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頭猶如亂麻,路燈的光線灑落在臉上,映照出那一副毫無血色的面孔。無名覺得身上有些冷,是呀,現在是秋末冬初的季節,許多人都穿上了羊毛衫,可無名卻在納悶自己可是元嬰強者,怎麼會感覺到冷呢。
意念一動,他想要鑽入無極宮中,以外的事情發生了,自己眼前的環境不但絲毫沒有變化,就連靈識也一絲也散發不出來。「咦?」無名一陣慌亂,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丹田之內一絲真氣也沒有,虛弱的他就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記得當年自己被破天梭打成重傷,也沒有到這種地步,別說真氣皆無,就是想用心眼查看丹田之內的情形就做不到。
「唉……」無名長歎一聲,只能繼續無奈地蜷縮在地上,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喝上母親燉的一碗熱騰騰的雞湯。
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就聽得「哧」的一聲,一輛奧迪a6在他身前的馬路崖子下停下。看到這個鐵皮怪物,無名先是一愣,跟著就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少女從車內走出。
「青兒!」無名一見到這少女的模樣,心頭「砰」地一跳,他咬緊牙關,腳一蹬地,竟奇跡般地向前移動了能有半米多遠,一把抓住少女的腳,「青兒、青兒……我終於找到你了……」無名緊張而又興奮地喊著。只是他的喊聲並不大,但這已經是他現在最大力氣了。
「啊!」少女被無名冒失的舉動,嚇得大叫一聲,忙抬腿逃跑。現在的無名就跟一個廢人差不多,怎麼可能抓得住混碰亂跳的少女,少女的腳很快就從他的手中逃脫。
這時候,轎車駕駛位上走出一個青年,青年二十六七的樣子,一聽到尖叫,忙跑了過來。看到衣衫襤褸的無名正在「調戲」自己的意中人,當場大怒,奮起一腳,狠狠地踹在無名的腦袋上。
原本的金剛之身在普通人的拳腳下怎會感到疼痛,可今天是邪門了,疼得他悶哼一聲,腦袋是嗡嗡直響。可就是這樣,無名還是繼續喊道:「青兒……青兒……我是虎娃哥哥呀……」
男青年一聽到無名說這話,更是暴跳怒雷,他怒喝道:「它媽的,青兒也是你叫的!」說完,又是給無名一頓暴踹。
無名這次有了準備,緊咬著牙關,連哼都不哼一聲,只是時不時地喊著,「青兒……青兒……」
他越這麼叫,青年踹的就越狠,只將無名的身上踢得是青一塊、腫一塊。
少女實在是看不下眼了,冷冰冰地喊道:「孫朝康,你也真有能耐呀,對一個乞丐,至於這樣嗎?」說完,轉身就走,朝對面的八層高樓而去。
青年一見少女轉身離去,這才停止對無名的踢踹,攆了過去,「李青、李青,你別生氣呀,我不是看他對你無禮,才教訓教訓他嘛……」
沒想到這少女還真的叫李青。
李青冷哼一聲,道:「你也就這能耐了。好了,我到家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一邊說、一邊走進樓道。
看著李青消失在樓道之中,孫朝康朝地面吐了口痰,「呸」了一聲,狠狠地道:「現在先讓你得意一陣子,等老子將來睡了你,看我怎麼梳理你。」說著,走到轎車之旁,看著痛苦地倒在地上的無名,他又是一陣火大,走過去狠狠地踢了兩腳,罵了聲「臭要飯的,讓你破壞老子的好事」,這才回到車上,絕塵而去。
無名倒在地上,身上是又疼、又冷,還有些飢餓,這三種感覺同時降臨,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有過的。
他慢慢佝僂起身體,眼眸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李青剛剛走進的那個樓道。「青兒,我終於見到你了……」
無名一直盯著樓道,可他卻不知道,在這棟樓的四樓窗台上,正有一雙眸子也在不停地盯著他。這雙眼睛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青。李青望著樓下蜷縮著的這個男人,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心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總是覺得這個男人似曾相識,但卻真的沒有見過。「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呢?」李青一個勁地問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上竟飄飄灑灑地降下雪花,雪並不是很大,可這卻是入冬的徵兆,天要冷了。
「天下雪了,這人還是衣不遮體,可別給他凍壞了。」李青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怎麼會突然關心起一個毫無關係的乞丐來。她竟然匆匆忙忙地跑到床邊,將自己的被子抱起來,走下樓去給無名送去。
當她走到無名身前還有三步的距離時,帶住了腳步,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還有些害怕無名會再衝過來。無名見她下來,懷裡還抱著被子,心裡不由得一陣激動,「青兒,你終於想起虎娃哥哥了……」
李青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可確確實實地知道,自己絕不認識一個叫虎娃哥哥的人。最後只是將被子拋給他,道了聲「下雪了,別凍著了。」跟著就跑回樓道,消失在無名的眼前。
無名緊緊地抱著被子,心裡暖暖的,淚水不自覺地順著眼角淌下,「青兒……青兒……我一定會讓你恢復記憶的……」
李青回到樓上,又忍不住地再次走到窗邊,望向下邊的無名,心裡竟又喃喃地道:「這麼晚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飯,現在會不會餓得慌……」
想到這裡,她竟然跑進廚房,為無名下起面來。李青並非是自己一個人住,家裡還有父母,正在自己臥室裡看電視的母親聽到女兒莫名其妙地跑進廚房,疑惑地問道:「青青,這麼晚怎麼小廚房呀,晚上在外邊沒吃飽嗎?」
李青不好意思說是給樓下的乞丐下麵條,只得應了聲,「嗯,沒吃飽,我再下碗麵吃。」
母親得到回答也就不再多說,自顧自地看起電視來。李青下好面,匆匆地盛了一碗,抓了雙筷子就又跑下樓去。
這次她是走到無名身旁,輕輕地將麵條放到他的手邊,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朝樓道跑去。
無名這次也沒有說話,輕輕地端起面來,用那因激動而顫抖地手抓著筷子,將麵條一根根地夾到嘴裡。可以說,這一碗麵條是他有生以來吃的最香的一頓飯,每一根麵條都溫暖了他的心脾。他知道,自己想要和李青在一起,並且恢復她的記憶,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辦到,最起碼要等到自己恢復功力。
李青在樓上看著無名吃麵條的模樣,心中竟是十分地開心,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這人不過是一個乞丐罷了。
日復一日,無名每天都是抱著被子蜷縮在街邊,每天晚上李青都會為他送上一碗麵來。可半月後的這一天晚上,無名一直等到深夜,估計將近十二點了,都沒有看到李青的身影。他納悶起來,「怎麼這麼晚了,青兒還沒有回來呢?不會出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