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祥龍演義

龍騰世紀 第109回:師徒夜探白蓮教 文 / 十八公

    天邊月,水中銀。鏡裡觀花未必真。莫笑他人貧裡樂,十年功滿上三清。

    除六欲,悟三乘。枉費光陰未必真。苦海無邊難為路,回頭是岸歎愚人!

    這篇詞牌名:《搗練子》。

    卻說魔王跪在地上求饒。祖師喝道:「才自何等猖獗,這時如何饒你?」那魔王哀告道:「求祖師爺饒我賤命一條罷!」祖師道:「要我饒你,把我鐵卦與陣法圖還來!」魔王道:「那鐵卦我用去打陶三郎的徒弟,如今也不見歸來。陣法圖卻在這裡!」隨拿出黃河陣法圖交給祖師。祖師又把手一招,只見從雲端落下來一副鐵卦,被祖師收在袖子裡面。

    三郎與十八羅漢紛紛前來禮貌道:「多蒙祖師收此妖魔!」祖師笑道:「此是老夫之過,不當謝,不當謝!」倩倩道:「祖師爺,那半塊木瓜是你收了黃河之水,又如何拿來破他神龍木?」祖師笑道:「收水的是半塊,破神龍木的又是半塊,總不是同一塊的。」倩倩道:「你看這黃河水都被你收了,兩岸百姓如何耕作?還是請祖師爺把黃河之水還回去罷。」祖師聽說,即從泰山搬來巨石把大堤缺口堵住,將半塊木瓜往黃河一倒,黃河水依舊浩浩蕩蕩,奔流向海不復返!

    那魔王被陷在鐵鞋裡面,走也走不得,又恐菩提祖師不饒恕他,急得大汗淋漓。祖師見他如此著急,笑道:「你休恐懼,我不為難你。」就把兩片木瓜輕輕一合,將妙音大王合在裡面去了,又收了鐵鞋與神龍木。與三郎與眾羅漢告辭歸去。十八羅漢亦與三郎道別,回靈山復佛旨。

    三郎見菩提祖師收了魔王,無限欣喜道:「你看嘛,我就說這魔王總有回歸本性之日麼。」倩倩笑道:「那祖師爺說,這妙音大王其實是他在說法中途打的一個噴嚏,竊取他妙法三年才成魔的。我想這噴嚏怎麼也會成魔呢?」三郎道:「也許是這祖師爺的妙法太高深了,所以打出噴嚏也會成魔。」張魁道:「只要收了妖精就好,還管他怎麼成魔的?我們走吧。」幾個正要走。

    忽然見到龍門鎮的鎮長領著許多鎮上百姓前來,叫道:「先生替我龍門鎮做下無限功德,休要焦急的離去,到我鎮上住上個把月再走不遲!」三郎聽說叫道:「住得個把月,且不誤了我的前程,絕難從命!」扯住倩倩幾個轉身便去。眾人來趕,只見幾個化陣清風,一霎時渡過黃河而去。大眾隔著黃河大叫道:「我龍門鎮感恩先生,定就把那妙音寺改作祥龍寺,供奉先生師徒的法身!」

    三郎聽說,也不回頭只是往前去了。一路行來,不覺冬去春來,又是來年春天。倩倩問道:「三郎,我們這是去大草原麼?」三郎道:「是你說等到春天就去大草原的,所以隨你意願,我們這正是要去蒙古草原的。」倩倩笑道:「等到了草原,我們一定要好好遊覽一番。」三郎道:「不會有太多的時候耽誤,但見識見識就要走。」

    幾個一路言笑不覺已經來至蒙古草原之上。此時已經是陽春三月,看不盡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三郎見此但覺心思開朗,叫道:「丫頭你看,這一切是多麼的美好啊!」張魁叫道:「師父,且莫論草原美好之事,我們行了這幾日,都不曾吃些東西,趕緊找處地方弄點吃的才好。」佛兒道:「這裡又沒有做生意的,那裡去弄飯吃?」張魁道:「且看那裡善心人家,問他肯不肯招呼我們就是。」

    三郎道:「非禮勿食,豈可輕易薅惱人家?」張魁道:「不是薅惱,遠來都是客,更何況是師父到來,沒有不招待之理。」倩倩道:「魁哥說的有理,我們遠道而來,少不得招待招待。」三郎見說,領著幾個向前行來。及至一處水草適宜之地,大大小小紮著許多白色的穹廬氈帳。許多蒙古人在放羊牧馬。幾個行至一家氈帳,只見一個老者;戴著一頂用羔羊皮做成的帽子,披著老羊皮袍子拄著一根杖,正在那裡仰身朝天道:「啊,又起風了!」

    三郎上前打個問訊道:「老人家,我們是遠道而來的遊客,路過貴地,不期肚中飢餓,特來請老人家行個方便濟腹一餐。」那老者聽說問道:「你們是那裡來的?」三郎道:「我們是中原來的。」老者聽說道:「如此說來,你們是漢人?」三郎點頭道:「正是!」老者聽說不喜道:「你們與那幫邪教之人也是一夥的?」倩倩聽說叫道:「老頭子,我們遠道而來,不過是要你好心管一頓飯,實在你家貧賤,我們也不會白吃你的,這一頓飯錢還是給的起。你怎麼又說我們是邪教之人?」

    佛兒道:「正是正是,我們那些就像邪教之人?實話告訴你;我師父正是大名鼎鼎的蕩魔先生陶三郎哩!」那老者聽說,滿心驚慌道:「遠來是陶先生貴客來此,恕我老漢眼拙不識。望先生與幾位莫怪!」張魁笑道:「不怪,還是請我們進去好說話。」老者忙道:「請!」幾個來至氈帳裡面,只見裡面擺設十分精緻。那老者慇勤奉上茶點與奶食。幾個吃得飽了,再又道聲謝。

    三郎才問道:「方纔老者把我們認作是什麼邪教之人?」老者道:「這個邪教想先生也不陌生了,就是那茅子元創立的淨土宗教流傳至今,一作白蓮社,又稱白蓮教,實實的一個邪教!」三郎道:「莫非他白蓮教總壇在你蒙古不成?」老者道:「離此三百里處有個萬人坑,那裡就是白蓮教的聞香社壇所在。壇主是一個叫呂弘陽的法師,號稱『金蟬子』又稱紅陽祖師。他們在此建壇已經三年之久了,招募的教徒已經三萬之眾。」

    三郎大驚道:「三萬之眾!他們到底有何意圖?」老者笑道:「先生又不是不知,這些人還能幹什麼好事?無過是暗地流傳,造反叛亂。不過最近半年來沒什麼動向,據說他們在尋找成吉思汗的皇陵,要竊取當中的財寶去招募教徒。」倩倩笑道:「又是皇陵,又是尋寶。莫非這幫人就不會幹點正經事?」老者笑道:「要不怎麼是邪教?他們要尋的不止是裡面的寶藏,據說還有一個成吉思汗從波斯搶奪來的玉扳指。傳說能得到這個扳指的人,就能號召整個蒙古族。所以他白蓮教要不惜一切找到這個皇陵。」

    三郎道:「不知他們半年尋找,有何下落?」老者笑道:「難,都不是成吉思汗當年是如何死去的,加之他是密葬,衣冠塚不可勝計,所以半年來白蓮教找到的都是虛塚,並不曾找到真的皇陵。」三郎道:「未能找到就好,否則不知他們會幹出什麼事情來。」老者道:「這個不一定,聽說最近前來蒙古尋寶的人愈漸增多,加之白蓮教教徒之甚,說不定哪天就被他們尋著了。」

    倩倩道:「這個什麼呂弘陽可有真實法力?」老者道:「不知道,聽說他得到了前朝遺留下來的兩本歹毒秘籍,只要是白蓮教徒必須研習這兩本邪書。」三郎道:「是兩本什麼邪書?」老者道:「一本是《五龍經》,一本是《滴淚經》。」佛兒笑道:「看來這白蓮教不早早剷除,倒是一個禍根。」老者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白蓮教分支龐大,教徒遍佈天下,想要斬草除根。怕是不能夠的。」

    三郎道:「多謝老者指點,我師徒就此別過。」老者道:「不知先生要到那裡去?」三郎道:「正如老者所言,這白蓮教勢力太大,我師徒幾人是不會去招惹他們的。我們還是到別處干業去罷。」老者聽說心中不喜,說道:「這白蓮教在我蒙古為禍三年了,不知蠱惑了我蒙古多少年加入其中。先生真的打算不聞不問?」三郎笑道:「恕三郎無能為力。」說畢告辭而去。老者送出門來,三郎轉腦問道:「請問老者,你這裡喚作什麼地名?」

    老者道:「我這裡是漠南蒙古,喚作鄂爾多斯,還是明朝管轄。那萬人坑就在前方三百里,卻是漠北管轄。」倩倩道:「你這老者,一發說了我們不管此事,還告訴我們萬人坑在那裡幹麼?」老者笑道:「告訴一下也無妨。」再道一聲:「先生好走。」三郎笑了一笑,告辭而去。走不許遠,倩倩道:「三郎要去那裡?」三郎道:「老者說了,萬人坑在漠北之地。」佛兒暗暗笑道:「師父不是說不去的麼?」

    三郎道:「去看一看,那白蓮教是不是傳言中的那等邪惡。」倩倩道:「那不要去看了。」三郎道:「為什麼?」倩倩道:「因為比你想像中的要邪惡得多,所以不用去看。」三郎笑道:「還是去看一看麼。」遂往萬人坑而來。

    不覺來至萬人坑,正好是黃昏時候。見到前方一個山垛子,似乎傳出嘈雜之聲,幾個方欲舉步行來;只聽得一聲霹靂,猶若山崩地陷。三郎連奔幾步,府在那山垛子上往下看。原來下面是很大一片窪地,帳篷連著帳篷不可計數,到處旗幟招展,火把通明!裡面聚集著近萬人之多,在此圍做一片。中間卻是一個高台,兩邊俱是扛著大刀的力士把守。方纔那一聲響亮,卻是從天降下一朵白蓮花,當中跳下一個長髮僧人,披著烈火袈裟。

    將手中蓮花高高舉起,台下如雷般喊了一聲:「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喊聲畢,就都盤膝而坐。台上來人抬頭一看,當頭一輪明月升起。隨轉身向彌陀三聖步罡拜禱已畢;謂數萬教眾道:「今日白蓮法會,本座宣揚正法寶卷,爾等須是悉心聽講,他朝皆如來佛龍華會上之人。」大眾聽說,無不開口稱頌。那人命送上經卷,表白一番,念得是天花亂墜!台下之人其實含糊,聽得不甚明白。

    倩倩見此笑道:「三郎你說,這和尚在念什麼經?《大悲咒》,《法華經》,還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佛兒道:「他們是邪魔外道,才不會去念正教心法。」三郎道:「佛兒說對了,都不是,他們念的正是那本《滴淚經》。」張魁笑道:「師父又來了,這等遠近,又是夜晚看不分明,你怎麼知道他念的就是那本邪書?」三郎道:「我自然看得見。」倩倩道:「不如我們也去領教領教他的白蓮教法。」

    張魁道:「如何去得?沒見那裡守衛森嚴麼?」三郎道:「這有何難。」隨即呼出一口風,將滿地黃塵呼呼刮將起來,一時間睜不開眼。那和尚念勾多時,但覺一陣黃風刮起,只見四道金光撞將入座下而來。暗暗地道:「不知是何方高人來此?」等得風住,卻就住了說法,謂大眾道:「此風來的詭異,必是慢我教法之人作弄。內中可有識得的麼?」

    佛兒高叫道:「法師慧眼無邊,莫非就不識得何人來此?」和尚看時,只見熙熙攘攘的都是教徒,那裡認得人聲?叫道:「方纔是何人答覆?」大眾卻又寂然無聲。被倩倩指個教徒,暗裡喝聲:「起!」那教徒就不由自己的站起來了。和尚看時,問道:「方纔是你說話?」那人戰兢兢道:「法師,不是我!」和尚道:「不是你,怎麼站起來?」那人道:「卻不知是誰捉弄我?」

    那和尚聽說道:「既然不是,你坐下來!」那人坐下了。和尚要訪來人明白,說道:「今夜不甚寒冷,且都把衣服褪去!」教眾聽說,不敢不從,紛紛把上身剝脫了。原來只要是白蓮教徒,背上必然都有一個紅色『佛』字。倩倩暗裡叫三郎道:「好了,我倩女的身體要給這幫俗人看了!」三郎見此,縱身跳上高台,道:「法師,方才是我答的話!」

    和尚視之,問道:「你不是我教眾?」三郎道:「必然不是。」和尚怒道:「既然不是,你到此何為?」三郎笑道:「來領教大師白蓮教法的。」和尚道:「你叫什麼名字?」三郎道:「唐不遜,大師可以叫我小唐!」和尚道:「你是一人來此?」三郎道:「一人夠矣!不知大師法號?」和尚道:「本座呂弘陽!」三郎笑道:「原來是弘陽法師!」呂弘陽道:「你可是要入我白蓮教?」

    三郎哈哈笑道:「小唐心中只認得巍巍三寶之正宗,未知你白蓮教法可度得世人?」呂弘陽道:「自然度得,我白蓮教與佛教,道雖個別,根總一般。」三郎道:「不知大師如何去度世人,如何弘揚慈悲?」呂弘陽笑道:「你且聽我說:

    著意《黃庭》莫歲久,常念彌陀妙法難。流塵之中風冷冷,誰人能識白蓮開?」

    三郎聽罷笑道:「大師視白蓮為至尊,且也聽我說:

    巍巍三寶道可尊,怎似白蓮度愚人?當中若有知音者,無底船兒四海通!」

    那法師聽罷笑道:「老弟,你算是幾世裡的修行?敢來輕慢我白蓮教法,弘揚你佛教慈悲?」三郎笑道:「大師說笑了,小唐今世修行尚是不夠,那裡還有幾世?若說我輕慢你白蓮教法,卻也是你怠慢三教正法在先的,所以我才有這般斗膽!」呂弘陽喝道:「你不見我數萬教眾在此,膽敢口出狂言!就不怕出不得這萬人坑?」三郎笑道:「沒事,我來時大師不能知識,我要去,也不過瞬間之事。」

    呂弘陽冷冷笑道:「來時容易去時難!」喝令左右:「與我拿下這個狂野之徒!」左右力士果將大刀就砍三郎。只見一道金光直衝霄漢,三郎早已遁去。倩倩三人在下面見到三郎走去,喚佛兒張魁道:「你師父走也,我們也走休!」各自化作寒光走去。台上呂弘陽見此大驚道:「不想世上還有這等神仙布彩之輩?他自稱唐不遜,莫非是要與我白蓮教為敵?」

    遂分退教眾,暗暗憂愁不題。再說三郎一道寒光走至萬人坑外,見到倩倩幾個也回來了。倩倩道:「那個壇主原來沒甚麼法力,想著白蓮教也不為大害。」三郎道:「要想一舉擊破白蓮教龐大勢力,豈是你我幾人能夠的?更非朝夕之間的事。我們但是阻止他們找到大汗皇陵,奪取那個玉扳指便罷。」幾個在此觀看多時,便也暗暗退去。次日清早,只見那些白蓮教徒俱都分散而去。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