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三,你tm的今天又去『飄月樓』了?你那老胳膊老腿的,就不怕死在姑娘肚皮上?」一個頭上長著爛痔的半百老頭,那身黑袍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了,黑的烏油發亮,左手拿著半隻燒雞,右手拎著個酒葫蘆,悠哉悠哉的在那喝著,他叫嚷的對象是一個同他年紀相仿的半百老頭,只不過那老頭卻是穿的錦衣華服,一把山羊鬍略略翹起,煞是威風!
「去你m的張老六,老子正值壯年,精力旺盛的你都不信,你試著去問問『飄月樓』的那些姑娘,哪個不是把老子佩服的五體投地,就你老小子看不起我,哼哼!你小子喝酒喝的,那活怕是起都起步來了吧!哈哈!」張老六略有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們這一對一個窮困潦倒,一個錦衣玉食,儼然不是一派人,可卻能再次談笑風生,真是匪夷所思。
何老三聽此撇了撇嘴,也沒有再說什麼,好像是默認了一般,自顧自的在那喝著自己的酒,吃著自己的肉。
「老頭!咱們估計要忙活一陣子了!」何老三說道,言語中沒有剛才的玩笑感,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凝重。張老六聞言岔岔道:「你因為就你老小子消息靈通?老夫也收到消息了,哼!沒想到那根臭『木頭』也捲了進去,」他頓了頓眼中神彩奕奕的道:「那老小子肯定會找咱倆幫忙!這次可是敲竹槓的大好機會啊!想想那老小子還欠我好多銀子呢!」
何老三聽此直翻白眼「你tm欠人家的銀子不少吧?還好意思說人家欠你不少銀子」
「那老小子有錢,不敲他敲誰?」張老六言道,言語中透著一份理所當然之感,「這次可不一般那!是鐵板一塊!弄不好老骨頭都要搭進去!」何老三吟道。
「去tmd傲日堂!老子這把老骨頭早或膩歪了,天下山珍海味咱也吃過了,美女珠寶咱也用過了,什麼世態炎涼,兄弟情誼也都一一經歷,這人間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說至此他仰頭喝了一口酒繼續道:「他傲日堂作惡多端老夫早看不順眼了,現在趁這個機會幹他丫的一票,成了自然是好,若是死了也無怨無悔,還能早日到地下去找咱那哥幾個去!」
豪言壯語莫過於此,人間英傑也就這般,視生死如同草芥,看世間嫉惡如仇!什麼世態俗歸都tm的扯淡,只有『忠義』二字長存心間。
「你tm的!要是那臭木頭知道你這般為他,肯定是淚眼滂沱不能自拔!嘿嘿!你倆這交情,嘖嘖!真不是蓋的,太讓何某感動了,這輩子你倆都不娶妻,都成無後老人,可心裡肯定是無怨無悔的吧?並肩攜手闖江湖,雙雙拔劍問青天,真真是你有情來我有意啊!哈哈哈!」何老三說著說著竟是笑得說不下去了,聳著肩膀捂著肚子,差點就蹲在地上。
張老六的臉色由剛開始的洋洋得意到悶不做聲,再到後來面色鐵青「去你丫的!你tmd真缺德,那樣的事你tmd也能說出口!行!我張老六服你了還不成麼!老子惹不起你還躲不起麼」說著這話他起身便要走。
「別別別!就跟你開一玩笑!你這老小子還當真了!」何老三忙將其攔住,「哎呀!不行了!頭有點暈了,我倒了」張老六說倒就倒,迅捷無比,倒在了何老三懷裡。一時間,黑袍上的污垢,鬍子上的酒漬,手上的油膩,還不誤時機的擰了一把鼻涕,這些都一股腦的抹在了何老三的錦袍上!「哈哈!何老三你得意啊,你再給老子得意?丫的!就你小子能損人?要數損人的招數,老子是你祖宗!」張老六退出老遠叫嚷道。
何老三呆在原地看看自己那『鮮艷』的長袍,再看看躲得老遠的張老六一陣無語。「得!老夫認栽!你贏了!」說罷此話他便轉身就走。
「晚上三更!老地方!」張老六喊道。「我知道!要你這老小子提醒麼?哼!」何老三漸行漸遠。
張老六輕聲歎息!可雙目中那份決絕似乎又多了幾分「晉南六俠!晉南六俠!就只剩下我們這三個老不死了麼?也好!今晚再為自己的兄弟拼一次吧!」話落,其右手輕抬,『嘶』距他五丈遠的樹幹上留下一個指大的洞,酒漬還在嘶嘶的作響。
暴風雨就要來了!誰將叱吒風雲?誰將力壓群雄?又有誰將永成枯骨!今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今晚注定成為江湖浩劫!
雨隱山莊!臧琪淼的房間裡!
幽幽的香氣縈繞在,乖順的遊走於每一處角落!好似在輕撫煩躁的神經。
「小姐!你在想什麼呢?」她的好友,自己從小的玩伴阿阮柔聲問道。她們幾乎總是形影不離,她走到哪裡阿阮便跟到哪裡,臧琪淼有時都會問自己『若是有一天阿阮離開了自己,她將怎樣?』當她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總是因為害怕而從瞎想中走出,是的她不敢想!
「那個姑娘!她、、、其實是幸福的」臧琪淼說道。「你是說仲薔麼?」阿阮問道。「不是她還有誰!不是她還有誰!」她喃喃道,心中似乎有一份不耐,一份嫉妒,一份痛苦,交織!纏繞!融入!似乎要深深嵌在自己心裡。
阿阮無語,她心裡也知道小姐的痛苦,但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她多麼想為自己的小姐,自己的好友分擔一些痛苦啊,可那是不可能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其實她還不配,她只是一個小姐的小婢女而已。『即使是小婢女又怎樣?我願意為小姐做任何事!即使讓我為她去死我也是心甘情願的』她自己在心中說道,她也知道小姐心中早已將她當作自己的妹妹了。越是這樣,她看到臧琪淼傷心便越覺心痛。
輕輕將臧琪淼的髮帶解開,拿起放在桌上的檀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髮絲如水,如光,不知道流向何方,思念也不知道在通往何處。
「小姐!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小姐可願看看自己的如意郎君?」阿阮輕語道。
臧琪淼聽此身體微振「我、、我怎麼會有如意郎君?』她其實見過的青年才俊著實不少,不過能讓其刮目相看的卻是沒有。
「你閉上眼睛!」阿阮道,臧琪淼照做,「我說!然後你按照我說的去想!不要可以的去想,順其自然就好!這樣才會准的!」阿阮邊梳邊說道。
「第一個問題!有沒有人讓你恨的牙癢癢,不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狠,而是出自於女兒心的恨,比如說他輕薄你,或者是!」阿阮聲音溫柔似山溪潺潺拂過大地。
臧琪淼聽此,腦海中迅速映起一張臉一張讓她恨的牙牙癢癢的臉,那張古銅色臉頰上掛著的邪邪的笑。
「竟然是他?不可能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臧琪淼失聲道。
「呵呵!」阿阮笑而不語,現在她不需要再說什麼,任何言語在現在都是多餘的,是不多餘的「阿阮!你是不是在耍我?」臧琪淼有些不甘的問道。「怎麼會!這是我娘親教給我的,可准了呢!我娘親說當你被一個男子輕薄,或者說對你有些不敬時,他若是出自內心的,毫無掩飾的愛慕,那便是真的了,在他做了這些之後,其實在你心中已經默認了他!只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小姐是不是找看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了?」阿阮道。
「奶娘這麼說的麼?」她喃喃道,一時間言中似乎有了一絲往日中不曾有的生氣,當日在那洞中他便說「你甭跟他干了還是給我當老婆得了」現在想起臉上猶有些燒燙,『可那怎麼可能?他是我的敵人,他是我必須要殺死的人啊!』她在心裡吶喊!有無助!有不甘!
「小姐!還是睡吧!」阿阮道
「你先去吧!我不困!」臧琪淼魂不守舍的說道,阿阮聽此看了看她輕歎了一聲向後面走去。
『今晚!他會來的!』她在心裡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