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雷一溜煙跑上分局大樓之後,張冰洋就開始低頭沉思。我心裡猜想著:這個小妞是不是真的被吸血鬼打怕了呀,一提到有可能是吸血鬼的時候,看她緊張成那樣子,這完全跟我們彪悍無敵的女魔頭形象不符嘛!
想了一下之後,我決定逗逗她。我轉過身對張冰洋說:「喂喂,你不是真被吸血鬼嚇怕了吧?早知道你害怕吸血鬼,那我爭取變成吸血鬼。讓你欺負我。」
張冰洋抬起頭,白了我一眼說:「就你?就你那長相就嚴重違章……」
我:「難道哥哥我長的不帥嗎?」
張冰洋:「帥,你就是我們心目中的歌星!」
我得意洋洋的說:「那你看看,說說我像哪個歌星?」
張冰洋:「嗯……我說的歌星其實是——哥倫比亞大猩猩的簡稱。」
我:「……」
正在我準備奮起反擊的時候,只見王雷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飛奔了過來,然後急匆匆的打開車門,一屁股坐了上來。
我看著王雷說:「雷子,你……從樓上跳下來的?」
王雷喘氣粗氣說:「咒我死是不?我死對你有啥好處啊?」
我想了想,認真的對他說:「你最好找個女朋友再死,然後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撫養你的遺孀。」
王雷還沒等說話,一隻纖纖玉手伸到了我的耳朵旁邊,一下拽住了我的耳朵,開始做三百六十度旋轉……
在我的尖叫聲中,王雷發動了車子,開向法醫法醫鑒定所。王雷在車上打了幾個電話,聽話裡的意思好像是約了什麼人一起到鑒定所。我瞪著眼睛看著王雷,說了一句:「莫非你還約了小姑娘一起看屍體?」
王雷白了我一眼沒搭理我。40多分鐘的車程,都快已經到城郊了,我們終於到了法醫鑒定所門口。我們市的法醫鑒定所坐落在……火葬場旁邊。
十幾米的台階,上面一座白色牆體的4層小樓,外面的射燈照在了牆體上,更閒得陰森恐怖。我寒了一個,對王雷說:「這個時間裡面還有人嗎?」
王雷從兜裡掏出了介紹信和他的警官證,然後對我說:「有值班的,而且我剛才聯繫了張法醫,他會過來接待我們。」
我瞭然的點了點頭,跟著王雷和張冰洋走上了台階,到了小樓的門口。我們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微笑的看著我們。
王雷看見了那個男人之後,對著他也笑了一下說:「真不好意思,張法醫,這麼晚了還要打擾你。」
張法醫笑著說:「客氣什麼,我和你們隊長是老同學了,我知道你們非常著急破這個案子,老同學也跟我打過招呼,讓我給你們辦案人員大開方便之門,呵呵……」
然後張法醫看著我和張冰洋對王雷說:「這兩位是……」
王雷趕緊介紹拉過我和張冰洋,對張法醫說:「這是倪羽,這是張冰洋,他們都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剛從國外留學回來,這個案子我也是想請他們幫忙。」
張法醫微笑著看著我和張冰洋,同樣,我也在看著這個張法醫。這個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白白淨淨的,鼻子上架著一個金邊的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我和張冰洋對這個張法醫同樣報以微笑,算是打了招呼。張法醫卻突然問我和張冰洋說:「二位在國外是學什麼的?」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學工商管理,馬上又閉上了嘴巴。一個學工商管理的,幫警察破案,說出來誰會信吶。
張冰洋依舊保持著微笑對張法醫說:「我在國外是學靈魂學的。」
在張法醫詫異的眼光下,王雷趕緊替我打圓場說:「倪羽在國外是學犯罪心理學的,所以我才請他倆來幫忙破案。」
張法醫沒有在繼續問什麼,對著我們微笑的點了點頭說:「來吧,我帶你們去看看,停屍房,看看你們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在路過傳達室的時候,王雷拿著介紹信和警官證,把介紹信遞和警官證遞給了保安,保安接過了介紹信,卻沒有看王雷的警官證,保安對著張法醫說:「張哥,既然你認識他們,介紹信我收了,證件我就不看了,您帶他們進去吧。」
張法醫笑著對保安說:「謝謝你了,小李!」然後帶著我們順著樓梯上了三樓。張法醫拿出了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一間屋子的房門,張法醫走了進去,然後打開了燈,招呼我們也進去。
我們三人走了進去,屋子中間有一張鐵床,上面蓋著白布,看著白布顯出的輪廓,很明顯是白布下面蓋著一個人。
張法醫在旁邊拿起了一個夾著一張紙的木板夾子,看著上面念給我們聽:「李欣穎,女,25歲,大量失血導致死亡。肢體無外傷。」
念完之後,張法醫抬起頭看著我們說:「幹了這麼多年法醫,我第一次遇見這麼怪異的事,我現在也一直都搞不明白,這個女孩到底是怎麼死的!」
張冰洋沉思了一下,對張法醫說:「我能看看屍體嗎?」張法醫點了點頭。
張冰洋在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了她的眼鏡戴上,然後輕輕的拉開了白布,俯下了身子,在屍體的脖子上仔細的檢查著。
看了半天之後,張冰洋站直了身體,她一隻繃著的臉放鬆了下來,她慢慢的走到了我的身邊,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小聲我對我說:「看來不像是吸血鬼幹的,她的脖子上沒有牙洞!」
王雷一臉的期待看著我和張冰洋,看那表情是希望我和張冰洋能給他一個定論,不過看來他注定要失望了。我不動聲色的沖王雷搖了搖頭,王雷卻一臉的疑惑看著我。
我想了一下對張法醫說:「我能不能把這個白布取下來?」張法醫點了點頭。我取下了改在屍體上的白布之後,對張法醫說:「能不能麻煩您把燈關一下?」張法醫雖然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但是依然照著我說的做了。
等屋裡一片漆黑的時候,我閉上了眼睛,在睜開的時候,我的瞳孔裡泛出的淡淡的紫色。在妖之瞳的效果下,我一邊繞著鐵床慢慢的走,一邊仔細看著鐵床上的屍體。當我轉到屍體左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屍體的左手食指指尖上散發出一點小小的藍光。我忍著汗毛倒豎的感覺,抓起了屍體的左手,仔細的看了一下她的食指指尖,上面有一道小小的傷口,傷口的周圍正是發光點。我把張冰洋喊了過來,讓她也看了一下,張冰洋看過之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然後我說:「張法醫,麻煩您開下燈吧。」
燈光亮起,我指著屍體說:「呃,張法醫,麻煩您給她蓋上點吧,我看著實在是有點發毛……您是怎麼練的呀?每天對著屍體不會做惡夢嗎?」
張法醫笑了笑說:「這是我的職業,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害怕,但是時間長了就沒事了。」張法醫拿過了白布,蓋上了屍體,略帶深意的看著我們說:「其實死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對嗎?」
我接茬說:「您這問題已經上升到哲學層面上了,這個我們可不行。」
張法醫笑了笑說:「呵呵,你們看出什麼問題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看來我們得從別處下手了!這麼晚還麻煩您,真是不好意思!」
張法醫說:「雖然我不知道死者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她這麼年輕就被人害了,我也感到可惜,畢竟是一條人命啊!如果能早點破案,抓住兇手,也算告慰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了。」
我對王雷說:「雷子,我們走吧!」王雷聽見我們說的之後,一臉的沮喪,帶頭走了出去。到了鑒定所門口,我們告別了張法醫,坐上了我們的車子。王雷一臉的鬱悶開著車,幾次想開口說話,又憋了回去。
我看著王雷的表情,忍著笑說:「雷子,想說什麼就說吧,氣沒從上面出來,從下面出來就有點坑人了啊!」
王雷打著右轉向,把車停在了路邊,打開了車內的燈,然後對我和張冰洋說:「我聽你們說話的意思,好像不是吸血鬼幹的,那會是什麼?你們真的一點發現都沒有嗎?」
我慢悠悠的說:「線索肯定是有地!」
王雷說:「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說:「難道你讓我對張法醫說,其實我不是人,我是個妖精,我運用了妖力,才發現了點問題?你說他聽了之後會不會以為我是神經病啊?」
王雷:「呃……跟你們這群怪物在一起時間長了,我都忘了我是個正常人了!」
王雷剛說完這句,只見一隻玉手飛快在我眼前閃過,一巴掌拍在了王雷的腦門上,張冰洋尖叫著說:「你說老娘是怪物?你是想死還是想死還是想死?」
我一捂臉說:「他就沒別的選擇嗎?」
王雷一臉的鬱悶說:「冰洋姐姐,我錯了,放過我吧!」
張冰洋「哼」了一聲看向了外面。
我對王雷說:「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那個女孩手指上有個創可貼是吧?」
王雷看著我點了點頭。我說:「問題就在那裡。張法醫說過,那個女孩肢體無明顯外傷,但是偏偏是失血過多而死。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創可貼不是女孩自己貼上的,是別人吸走了她的血之後,給她貼上的?」
王雷瞪大了眼睛說:「等等,有點亂……」
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王雷一臉不可思議的說:「你的意思是……她的全身的血,都是從她手指上的那個小傷口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