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乾天醒來,見到自己躺在了一片深草叢中,有太陽的光芒,從那蓬亂簇擁生長在了一起的雜草枝葉間的縫隙之中,照射了下來,灑落在了他的身上。
姜乾天被一縷射向了他眼睛的光束,刺得閉上了眼睛。
爬起身後,姜乾天見到此刻所在位置,並不是他被震昏的地方,而是在藥山的邊緣地帶的一片叢林之中。
由此,姜乾天猜到,可能是媚茹的八姐,在他昏迷的時候,把他帶到了這個地方。
「穿過這片樹林,就到了清玄門在藥山地域的一處駐點,也就能夠乘坐那裡的傳送陣,返回清玄門了。嗯,也不知道冷師姐她們現在怎麼樣了?該不會還在為我擔心吧?」
姜乾天踏上了通往清玄門在藥山駐點的路途。
半天的時間,轉眼過去。
姜乾天也順利的穿過了當前林區,遠遠見到清玄門在藥山駐點處的幾棟木質結構的小樓。
按理說,見著了清玄門駐點,心情應該會變得輕鬆才是。
但是,此刻的姜乾天的心情,反倒變得緊張起來,總感覺到有事情發生似的,令他感到有些惶恐不安。
不過,姜乾天並沒有因為心中感到不安,而止步不前,而是繼續邁步,向那駐點趕去。
距離駐點越來越近,姜乾天的心情,也是越來越緊張。
在姜乾天離那駐點,有約三里路程時,在高處的姜乾天,見到有五人,從那駐點處的院門中走了出來。
這從院門中走出的五人,正是姜乾天曾經在藥山地域中,見到過的杜勇鳴、卓畢鋒、穆武、方繼撣、歐陽子五人。
「這五個傢伙,應該在藥山深山中才是,怎麼現在出現在了這處駐點處呢?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才剛剛趕到駐點,前往藥山地域的樣子。這件事,好奇怪啊?」
見到五個熟悉的身影,向他靠近。
姜乾天知道,見著了這五人,肯定會給他帶來非常大的麻煩。
於是,姜乾天沒有多想,就此動身,鑽進了路旁的一片荊棘叢中,藏起了身形。
五人的身影,越來越近,他們在趕路時所說的話,也清晰的傳到了姜乾天的耳中。
「歐陽子師兄,你說,刑法長老會不會因為收到了我們交上去的有關姜乾天那小子勾結妖孽的證據,而處置他啊?」問這句話的人,是穆武。
「此子把獲得的通靈七色花樹,交給了冷凝孀那賤婢,並讓她把寶樹帶回了清玄門。這等於是為門派,立了大功。聽白師兄說,要不是有我們交上去的有關他勾結妖孽的證據,門派的高層長老團,只怕是已經通過破格收他為內門弟子的決議。我個人認為,刑法長老只會暗中派人調查此子,暫時不會因為那來歷可疑的證據,而處罰他。」歐陽子說道。
「我們這次接到的任務是,進入藥山,搜尋此子的行蹤,並把他帶回師門,交給刑法長老。這也就是說,我們即便是遇到了他,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一旦他真的成為了內門弟子,想要殺他,就更難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接到的任務,只說把他帶回。但並沒有指明,是生是死。這就是任務的漏洞。我們見到了他,完全可以直接動手殺了他。然後把屍體帶回去,也等於是完成了任務。」
「這樣做,合適嗎?」
「合適。」歐陽子冷笑著說道:「在執行任務的途中,又沒有人知道,話還不是由我們說。帶屍體回去後,門派高層,很快就發現,是我們動手殺的他。到時候,我們可以趁機污蔑他,說他與妖孽勾結,向我們發動了偷襲,意欲置我們於死地。我們不得已,這才動了手。而且,我的手中,還有留有一些帶有狐妖氣息的毒液。等抓到了那小子後,我們先把他殺死,然後把自己弄傷,抹上這在短時間內,不足以要人性命的毒液,返回師門後,不由得師門的人,不相信我們的話了。」
「這五個傢伙,真是狠毒啊!等我有了殺你們的能力之後,絕不手軟,一定要把你們這五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幹掉。」
偷聽到了這裡,姜乾天也知道了這五人,離開師門,是為了什麼事情,他心中雖然憤怒至極,但並不衝動,而是繼續潛伏了下去,直到確定歐陽子他們五人,走遠之後,這才小心謹慎的走出,動身向清玄門駐點趕去。
十多分鐘後,姜乾天趕到了駐點門前,被兩個正在站崗執勤的門徒,攔了下來:「請出示你的身份證明?」
姜乾天也沒有為難兩人,取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遞了過去。
其中一人,接過身份腰牌,認真仔細辨認一番,然後回頭向另一人小聲說道:「他就是姜乾天,歐陽子師兄等人這次出門要尋的人。我們要怎麼做,才能夠把他留在駐點上,然後通知歐陽子師兄,讓歐陽子師兄他們帶此子回去。這樣一來,歐陽子師兄他們,就欠了我們一個人情。日後我們有事相求,應該會好說話一些。」
「嗯,就這麼辦。你先帶他去駐點,我這就給歐陽子師兄發信息。」另一人點點頭,回應一句,然後取出一張靈符,捏在了手中,只等著姜乾天離開後,把這張傳信符扔出去,通知歐陽子等人。
兩人的說話聲,雖然很小,但還是被姜乾天給聽到了。
見到那傢伙取出靈符,一看便知是一張傳信符,心中感到非常鬱悶,也有些惱火。
他從那拿著了他腰牌的門徒手中,拿回自己的腰牌,扭頭看著那捏著了靈符的傢伙,冷笑道:「這位師兄,那歐陽子給了你多少好處啊?」
「你……你偷聽我們說話?」那傢伙頗感詫異,在說話時,心中感到非常疑惑:「我們說話的聲音那麼小,他是怎麼聽到的呢?」
「偷聽了又如何?」姜乾天不屑的冷笑著。
「你小子皮癢了是不是?」那傢伙怒了。
「那歐陽子並沒有給你們好處,你們竟然為了討好他,而把我的行蹤,告訴他。你們這種行為,叫做賤,知道嗎?」
姜乾天不屑的冷笑著,說出這句話,然後懶得理會兩個看門的小人物,自顧進了駐點的院門。
聽罷姜乾天的話,那手捏靈符的傢伙,氣得差點吐出了鮮血,要不是有另一個看門的傢伙攔著,他就真的出手向姜乾天發動了攻擊。
見到姜乾天進門後,直奔駐點中的傳送陣趕去,那憤怒至極的傢伙,也念誦了密咒,催動了傳信符的力量,向歐陽子等人,發出了信息。
收到看門之人,用傳信符,給他發來的信息,歐陽子心裡頓時感到一陣驚喜,他連忙向隨行的幾人,說了一下情況之後,迅速取出神行符,催動神行符的力量,注入雙腳,然後飛也似的,向駐點趕去。
趕到駐點,經過詢問,得知姜乾天,已經通過傳送陣,離開了駐點,原本興奮的心情,就此變得陰暗起來。
歐陽子看著兩個看門的傢伙,沉默了好一會,語氣冷冰冰的說道:「我臨行前,不是跟你們說了嗎?你們如果見到他,要想盡一切辦法,把他留住,你們怎麼就沒有把我的話,給放在心上呢?」
「他一出現,似乎就知道了你的意圖,甚至對我們非常不信任。我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想歐陽子師兄,你應該能夠明白我們的難處。」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他好像知道我們的意圖?」聽罷守門門徒的話,歐陽子頓時感到非常震驚。
「是的。他把自己的身份腰牌收回之後,看著我們的眼神,都變得非常冷,給人的感覺,我們就好像是他刻骨銘心的仇人一般。要不然,我們肯定會幫歐陽子師兄你的忙,想辦法留他一陣子。」
「此子不簡單啊!看來,不趁早除掉他,要是待他羽翼豐滿之時,定會給我們帶來無盡的麻煩。」歐陽子沒有再理會兩個守門的門徒,只是向杜勇鳴、卓畢鋒、穆武、方繼撣四人揮揮手,然後動身,直奔傳送陣而去。
走出傳送陣,一個年輕修士,匆匆趕了過來,向歐陽子說道:「歐陽子師兄,姜乾天那小子已經回到師門,想必這件事,你已經知道,那我就不多說了。我來是要告訴你,白師兄讓你趕緊過去一趟,他要親自向你瞭解一些事情。」
這個趕來的年輕修士,是清玄門的內門弟子,修為達到了法力境中期境界,白天明眾多追隨者中的一個,名叫房邳駿。
聽罷房邳駿的話,歐陽子向穆武他們四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自由活動之後,急匆匆隨房邳駿去了天明峰。
歐陽子、房邳駿兩人,趕到天明峰,見到了白天明,兩人連忙上前行禮,說道:「白師兄好。」
「嗯!」白天明點點頭,目光在歐陽子的身上停留下來,打量起了他來。
給人的感覺,此刻白天明的樣子,似乎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歐陽子那般。
歐陽子見到白天明看自己的眼神,以及神情舉止,有些不正常,那沒有能夠辦好白天明交待之事的他,心中頓時感到有些不安起來。
他之所以會感到不安,這是因為,他在心中,非常的清楚明白,白天明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此刻在心中,他甚至有些後悔,上了白天明這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