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死了會升天嗎?」那人喃喃道,聲音輕柔,好似在安撫孩子入睡的母親。
「你說呢?」龍穹向天問道。
「呵呵!我問你你卻問我?難道說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聲音慢慢定住,在龍穹身前半丈開外的地方緩緩出現一個人影,一個約莫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龍穹看著他瞳孔一陣收縮,他萬萬沒想到比他高明許多的人會是這樣一個年輕人,或許他不能叫他年輕人,因為他們年紀相仿。
胖胖的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充滿善意的目光,厚厚的嘴唇裂開一道縫隙,露出白色的牙齒,身著黑袍,黑袍下擺缺了一個角,這是龍穹的傑作。
「當你知道答案的時候可千萬要告訴我啊!免得我再派人去那邊尋找答案,你知道的閻王爺也是很煩人的!呵呵!好了不和你聊了,咱們開始吧、、、」好像是在和龍穹商量,又好像是在聊天,商量好了,聊夠了!便要做事了。
「小俠快退!退!」枯木口中暴喝!身形已經向這邊躍來。
「怎麼?連死都要爭麼?」麒龍喃喃道,右手伸出向前一推,如山般的真氣匯聚,呼嘯著射向枯木,來到龍穹身前的身影被那股真氣打了出去,身子在空中翻轉了幾圈狠狠撞在了房頂上,眼看是要掉下去了,枯木忙將匕首插在瓦上堪堪穩住身形。「噗噗!」連噴了幾口鮮血枯木才緩過神來,他看著自己吐在地上的鮮血找到了內臟碎片。「當真是老了麼?」他閉著雙眼痛苦的自語道。
龍穹雙目赤紅,「你要殺我便來吧!但你不要傷無辜的人!」他厲聲說道,枯木是來幫他的,或者說是老頭子安排在自己身邊為他當保鏢的,雖然說枯木和仲金烈有些交情,但交情歸交情,要是連命都沒了又談何交情,此次枯木完全是為了自己而來,若是他今日死了,龍穹會自責一輩子,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人願意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去死的,可枯木做到了,不管他是為了交情,還是為了老頭子的囑托!他終究是為了救他而願意去死。
「什麼是無辜,什麼又是無關?你能告訴我麼?」麒龍問道,還是先前的語氣,沒有變化,好像剛才出手傷人的並不是他。
「你執意要殺便殺吧!但你要殺老子老子便讓你不能好活!」龍穹狠聲說道。還未來得及麒龍回答,兩聲破空響傳來。
「木頭!你怎麼樣?怎麼傷的這般重!」張老六、何老三來了,他們沒有找到仲薔,先前他們不知道有這麼個高手還敢在各處尋找,當麒龍顯身以後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唯恐倍發現,現在枯木被傷也管不了許多了,忙上來看他。
龍穹見他二人來此心中不由得更加沉重,多來一個人便意味著一會多一具屍體,可這些屍體若不是因為他便不會在此了。
「我還行、、、、!不要、、不要慌!併肩子上,即使不敵也要、、、也要讓小俠脫身!」枯木低語道。「都什麼時候你怎麼還顧著他?」張老六說道。枯木聞此目光如電射向張老六「你難道忘了他了麼?」張老六聞言一怔,忽然又欣喜道:「是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我、、我明白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救他出去的!」。張老六如此說何老三也凝重的點頭。
「晉南六俠都到齊了麼?好!很好!就一起上吧!那樣才有意思!」麒龍有些興奮的說道,言中精芒閃爍。
「上!」三人齊聲喝道,三條身影同時攻向麒龍!枯木攻上盤,張老六攻腰際,何老三襲下路,龍穹見此那能不必動藍火揮舞向其攻去,一時間刀光劍影,金鐵交擊之聲不覺於耳,血花四濺中帶著悶哼,可是他們沒有退。
「小俠快走!」枯木暴喝道,他不斷攻擊,「不行!要走一起走!」龍穹喝到。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想看到我們這樣倍人活活耗死麼?快走!走!噗!」聲音未落一口鮮血噴出。龍穹那雙泛紅的眼睛含著熱淚,他心中陣陣抽痛,怎麼忍心!怎麼忍心看著這些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啊!」龍穹仰天狂叫,熱淚奪眶而出,失去束縛的頭髮在空中亂舞,他急退出戰圈拉著靈姑娘的手要走。
「走!」龍穹喝道,身形暴起,可突然他又折了回來,因為握在他手中的手不知什麼時候不在了。
「你幹什麼?」龍穹暴怒道,「走啊!」
「你走!不然都走不了!他們不會殺我!不會的!你走啊!」靈姑娘含淚說道。
「要走一起走!」龍穹再次拉著她的手,提氣向空中掠去,他眼角餘光看到張老六緩緩倒下的身影。「快走!她不會有危險!」枯木如同一隻發怒的公牛悶聲喊道。
「快走吧!記住我!我叫靈蘭!」靈姑娘香腮掛淚淒然說道。
「我!、、、我、、你、、你等著我!」龍穹眼淚飛濺,他也知道倘若兩人都走定是走不掉的,『呃!』枯木倒在了血泊中。
「不想走便都留下吧!」麒龍笑吟吟道。
「我走!我走!」龍穹暴起,揮劍如電將擋在身前的吳辰一劍斬為兩節,極速向遠方掠去!「等著老子取你狗命!狗命!」龍穹那發自心底聲嘶力竭的聲音響徹天際。
麒龍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具屍體說道:「你以為你會逃得了麼?呵呵!或許鳥兒能逃出去也說不定!可是你!那就沒戲了!」說罷他抬頭看了看遠方。
臧鶴依舊昏迷!臧琪淼獨自站在窗子旁看著這一切!當他看到龍穹掠向遠方時心中鬆了一口氣,可突然他臉色又大變,沒有一絲停留的向龍穹所去的地方奔去!
麒龍仰頭看了看天,再看了看房脊上軟塌塌趴著的屍體「哈哈!難得的對手!不過你太弱了,希望你跑出去遠一點哦!」半晌過後他又緩緩道:「今天心中怎的這般暢快?難道真如師父所說,我要在殺伐中得道麼?呵呵!若真是如此那我便在殺伐中尋找武學的真諦吧!哈哈!」
話音落處已經不見了人影他好似不曾在那一樣,隱在了空中,投進了夜的懷抱,可在他隱在空中的瞬間還是將一縷真氣灌進了靈姑娘體內!
當這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靈姑娘才軟綿綿的坐在了房脊之上,他看著黑色的夜空,眼淚破了堤壩,心口痛如刀割,什麼都好像不存在了一樣,什麼都好像沒有了意義。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她輕語道,聲音中攜帶無盡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