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慈悲痛欲絕,雖然只是第二次與舒羽見面,但舒羽挺拔的英姿早已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底深處,深刻無比。
她癡癡地望著前方,一滴滴淚珠傾灑,在陽光下如珠玉般晶瑩剔透。一股冰冷至極的寒氣驀然從她秀髮間散發出來,只見一根銀簪極為詭異地自動從她發間飄起,帶著無邊寒意漂浮在她頭頂三尺。
彷彿一下子從酷熱夏季進入了嚴寒深冬,一層極淡卻肉眼可見的寒霜瞬間籠罩整處山腳,氣溫陡降,漸漸地,所有人的衣服、頭髮都被白霜包裹。
衛鷹駭然望向古慈,忽而尖叫道:「冰封千里!古慈你不要命了,這是玄帝階才能使用的武技啊,想不到你竟然在玄師境界就已創造,他媽的,快逃,她要拚命啦。」
說著,身體若離弦之箭,倏地駕起武器炙日昇上半空。
只是,他的話說的晚了些,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天地間突然變得銀白一片,一堵冰牆憑空而現,轉眼間便將方圓十里內所有一切冰封。
衛鷹躲閃不及,雙腿頓時被凍住,而衛虎及另外九名修士更是全身被封在冰塊之內。
陽光下,銀白色巨大冰塊閃爍著詭異光芒,衛鷹動彈不得,驚恐地望著古慈緩緩向他所在的方向飄來,尖叫道:「你敢殺我,衛家會為我報仇的!」
古慈一言不發,整個人如殭屍般全身散發出無法形容的冰冷氣息,尤其是她那雙毫無感情的銀白眸子,讓人望之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潑到腳,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
緩緩地,她飄到衛鷹面前,那根銀簪悄無聲息出現在手掌,驀地刺在衛鷹的胸口。
「啊……」
衛鷹只覺得一股劇痛襲來,驚恐交加,他情不自禁求饒道:「古慈你饒了我吧,我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難為舒羽了,呃!」
正說著,卻突然發現眼前的古慈陡地全身一震,一口鮮血噴在他的臉上,隨後仰天便到掉落地下。
插在他胸口的銀簪則因為後力不繼被他靈氣反震彈出,而那巨大的冰塊也隨之消融。
衛鷹呆了一下,抹了把臉,突然哈哈大笑道:「就算你能使用冰封千里又能如何?以你的修為,強行使用,只能使你全身靈氣冰封,除非擁有至陽至剛靈氣的修士幫助,否則你死定啦!哈哈哈……就讓我送你上路吧,哈哈,十萬靈石就是我衛鷹的了!」
說著,雙腿忽而爆發靈氣,冰塊四濺,他倏地朝掉落地面的古慈撲去。
突然,一聲怒吼從那十丈深坑底部沖天而起,一道衣衫襤褸的身影驀地飛出,衛鷹凝目望去,不禁失聲道:「衛虎一拳一萬斤的力道居然都殺不死你?」
不等對方回答,他已是轉身便逃。
剛剛舒醒過來的衛虎等人見他逃去,也忙不迭將要飛速逃離。
衛虎現在已經是力竭了,剛才與古慈動了手,又跟舒羽打鬥了一場,在最後一拳已經讓他乏力了。
那道身影懵然望著衛鷹等人狼狽逃離,怔然半晌,卻猛地望見躺在地上的古慈,不由得目眥欲裂道:「瑞兒,你怎麼了!」
卻正是被衛鷹轟入地底的舒羽。
舒羽一把摟住失去知覺的古慈,仔細查看,才發覺一股極度的寒氣在她體內流動,全身血液和靈氣皆被冰封,竟是瞬間被凍成了活死人。
雙眸赤紅,他慌忙將自己的靈氣不要命的輸入到古慈體內,卻入泥牛入海,沒有半分反應。
舒羽不甘心的嘶吼著,瘋狂地輸入靈氣,渾然不覺他的臉上已不知不覺間掛滿了淚珠。
驀地,一聲輕歎從他心底響起,正是鬼師看不過眼提醒道:「你這樣不但無濟於事,反而會傷到她的經脈。」
舒羽一呆,低吼道:「那該怎麼辦?」
「你要先冷靜下來,然後我告訴你具體的辦法。」鬼師道。
舒羽望著古慈安靜的神態,深深呼吸,片刻之後,他的心情已平緩下來,雙目射出森森寒光道:「我要殺了衛鷹,還有衛虎!」
鬼師『嗯』了一聲,道:「她還有救,不過會有些麻煩。」
「我不怕麻煩,只要能救活她,讓我做什麼都行。」舒羽的話如剛剛古慈毅然決死般堅定,面對著這位似曾相識的女孩,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激動。
「你們才見了兩面吧……」鬼師難以置信的說著,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舒羽不耐煩道:「別廢話,快說怎麼救她,需要我做什麼?」
「這個……」鬼師默然片刻,才難以啟齒道:「有兩個方法,一個是找到天地間至陽至剛的靈藥灌入她口中,這樣她不但可以活下來,修為定然也會更進一步。」
「說第二個吧。」靈藥豈是那麼好尋的,不要說此時惶然尋找,肯定找不到。就算平日處心積慮去尋找,也未必能夠尋得見。
舒羽瞥過古慈如花似玉的精緻面容,不知為何,心中猛地跳動了一下。
「你所修煉的『焚焰』,是至陽至剛的功法,所以你的身體已具備了至陽至剛的特性。」
鬼師輕歎道:「如果你對他輸入真氣,不但可解她全身寒氣,同樣也能讓她修為精進,只不過如此一來你的修為卻要降下一重,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她得命很難保下來。」
他喟然長歎一聲。
至剛至陽,在輸入真元之時,勢必會帶入寒氣進入自己身體,這樣導致自己的真元不純,修為自然下降,這是難免的,舒羽也知道這樣的道理。
鬼師的話,舒羽聽的明明白白,不由得心生猶豫。
舒羽閉上眼睛,心裡充滿了矛盾。
「這女子是看到你被砸入地底後才不顧一切攻擊衛鷹等人的。」察覺到舒羽內心的掙扎,鬼師再次歎息,他並不想舒羽為了救人而修為下降,但剛剛的一幕他卻知道的清清楚楚,因而總不能昧著良心。
鬼師的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舒羽全身猛地一震,霍然睜開眼睛,沉聲道:「救她!」
一定要救她!修為下降了還可以重新修煉而得,但是生命沒有了,卻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