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琪淼看著龍穹,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是的!來自內心深處的不忍!他眼前的這個男子曾經輕薄於她,在中條山他完全可以殺了自己,可是他卻沒有!難道真同他自己所說可憐自己是一個女孩子麼?那三歲小孩都不信,畢竟是敵人!而不是、、、、。
龍穹笑罷,探手將身前的燒雞撕了個腿往嘴裡送,將酒罈子順手提起一陣狂飲,他傷口未癒,是斷然不能如此吃喝的,可現在他心如死灰,怎樣吃喝也無所謂了,橫豎是個死,不如痛快的大吃一場!
「好肉!不過這酒麼?可就有些上不得檯面了!」龍穹笑道,言語中淒然之味盡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份隨遇而安的豁達!
「哼!身處險境,不思逃脫,卻只顧吃喝!」臧琪淼冷聲道,她著實有些氣憤!龍穹怎能這樣!這全然不是她心中所想!
龍穹聞言一怔,抬頭看著臧琪淼笑道:「那姑娘認為在下應該怎樣?」
「你、、、、」她欲說什麼,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倘若是她或許也會這般!倘若龍穹實力在全盛時期還可一拼,可現在麼!
「我清潔溜溜的來,現在清潔溜溜的去!也沒什麼可後悔的了!倒是還有一件小事不能釋懷,姑娘可否將在下這心願了卻?」龍穹喃喃道,言語中透露著久違的痞勁,畢竟仲薔被抓,近接著靈姑娘生死不明,要他耍痞還真提不上勁,可現在他卻將這些拋在了腦後,什麼牽掛將都與他無關了,所以他才能又耍痞勁。
「你、、你怎的淨說些喪氣話?我、、、好吧!你說!」臧琪淼言道。「我同姑娘見面兩次,可每次都是小生吃虧!姑娘可認同這話?」龍穹問道。臧琪淼聞言身體輕顫又想起那日在洞中之事,耳根瞬間通紅,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龍穹好似沒看見一般繼續說道:「第一次見面你們將我圍困洞中,使我同甕中之鱉,讓我好生害怕!那時你便將我容貌看清,佔了我一個大便宜!現在第二次相見,你不但將我打成這樣,還又一次將我容貌看清,是佔了我又一個便宜!你、、可認為我說的在理?」
臧琪淼聞之氣結,「難道看你那讓人噁心的臉還能說是佔便宜麼?那你將我、、我」她本欲說,『將我穴道點住輕薄我還不夠麼?』可話到嘴邊卻是生生憋了回去,她畢竟沒有龍穹臉皮厚。
「你難道想說我將你穴道點住輕薄於你還不夠麼?呵呵!說句心裡話!我!」本想一口氣將話說完,可傷口實在是有些讓他吃不消,「我還真是不夠!我倒是想日日輕薄於你,可老天爺想要老子的命,老子也沒奈何啊!」
臧琪淼臉色回復正常且還帶了絲慍怒,「佔你便宜又如何?同你所說的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麼事情不能放下!」
龍穹聽此竊笑道:「那姑娘是承認佔我便宜了?」。臧琪淼聽此覺得有些不對,好似上當了一般,可自己說出的話總不好再收回,「承認又怎樣?」
「承認就好!承認就好!你先前佔我那大便宜也就罷了!現在我佔你個小便宜如何?就當是可憐可憐我這快要死的人吧!」龍穹正色道,看著靈姑娘的眼神也凝重了許多。
臧琪淼看他表情瞬間凝重,心中一沉,她緩緩走到窗前說道:「有什麼事便說吧!不過!有很多事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你就行行好將你臉上的面具摘下來讓我看一眼你長啥樣吧!就一眼!你就滿足一下我這小小好奇心吧!就可憐一下我這要死的人吧,就讓我再飽飽眼福吧!」龍穹幾乎是毫無考慮的說出了這些話,好像沒有過腦子!
臧琪淼一個趔趄險些跌倒,這都什麼人啊,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開玩笑,難道就不怕死麼?真是無可救藥了。「你死了算了!想看我!下輩子吧!」如果她現在不發怒,他就不叫臧琪淼了。
「哼哼!想當初!本少爺在中條山之中,兩手不知摸到什麼東西,圓圓的,且軟軟的,那手感,那真是沒得說,姑娘你說,咳咳、、、你說那是什麼啊?如果說是人體上長的東西,可小生身上咋就沒有那玩意呢?真是讓人費解的很啊!小生生性駑鈍,姑娘要是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還請指點一二,在下不勝感激!感激!」言語誠懇,若談論的話題不是這,儼然是一個渴望知識的好孩子模樣!
臧琪淼又惱又羞,不過他性情本就冷淡,即使是這般她還是沒有離去,只是一時間也氣的不知說什麼好了,還不待她作出反應,龍穹又言道「小生在中條山中,撫摸某位女子,那女子身姿婀娜,即使隔著衣服還是能夠感覺其肌膚細膩,請問姑娘,難道女子皮膚都這般好麼?小生對此困惑已久,每晚思及此便不能入睡,導致睡眠質量嚴重下降,姑娘若是知道,便告知小生,小生便將這江湖第一大疑題破去,讓那些同我一般的江湖好漢能睡個安穩覺,武林福祉就全仰仗姑娘了!」
這個死不要臉的爛貨,真是!真是!自己想要知道答案,還要掛著為武林造福的幌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臧琪淼聞此暗歎「罷了!還是讓他看吧!免得說出更加不入耳的話!」打定主意,她雖手摘下面具!緩緩轉過身。
剎那!「光當!」酒罈子掉在了地上!
「乖乖隆滴咚!燒餅卷大蔥!」龍穹抬手將哈喇子擦掉順口說道。太太震撼了!這女子真是!龍穹只能無語!此人本該天上有啊,怎麼會在這凡塵俗世見到這種佳人,若說仲薔是羞羞答答的薰衣草,靈蘭是若原幽谷的蘭花,那麼!臧琪淼便是臘月隆冬的梅花,傲然開放於天地間,沒有一絲煙火之氣,有的只是那種飄渺若無的仙韻。
臧琪淼看到龍穹這般,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欣喜,雖然只是一瞬,可那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你、、你就這般花癡麼!」臧琪淼幽幽然說道。
「快、、快將面具戴起來!乖乖!這不是要我的小命麼!真是!真是!太那啥了!我可告訴你,以後可別輕易給別人看你長啥樣啊!」龍穹滿臉痛苦的說道(裝出來的)
「你還是回天上去吧!地球很危險的!」龍穹歎道,言語中儘是剛才看到臧琪淼廬山真面目帶來的震撼。臧琪淼不知怎的聽到龍穹說此也沒有反駁,只是默默的聽著,這種話天地下或許只有龍穹敢說,也只有龍穹能說出口,若是他人如此言語,她定是要將其斃於掌下!即使是臧鶴也不例外!
臧琪淼看著龍穹身上那因為他活動而又裂開的傷口皺了皺眉!「你難道不能少說兩句麼?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臧琪淼微怒道。龍穹聞言眼眉跳動,眼中有些疑惑,但只是幾息時間他便又頹敗下來「管它作甚!它喜歡裂就讓它裂好了!又關我何事?再說!我不想讓它裂它便不裂了麼?」
臧琪淼聞言臉色微寒道:「是誰說你會死的?你便這樣做賤自己難道對得起給予你身體的父母麼?能對得起那些關心、愛護你的人麼?」
龍穹聞言身體微顫,猛然抬頭冷聲說道:「我自然對不起我的父母,自然對不起那些關心、愛護我的人,可這又關你何事?再者說!若不是你們屢次偷襲,暗殺,我會落得這步田地麼?你將我害成這般是不是心裡特別舒服?嗯?現在我如你所願自己了斷,你難道不高興麼?還在這邊假惺惺!縱然你貌若天仙又如何?縱然你有滔天權勢又如何?難道還能掌控我所思所想麼?當真是可笑!」言語中透著憤怒,先前那微妙的氣氛早已了無蹤跡。
臧琪淼聞言臉色煞白,她真沒想到龍穹會說這般話,她只是關心他而已,卻讓他想到這許多,而且還誤會了自己前來的意思!『難道他竟一點都察覺不到麼?怎會如此說話?』她在心中暗道,剎那間心頭劇痛,好似什麼東西瞬間破裂了一般。
「哼!你愛怎麼想隨你!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我的!你自己想怎樣便怎樣吧!」臧琪淼冷言道,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發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加冷酷,『我為什麼要這樣?』她在心中默默問自己。她走出房間站在門口看著藍天,眼眶中紅淚閃閃。
「嘿嘿!能死在姑娘的紅綃帳中,也不枉此生了!哈哈!」房間中龍穹言語道。
臧琪淼聞言心頭一鬆,含淚笑了起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她心中默念,緩緩走出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