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白雲谷的祖宗曾留有遺訓,外人不經谷主允許擅自入谷,一律格殺勿論。
隨著歲月的流逝,一切都已放寬了。因為這些年很少有人敢以身犯規,縱使有谷裡也大多睜隻眼閉只眼,從未深究過,但這條律令卻並未消除,所以趙無義又把它給搬了出來。
唯一的例外便是四大家族的族長可以為外來人員擔保,可是做擔保的人要付出血的代價,這代價便是傳說中的三刀九洞。
卓不凡不知道李玉虎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可是看眾人的表情,他便知道,這件事只怕沒那麼簡單。
他向來是好漢做事好漢當,平生最不願意的便是連累別人,於是大步向前,哈哈地笑道:「笑話,這白雲谷雖然是個聖地,可是我要來便來,要去便去,你們誰還能攔得住我不成」。
卓不凡看在李玉虎等人的面子上,沒有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可是這番話依舊殺傷力很大,把趙無義氣的臉都綠了,其他人也大都變了臉色。
「好個狂妄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趙無信本來就想拿卓不凡立威,在一旁躍躍欲試好長時間了,現在見卓不凡如此張狂,那還受得了,狂吼一聲,雙腿一蹬,身子便凌空躍起,莫看他身材矮小,但跳的卻是極高,從空中探爪向卓不凡抓去。
他看卓不凡年輕,所以很是不把他放在眼裡,這一次出手非常草率,一招之間便破綻百出,真是高山滾鼓、門戶大開。
居然又是用爪,看來這是白雲谷的拿手絕技,卓不凡目光動處,一直緊盯著趙無信的雙手,等到它離自己面門不到一尺,所帶的勁風使得他的臉部肌肉微微顫動的時候,他才突然動了,腳跟猛地往外一蹬,身形後仰,倒竄出去。
他故意裝作驚惶失措的樣子,看起來手忙腳亂,簡直就是招架不住了。
趙無信一招走空,禁不住「咦」了一聲,身形如影隨形地追了過去,這一次更是毫無忌憚,完全忘記了防守。
誰知,在他看來卓不凡離他還很遠的時候,偏偏在中途便遭到了伏擊,害得他連招勢都沒擺出來,就這樣一招受制,當了俘虜。
趙無義本來是負手站在一邊,充滿微笑地看著的,這時「呀」的一聲大叫了起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弱冠少年,居然在一招之間,便制住了自己功力已達七層的親信趙無信。
白雲谷的人越聚越多,驚呼聲也此起彼伏,大家紛紛議論,感歎卓不凡的功力高強,說趙無信年齡越大越不中用了,直將他氣的頭腦發昏。
「各位,如果想要這傢伙活命的話,最好還是離我遠點!」
卓不凡知道此舉有失光明磊落,可事急從權,畢竟對手這麼多,也沒有什麼公平一戰的機會。
「二哥,你一定要救我啊!」
趙無信哭喪著臉對趙無義說道,他這時全身氣力都施不出來,完全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趙無義臉色瞬息萬變,終於還是一擺手,對卓不凡說:「好,你走吧!」。
「謝了!」
卓不凡說著話,便押著趙無信向前走去。
誰知乘他腳步走動的一霎那,趙無義突然飛身躍起,然後一掌結結實實地印在趙無信的胸前。
出乎意料的是,卓不凡忽然感到從趙無義身上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量。
好傢伙,原來是隔山打牛,卓不凡大吃了一驚,他的反應快速至極,嘿嘿冷笑一聲,心想,既然你無情,休怪我無義,「牽引訣」隨心而出,將大部分的掌力都重新引到趙無信身上。
趙無信一聲慘叫,口中鮮血狂噴,看來雖然能夠活命,但最少也得將養那麼幾年。
這還是卓不凡一念之仁,未曾將全部掌力都引了過去,否則的話,趙無信肯定會命喪當場。
「難道他知道你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居然選擇殺人滅口,下手也太狠毒了!」
卓不凡連連地搖頭,似乎很是鄙夷他這種不恥行徑。
「臭小子,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趙無義隔物傳功的功夫使了許多年,從來沒有失過手,沒想到這一次卻被卓不凡暗中算計,只將他氣的七竅生煙,暴跳如雷。
眾人中有瞭解趙無義的功夫的,還知道他是受冤枉的,絕大部分都不明瞭,可是人人都知道趙無信是他的親信,所以紛紛為他的凶狠感到心寒,特別是他的一些得力手下,都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李玉虎等人卻是大喜過望,這趙無信平時在這谷中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他們早就想把他除掉,沒想到這次卻被趙無義親手給打成重傷。
趙無義怒極,從一名弟子身邊一掠而過,伸手拔出他腰間長劍,翩若飛鳥地向卓不凡撲來,劍光如練,自上而下,直指他的咽喉,想一劍便把他刺死。
卓不凡早知這白雲谷的谷主並非易於之輩,但沒料到他的劍法居然如此玄妙,禁不住大吃一驚,猝不及防之下,急忙斜身後竄。
他腳步未穩,見趙無義又已飛身趕到,一道劍光耀眼生寒,連忙側身閃避,一時間居然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幸好他的天羅步法神鬼莫測,左一步,右一步,連環不斷地走下去,總算是擺脫了趙無義的跟蹤追殺。
「來吧,我們就鬥鬥劍法!」
卓不凡抽冷子一探盤龍戒指,手腕一翻,手中便多出了一柄長劍,正是極其鋒利的龍泉劍,他的手一揮,龍泉劍劃出了一道寒光,所帶的風聲猶如龍吟。
趙無義聽聲辨器,情知他手中所拿的是一柄寶劍,反而不敢與他直接對擊,兩人各自施展精妙劍法,一時間鬥了個難解難分。
卓不凡自恃手中寶劍,專門向趙無義劍上削去,想先將它弄個兩截再說,趙無義有了約束,反而被卓不凡佔了先機,一時間攻勢如潮。
趙無義的功夫號稱白雲谷第一,現在反而被一個少年攻的連連後退,白雲谷的人都是面面相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忽聽「噹」的一聲脆響,兩劍相交,趙無義手中的長劍已經斷了兩截。
卓不凡正在洋洋得意,忽聽耳邊風聲,原來趙無義將手中的斷劍當作暗器,貫以元力擲了出來。
卓不凡一看來勢,便知這柄斷劍擋無可擋,總算他的輕功超絕,天羅步練的熟練無比,在這間不容髮之際,終於閃身避開了,但卻嚇出了一身冷汗。
「啊!」
忽聽一聲慘呼,原來這柄斷劍其勢不衰,居然扎到了一個圍觀的周姓弟子身上,幸虧偏了一點,但卻又釀成了一個重傷,身旁的人連忙將他抬下去救治。
這一下子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趙無義身上,眼中都是責備之意。
卓不凡情急閃避,根本未來得及看清身後情況,他望向周姓弟子,臉上全都是歉然。
趙無義鐵青著臉,拚命地出掌向卓不凡攻去,恨不得將他擊斃當場,掌力猶如排山倒海,一浪接著一浪,卓不凡擋了幾下,漸覺不可匹敵,龍泉劍也成了雞肋,於是被他拋進了盤龍戒指中。
卓不凡一看不好,再打下去只怕要吃大虧,於是便決心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虛晃一招,飛身便逃。
眾人觀看剛才纏鬥時尚未感覺到他輕功的絕妙,此時一看他身形飄逸若仙,就像一頭白鶴般沖天而起,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不由的都是相顧駭然。
趙無義在身後緊追不捨,白雲谷的另外幾個高手也都跟著一起追了下去。
在此全力的追逐之下,便看出了各自輕功的高低,卓不凡遙遙領先,一個勁地向前飛掠,趙無義和李玉虎幾乎並駕齊驅,一左一右地向前猛追,後面一點,便是劉姓族長劉武和周姓族長周雄,再後面的便是其他幾位谷中高手,李紅豆兄妹子也一起追了過去。
卓不凡遠遠看到白雲谷的入口鐵索橋,心中十分興奮,想也不想,便向鐵索橋衝去,片刻之後,便飛上了搖搖晃晃的鐵索橋。
李玉虎眼看卓不凡逃脫成功,不由的暗自替卓不凡高興,可是突然間想起一事,卻不由的嚇的魂飛魄散,拚命地對著卓不凡大叫一聲:「快下來!」
可惜的是,他們中間的距離相隔較遠,卓不凡並未聽清楚,其實就算聽清楚了,他也不知道李玉虎是什麼意思,就算他知道李玉虎是什麼意思,對此時的他來說,一切都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