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動作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漢北軍已經完善了石雷的技術,並且改良了羅馬人使用的那種破城塔,對於現在的漢北軍來說,大漢的城池根本不能阻擋他們前進。
可就在所有的是事情都很順利的時候,一個很不好的消息通過細作從曹魏傳了過來。
那就是火藥和石雷技術的洩露。
曹魏的漢北細作傳來的消息,曹魏居然擁有和漢北軍幾乎一樣的一支投石機部隊。而且使用的石雷,弓弩,也幾乎就是漢北軍的翻版。
雖然曹魏因為國力的原因,不可能形成大規模的類似飛龍軍幾十萬人的作戰部隊,但是這個信息卻讓童年感覺一陣膽寒。
這意味著什麼?童老大非常清楚。
弓弩無所謂,飛龍軍也無所謂。但是石雷曹魏怎麼會知道的?那是漢北極度保密的軍事項目,如果說一項技術的洩露只是小事的話,那麼如果以後自己的作戰計劃也洩露了,那就是大事情了。
對方能得到石雷的研製技術,自然能得到自己的作戰計劃。曹魏肯定在自己這裡安插了一個很重要的釘子,必須找出來。
童軍對馬忠下達了絕密的命令。這樣的工作,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馬忠也早就對漢北內部的曹魏間諜有所注意,只是,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能夠有機會接觸到飛龍軍的核心機密。
這也就意味著,還有隱藏在更深的地方的曹魏細作,依然在有效的工作著。
到底是誰?馬忠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把所有的能接觸機密的人都列入的調查名單,甚至把蔡偉和馬日召也調查了一番。
包括這些人的家人,和這些人有接觸的人,一個都沒有放過。但是,馬忠依然沒有收穫。
離童老大制定的日期越來越近了,馬忠知道,自己這一次的對手,非常的難纏。
但是,就在馬忠無計可施的時候,一個小小的細節卻引起了馬忠高度的重視!
那就是漢北的細作從曹魏弄來的一把曹魏仿製漢北的手弩。
這些東西的得來已經相當的不易,據說是付出了四名細作的代價。這把曹魏仿製的手弩,和漢北軍的手弩表面上看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弩匣的傾斜度卻是不一樣的。
月英研究室的人說,這種直裝的弩匣只是第四代手弩的半成品。當初把這種半成品送到前線實驗之後,軍人們對射擊的速度的準確度都非常的滿意,唯獨是上弩的速度太慢。
這樣比方吧,如果一個熟練的射手使用這種手弩,他會明顯的感覺到,當自己射出前兩弩之後,第三支弩根本沒有上好。
所以後來根據軍士們的反應,月英實驗室才改成了這中斜裝的弩匣,並且為了保證弩箭自動安裝的速度,在弩匣子裡還安裝了微型的滑輪。
馬忠對童老大分析道,這種手弩最講究的就是那些滑輪,對技術和工藝的要求極高。
當初漢北自己研發的時候,還採用了羅馬工匠的一些技巧。所以,曹魏的手弩,可能就是那些滑輪無法製作出來,所以才採用了漢北軍的半成品作為原型。
這最少說明了一個問題,機密的洩露,並不是從實驗室洩露的。因為那些滑輪的製作技術,說穿了也沒什麼稀奇的。
如果是研究室的人洩露機密,那麼曹魏就會有完成品了。
從研究室出來,運送手弩的箱子都是密封的,直到軍營才被打開。馬忠分析,問題,很可能是出在軍營裡面。
童軍聽完之後,很堅決的說了一個字:「查!」
如果單查手弩的話,軍營中那麼多士兵擁有自己的手弩,肯定是不好查的。
可是,對方還知道石雷和火藥的製作方法!這兩樣東西可都是絕對的機密。普通的士兵除了在戰場上能使用一下,基本上沒有接觸這些東西的機會。而且這兩樣東西很少在戰場上使用,偶爾實驗幾次,也是有數目可以查清楚的。特別是石雷,少了一個都能查出來。
把這兩件事情放在一起,馬忠的嘴角微微泛起一絲冷笑,對手,終於露出了痕跡。
儘管這個痕跡是在曹魏才露出來的,但是馬忠還是憑藉著敏銳的嗅覺,發現了尋找對手的辦法。
重點,自然是軍隊的後勤軍需。
幾乎就是在馬忠發現對手蹤跡的同時,高昌城的一家小酒館裡面,來了一幫年輕的軍官,他們找了一個很安靜的小房間,叫了一桌酒席吃喝起來。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些凱旋歸來的大將有人請去吃大餐。而這些基層將領往往會選擇在這種小酒館裡面,相互吃喝一番,慶祝勝利,也慶祝自己能再次活著回來。
酒喝到一半,軍需官司師就要起身去上廁所。旁邊一個將領搭著他的肩膀,兩個人一起去了。
小酒館,茅廁自然也是小些。他們兩個人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個人。
裡面的面積只能再容納一個人進去,司師讓那個軍官先去方便。等軍官方便完了,他再進去。
那軍官方便完了之後,卻不願意在這種地方等人,對司師說道:「你快點,我先走了。」
司師應了一聲:「知道了,你先去吧。」
軍官的腳步聲遠去之後,司師忽然說道:「你還好麼?」
那個一開始進來的人忽然有些抽泣的聲音:「好,哥,你呢?」
司師笑了一下:「不錯。」
那人顯然控制能力也是相當的強,語氣很快就非常平穩,小聲說道:「哥,他們已經懷疑到軍營了,你快走。」
司師愣了一下,反問一句:「圖紙呢?」
那人的後背抖動兩下:「圖紙我會想辦法搞到手,你必須馬上離開,然後派其他人來和我聯繫。」
司師的眼睛往外面看了一下,然後平靜的說道:「來不及了,邊境的形勢已經越來越緊張,你知道麼,我們這一次開拔,不是再去西亞,而是去朔方。漢北已經準備動手了,你必須把圖紙弄來給我。還有,漢北的全部作戰計劃,必須給我。拿到這些我才能回去。」
先前那人顯然有些著急:「你必須先走!」
司師轉身離開茅廁,小聲說了一句:「三天,無論如何我等你三天。」
說完這話,司師忽然停了一下,小聲說道:「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你要自己把東西送回去。」
當司師從茅廁返回房間的時候,忽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往往是非常吵鬧的,但是現在,整個小酒館卻顯得異常的安靜。
司師的手握在自己的刀柄上,腳步停了下來,然後,慢慢向後退去。
「啪,啪,啪。」三聲拍巴掌的聲音在司師的後面響了起來,馬忠慢慢的踱步走出:「好,好,非常好!你的警覺性不是一般的高,能有這樣一個對手和我玩,我很高興。」
司師知道,事情已經完全敗漏了。
馬忠微微笑道:「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會放下武器是麼?」
曹魏或者劉漢的細作被抓住之後,大多會放下武器,不進行無謂的反抗。
原因很簡單,漢北對於這些來自大漢的細作,從來都是不殺的。嚴刑拷打一番,各種手段用上一番,你要說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你要是挺住了,漢北一樣不會殺你,通常的作法是,重要的一輩子關起來。不重要的,拿去交換那些在大漢被抓的漢北細作。
所以,細作暴露之後,一般都不會反抗。
但是出乎馬忠預料,司師卻哈哈一笑:「想抓我?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馬忠愣住了,還沒想明白對方為什麼如此這般的時候,司師已經大喊一聲,一刀砍了過來。
司師當然傷不到馬忠,一眾軍士上前把司師死死的按在地上的時候,他依然沒有放棄掙扎。
馬忠的臉色卻變了,忽然見一揮手:「去後面!」帶著幾個軍士快速的向茅廁方向靠去。
剛剛接近茅廁,兩隻裝滿大糞的糞桶飛過茅廁的矮牆,向他們這裡砸了過來。
而那些污穢之物,也是迎面撲來。惡臭的氣味軍士們下意識的躲避之際,馬忠只看見一個人影從茅廁那低矮的牆上,一縱翻過飯館的院牆。
馬忠顧不上自己身上被漸了一些東西,忙的喊道:「快追!」
對方對地形相當的熟悉,軍士們沒能追上。
馬忠看著被押著不能動彈的司師,冷冷哼了一聲。
司師成了唯一一個讓馬忠動怒的曹魏細作。原因很簡單,司師的同夥還在!這個人是誰?在哪裡?下一步會做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要從司師的嘴中掏出來才可以。
所以,司師是受刑最多的被抓獲的細作。
馬忠一定要知道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麼,其餘的人在哪裡!因為他們做的事情和其他的細作不同。正因為他們任務的特殊,所以司師顯然是經過了非常嚴格的訓練。
馬忠使出了自己的一切手段,卻始終沒有辦法讓司師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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