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叫王虎為虎子的人,在天都市內只有一個,那就是徐老大。現在突然又冒出一個來,一眾打手都將眼睛瞪得雪亮,心中也在嘀咕,是什麼人吃了雄心喝了豹子膽,敢這麼稱呼虎哥。
可是,王虎在聽到這個聲音後,身子一震,不由得站了起來,向前走了一步,「是…是龍哥……」他的聲音中,透著無比的激動。
車子裡緩緩鑽出一個中年人來,中年人面帶微笑地看著王虎,眸子中含著真切的情義。「虎子!」中年人叫了一聲,說著,張開雙臂。
「龍哥!」王虎一看清來人,猛地衝過了,將他緊緊抱住。激動地喊道:「龍哥……龍哥……」說話時,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地湧出。
龍哥,本名叫作雷龍。前文曾經提過,他和王虎、韓豹均是徐仲泰旗下的悍將。三人情同手足,是過命的交情,當年傳聞雷龍在海上做買賣的時候,中槍跌入海中,茫茫大海,怎有活命的道理。
今日再次聚首,王虎當真是無比的興奮,可以說,這個世上雷龍就是王虎最親的人,比親哥哥還要親。回想往事,在一次行動中,雷龍還替這個兄弟擋過一刀,王虎如何能夠不感恩戴德,如何能不以命相交。
兄弟二人擁抱許久,連雷龍的眸子裡也淌下淚水。
隨後,王虎把張闖介紹給雷龍認識,既然是王虎的哥哥,張闖當然要當哥哥看待,而雷龍看張闖的眼神卻有些不對,似乎有種打量獵物的神色,令張闖感到有些寒意。
殘餘的酒肉全部撤掉,王虎讓人重新擺上酒菜,大家再次坐定。王虎激動地問道:「龍哥,你這些年到哪裡去了,怎麼連個消息也沒有,可想死兄弟了。」
「當年我中槍落入海中,漂流了許久,後來被一艘去香港的貨船救下。經過這一次死裡逃生,我對許多事情都看的淡了,也厭倦了打打殺殺,於是留在香港,做起了生意。這幾年,十分惦念你和豹子,正好是中秋節,所以我抽空過來一趟,想要看看你們。」雷龍說的真切,可話倒不盡然。
當年他確實是被中槍落海,也確實是被一艘貨船救下。但這艘貨船的老闆叫伍召景,他留在香港不願回來,倒也不全是看透生死,不願再過打打殺殺的生活,而是另有隱情。一是,雷龍在海中漂流的時候,腦子裡靈台空明,竟讓他領悟到水之奧妙。經過不斷的修煉,他又領悟了化水成冰的法門,以及一門叫作冰解術的功法。不得不承認,這個雷龍是個天才。第二,伍召景在救了雷龍後,雷龍感恩戴德,答應伍召景願意為他做三件事,至今只完成一件,還有兩件。所以,他一直留在香港,沒有回內地。
「今天是十五,應該好好聚聚。我現在就給徐老大和豹子打電話,讓他們都過來。」王虎現在說話的聲音一直都是激動的。見到哥哥沒有死,任誰都會如此。何況,王虎還是一個特別重感情的人。
不過,雷龍卻說道:「見是一定要見的,但也不必這麼著急。我這次來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王虎驚愕地問道。龍哥千里迢迢地回來,還說有事要告訴自己,這肯定是件很重要的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雷龍淡淡地說道:「我這次回來,一是見見兄弟們,二是受人之托,來取一個人的性命。」
他說的平淡,但王虎可激動起來,「龍哥,這種小事交給我就行了。你說想要誰的命,我現在就做掉他。」
王虎是激動,張闖卻不由得再次打了個冷顫,他感到有些不對。
果然,雷龍淡淡地說道:「兄弟,你要是能動手那是最好。不過,就怕你下不去這個手。」
王虎也是一愣,連忙問道:「是誰?我認識嗎?」
只見雷龍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伸手指向一旁坐著的張闖。「就是他!」
「什麼!」一聽說雷龍要殺張闖,王虎震驚了,大聲說道:「龍哥,闖是我兄弟,他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什麼要殺他?」
王虎的喊聲一落,金毛這些打手全都站了起來,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瞧著。再怎麼說,這個雷龍他們從來都沒見過面,張闖可是常見,而且闖哥帶他們也都不薄,在回安圖做事那次,回來後,張闖給他們每個人都分了幾十萬。
李誠莎、駱穎彤、駱穎楓也都愣住了,尤其是李誠莎和駱穎彤,都朝張闖身邊挪了挪,臉上儘是擔憂之色。
張闖的表情倒是淡然,微微一笑,說道:「龍哥,你說受人之托,那一定是伍召景托你來的吧。」
「小伙子,你一下子就能想到伍召景,看來你們倆的恩怨不淺呀。我也不瞞你,確實是他來找的我,而且我也答應了。」雷龍說到這,看向王虎,「虎子,我知道這事令你為難,但做哥哥的也不想瞞你,所以跟你打個招呼。我和他的事,就我們倆自行解決,你不要插手了。」
「這怎麼行!」王虎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知道了,又怎能讓人當著自己的面殺張闖。
他是一個極重義氣的人,不過這件事實在令他太過為難。一個是從前的老大哥,一個是在關二哥面前結拜的生死兄弟。自己夾在中間,要怎麼做才好。
「虎子,你也不要為難了。這件事就讓我和張闖自行解決吧。」說完,他又看向張闖,「小子,你有這個膽子嗎?」
張闖也知道這事令王虎為難,雷龍說這話的意思,張闖也明白,這是要和自己單挑。以自己的本事,怎麼可能打得過這個傢伙,但他還是有信心的,畢竟自己身邊還有小白。憑小白的實力,難道對付不了一個黑幫打手嘛。
要知道,小白的九陰白骨爪連孫猴都吃不消,而孫猴的棍下已經死了不少人,還都是一招斃命。
自己勝券在握,表現的當然也要大氣些。說道:「龍哥,我也不打算將虎哥牽扯進去,你這麼說,我絕對認可。只是在這小區裡鬧出人命,終究不妥吧。」
「虎子的家不就是在上邊嗎?咱們這就上去,速戰速決,解決了你,我們兄弟再敘舊。」雷龍說話間站了起來。看來,他已經對王虎這邊的情況瞭如指掌。
王虎是為難的緊,他瞭解雷龍的性格,那是說一不二。說要打,那就一定要動手,誰也勸不住。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誰出了事,這個中秋夜也不用再喝酒了。
李誠莎和駱穎彤更加緊張,一左一右握住張闖的胳膊,在她們心裡,可是說死也不想讓張闖跟人動手。
張闖卻信心十足地笑了笑,分別吻了二女一下,緩緩站起身來,說道:「不用擔心,我最多把他打個半死,然後下來陪你們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