡他還稱不上,但他卻是個武癡,練起功夫來,有時便會忘了時間,忘了身周的一切。
一大片一大片的元氣,猶如實質一樣,被卓不凡不停地吞入體內,在他的身體內緩緩流動,先是沉入丹田,然後慢慢地散入他的骨骼、經脈、血肉……
層層元氣不停地對他的身子進行浸潤,慢慢地打通他體內的玄竅,剛剛進入第八層的他在此處運功,功力突飛猛進。
任憑體內元氣竄來蕩去,山風不停地刮在臉上,他端坐在千丈懸空崖上,人卻是不動如山,彷彿亙古以來他便在此處存在,整個人達到了一種天人合一的地步。
在外漂泊的那些日子,他同樣在苦練不綴,可是進境速度與此時相比,可真是差的太遠了。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外界那麼多紛擾,他真想一直在這兒坐著練功,因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真可意會,不可言傳。
時間彷彿失去了意義,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一天,兩天,日子像水一般的流逝。
餓了就吃些水果,渴了就喝些仙人醉,除了一些必要的中斷,其餘時間卓不凡便一直在運功調息。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端坐的卓不凡忽然身子一抖,然後緩緩站起身來,眼睛睜開,便有一縷精光閃動,功力修為有了明顯進步。
這一次練功,他的收穫不小,達到了八層低階的巔峰,幾乎便要突破進入八層中階,僅憑元力而論,他現在就絲毫不遜於執事長老常浩南了。
望著前方奔騰不息的大海,卓不凡的心中同樣豪情澎湃,禁不住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他滿懷喜悅,臉上更是充滿了神采,一個盤旋,便從巨崖上躍了回來。
初上望日崖時,他一切還需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跌落,摔個屍骨無存,現在卻是一點不以為意了,走此險境如履平地。
他身子一縱,沖天一鶴般地飛起,星跳丸射般地向他的居所而去。
坐在聽竹軒裡,面對一桌子精緻的飯菜,卓不凡禁不住狼吞虎嚥,吃的不亦樂乎。
這些日子來,他只顧修練,原來不知不覺半個月便過去了,他當時只說三五日便回,結果竟然用了半個月。
杜若水等人責怪他失信,他強辭奪理地說:「我說的三五日可不就是三個五日,合起來不正是半月嗎,是你們曲解了我的意思,與我何干?」
眾人明知他是狡辯,但誰肯同他一般見識,聞言便都是笑笑罷了。
李紅豆在此居住也有半個月了,卓母和她之間已經非常熟悉,對她很是喜歡,一見到她便笑瞇瞇的,非常的開心。
「在這兒住的還習慣嗎?這些日子我比較忙,恐怕沒有多少時間陪你,還請你見諒」。
卓不凡一見李紅豆便溫柔地說道,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很有男子氣息。
「我在這兒住的很好,你忙你的便可以了,不用把我當外人!」
李紅豆說完,驚覺這些話有些不對,臉色變成紅紅的,煞是好看。
「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回白雲谷,我在此處選匹好馬上凌宵城即可!」
卓不凡卻沒有注意,他唯恐李紅豆想家,於是便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我沒事,空閒的很,能夠騎追風馬多送你一程,我很歡喜!」
李紅豆越說聲音越低,臉色更是越來越紅,人也有些忸怩起來。
近來不知怎的,她在卓不凡面前越來越喜歡害羞了,弄的卓不凡也有些緊張,他陪李紅豆說了一會兒話,便告辭離開了。
卓不凡去拜見母親,卓母見了他便不停地說著李紅豆的好,然後說他年齡也大了,也該娶親了,人家朱天祐年齡只比他大一歲,可現在已經有一個男孩了。意思很明確,是想要卓不凡趕緊娶李紅豆,好給卓家續香火,好讓她趕緊抱孫子。
卓不凡心有所屬,不慣聽她嘮嘮叨叨,心中只是不斷地念著:耳旁風、耳旁風,一切都是耳旁風。
卓母說了半天,才忽然驚覺他根本沒有聽進去,不由的搖了搖頭,甚是無奈。
「兒大不由娘,隨你去吧,娘知道你的心事,可是你小子給我記著,無論怎樣,一定要照顧好紅豆,這小姑娘我可是太喜歡了!」
卓母在卓不凡頭上敲了一下,然後正色說道。
她自從學了卓不凡從武聖心經中改良來的健身功法後,不但身輕體健,益壽延年,而且手勁頗大,這一下子打的他很是疼痛。
卓不凡疼的呲牙咧嘴,但是不敢呼痛,否則很可能還會再挨一下,他只有老老實實地聽著,連連地點頭不止。
夜色又已深沉,涼風不停地吹過,將卓不凡的心吹起層層漣漪,他再也抑止不住對水如煙的思念,於是決定不顧一切地去找她。
什麼萬一被人發現了有失長老身份,什麼做人應該循規蹈矩,此時統統滾到一邊去吧,我只遵循我心。
只希望如煙也能垂憐我意,他不住地默默禱告,這其實才是他最忐忑的,縱使他能對一切都不管不顧,但卻無法在感情上對水如煙用強,那不是他的風格,以前他不是這樣,將來恐怕永遠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