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聽說洛陽被打下來,並且現在由漢北軍佔領之後,司吾馬上就找到了周宏。那個時候,曹丕等人還沒有來到高昌。
司吾對周宏說:「我想去洛陽一趟,在新占的幾個城市開幾個分號。」
周宏搖頭:「乾爹,這些事情您還是讓手下人去做吧,我會給您照應著的,不會出差錯。您老身體不好,不要到處奔波了。」
司吾卻是一臉堅決之色,看著周宏:「這一次我一定要自己去,而且,你要幫我兩個忙。」
周宏有些不理解,不過還是說道:「什麼事情您說就是了。」
司吾深深的吸了口氣:「我要去洛陽殺人。」
周宏愣住了,殺人是犯法的。更何況想司吾現在這樣的地位,殺人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只要他說一聲,有很多人會排著隊為他殺人。
司吾走到周宏面前:「我知道你想什麼,但是這家人不一樣,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不親眼看著他們死在我面前,我難消心頭之恨!」
周宏微微的搖搖頭,老人,是不是都有些固執?
他知道自己想坐首席之位的時候,童軍如果不主動讓給他,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的。而童軍既然會讓,為什麼不早讓呢?為什麼要讓局勢緊張成劍拔弩張的時候才忽然讓步呢?
周宏曾經認為,這是童軍害怕。後來張遼告訴周宏,像童軍這樣的人,沒有什麼能讓他怕的。他一開始不讓位,完全就是一個老人的固執而已。
他現在已經能接觸漢北所有的機密,當然知道了司吾早就和洛陽一個姓竇的郎中之間的故事。
司吾就像童軍一樣,有些固執了。
算了,只要他不出什麼大紕漏,由他鬧去吧。周宏點點頭:「好吧,乾爹我派一隊軍士和你一起去。」
司吾滿意了:「不用,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你安排他去做洛陽的守備,如何?」
周宏問道:「誰?」
司吾一拍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末將徐雲,見過首席大人。」
周宏看著他:「你現在在哪個部隊?」
徐雲說道:「末將是朔方軍堂去年畢業的,現在在飛龍軍做都尉。」
都尉?資質好像不夠,不過有司吾給他撐著,不夠也夠了。周宏思考一下說道:「這樣吧,你從都尉一下提的太快會有人不滿,因為你不是戰場上立軍功的。我先讓你去洛陽做的副職,我會跟哪裡必要的人交代的。」
徐雲點頭:「多謝首席大人提攜。」
童老大的宴席開席的時候,司吾已經到了洛陽。他進洛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到當年竇郎中的藥鋪。
藥鋪裡面只有三個人,兩個年輕人和一個女人。
一隊漢北軍士兵進來之後,三個人都有些錯愕,不過這段時間漢北軍就像那個醜臉將軍說的一樣,並沒有騷擾平民,買賣東西都給錢,甚至比以前的劉漢士兵還要規矩一些。
所以三個人錯愕了一陣,也並沒有慌亂。竇睿站起來說道:「軍爺,有事麼?」
士兵閃到一邊,司吾慢慢的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一種笑容。
藥店還在,招牌還在,鋪子還在。
司吾笑了,這麼多年了,藥鋪沒有多大變化,招牌也還是那個招牌。這一切好像就是為了等著自己回來。
看著三個年輕人,沒有說話,兩隻眼睛盯著四處看著。
竇郎中,竇大哥!你把這一切留著幹什麼?你沒有照顧我的孩子,你就應該早點走人才對!是你沒有想到我會回來麼?
是的,你一定以為我也死了。你的家業,你的子孫都留在這裡,你想把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全部帶走是麼?
竇睿看著這個老人,上前一步小心問道:「老人家,您有什麼事麼?」
司吾看著他:「你,姓竇?」
竇睿點點頭:「是,小人竇睿,只是一個郎中。」
司吾的眼睛看著竇智:「你也姓竇?」
竇睿害怕弟弟出言莽撞,忙的說道:「這是我弟弟,竇智。」然後手指一直縮在自己身後的女人:「這是我家娘子。」
司吾看了那女人一眼,懷孕了。
司吾忽然笑了:「哈哈哈,兒孫滿堂啊!」
他笑的很悲涼,讓竇睿感覺到有些害怕。女人也有些怕了,緊緊靠在竇睿的身旁。
司吾忽然停止了笑聲:「給我全部抓走!砍頭!一個不許留!」
竇智順手抄起板凳,猛的砸下司吾:「我砸死你們!」
幾個軍士上前把竇智撲倒,並且馬上捆綁起來。竇睿很是驚慌:「老先生!老先生!就是殺人也該有個理由吧?你告訴我,我們犯了什麼錯?」
司吾的聲音急劇顫抖著:「犯了什麼錯?到了九泉之下,去問你們爺爺去!」
徐雲看見司吾的身體再抖動,馬上上前扶住他:「乾爹不要激動,今天晚上牢房正好有一批死囚要殺,就把他們幾個安進去就是了。」
司吾推開徐雲扶著他的手,慢慢的走向屋內:「事情你去辦,今天晚上,我就在這裡。明天早上派人來接我的時候,把這三個人頭給我看。」
竇睿拚命的磕頭,竇智奮力的掙扎著,而女人則不知所措的哭泣著。不管是磕頭,掙扎,還是哭泣,都無法改變他們的命運。
「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小島叫什麼名字,只是,我可以清楚的記得它的位置,並且清楚的記得我在那個島上半年的時候經歷的每一件事情。特別是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的身邊總是有不同的女人睡在我身邊。」
慕容坤站在童軍家的大廳中間,面帶笑容說著。每天早上都有不同的女人睡在自己身邊?這是很多男人追求的生活。慕容坤說道這裡的時候,屋子裡的很多男人都露出了笑容。
張苞更是眼睛睜的大大的,用胳膊捅了一下姜維:「真的還是假的?」
姜維反手打了張苞一拳:「繼續聽,少說話!」
慕容坤繼續說道:「我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即便那些女人睡在我身邊,我也不敢去碰。各位都知道,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大家都會有些反應。這個時候如果有個女人,那是非常幸福的。但是對於我確實一種悲哀,因為,我不敢去碰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這段話博得了很多男人的共同一笑,周宏在呂琦玲耳邊說道:「這麼多年不見他,他的秉性還是一點都沒改。」
「後來我學會了一些他們的話之後才明白,原來,他們把我當成海神的使者,說是如果我不滿意的話,海神會給他們整個島嶼帶來災難的。直到這一刻,我才敢放心的享受他們給我的一切。但是好日子不長,儘管他們很孝敬我這個海神的使者,可是大海還是給他們帶來的災難。於是,他們把這一切都歸咎在我這個使者的身上。我聽見他們說,要把我還給海神。我知道,他們把還給海神的辦法就是將我捆綁起來,然後沉入海底,於是在半夜的時候,我偷了一條漁船,再次出海了。」
眾人聽的都笑了起來,即笑那些島上居民的無知,也笑慕容坤的命運。剛剛做了幾天神的使者,馬上就要被人沉入海底,這樣的起伏確實讓他們覺得有些好笑。
慕容坤再次拿起畫筆,在他身後的一張長紙上又畫了一個向前的箭頭:「我繼續往東。這一次走的並不是很遠。因為我這次出海是被他們逼走的,只開了一條小漁船,而且食物和水準備的都不是很充分。我和大家已經說過了,海裡的水很多,但是不能喝。大概也就是走了十餘日吧,我的船又開始漏水了,而且我的食物已經吃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海面上響起了一陣異樣的聲音,一種我從沒有見過魚從我身邊越過。好多,好多。我很害怕這些魚會攻擊我,可是他們彷彿都非常善良,即便是最後我的船沉下海底之後,我抱著其中的一隻,它也沒有攻擊我。相反,我可以從它的嘴裡撈到一些食物,就是它不吃的小魚之類的。」
「騎著魚在水裡走?誰信呀?這人也太能吹了吧?」張苞在姜維耳邊小聲的說道。
童蓄卻帶著一個帽簷很低的帽子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走到張蓮的身邊。
張苞的注意力馬上不再聽慕容坤吹什麼東西,把眼睛看想童蓄。
童蓄在張蓮身邊坐了下來,張蓮忽然低下自己頭,她有些緊張。
童蓄小聲說道:「我弟弟馬上要出兵了,我不和他一起去。」
張蓮愣了一會,然後才小聲問道:「你不去幫幫他麼?」
童蓄搖頭:「不去,他不需要我的幫助。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比他的成就更好。」
張蓮又是不知道說什麼,而童蓄卻小聲說道:「我想創造一番像我父親一樣的功業,只是漢北沒有這個舞台了。漢北的舞台屬於周宏,屬於我弟弟。我父親說我和我弟弟還差一點,我還需要磨練。」
張蓮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而一旁的曹丕卻放下酒杯,小聲說了一句:「歡迎公子去我們那裡磨練,我也想趕超你的父親,雖然我現在做可能有些遲了,但是如果公子肯來相助,丕,虛席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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