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大一頭霧水,呂布笑的更開心了:「子安?你是不是家裡揭不開鍋了?搶的羊哪裡去了?」
童軍看著李元,問道:「我什麼時候搶過你的羊?」
李元說道:「是你說過的,殺一個敵人,給兩分戰功。打退一次敵人,給一分戰功。五分戰功能換一頭羊!」
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童軍看著呂布,這好像是呂布該做的事情。呂布顯然忽略了這個問題。雖然戰敗了,但是有戰功的人還是要獎賞的!
他們沒有考慮到這些。主要是,那幾天事情實在是太多,往後面一放,再加上那些活著的戰士也沒有人向自己提起過戰功的問題,給他們提醒,呂布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呂布非常的尷尬,不過好在時間還不長,現在彌補還來得及。
但是兩個人都有一個疑問,這個孩子?真的是自己參加守城的軍士麼?一個人能得到兩百五十分戰功?
兩人相視看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的疑問,同時問道:「小子,你上司是誰?」
甘寧來的時候,對兩個人使勁的陪不是,甘寧說:「他說的都是真的,這一仗,他殺了三十多人,幾乎每一次敵人攻城,他都在。」
呂布大怒:「你怎麼不早說?這樣好的士兵,為什麼隱瞞著?」
甘寧手指李元:「好士兵?孤狼大哥,這小子是瘋的!你趁早把他給我弄走。」
儘管童軍表示不追究他行刺的事情,甘寧也不想讓這樣的人跟著自己。
最後,從不說話的高順說了三個字:「跟我吧。」
童軍本來以為李元會很高興。因為想要的東西得到了,也有人繼續要他。沒想到李元卻不領情,對高順哼了一聲,然後轉頭對童軍說道:「我想跟你。他?我不服。」
高順什麼也沒說,上前一步,一拳將李元打到,然後頭也不會的走了。李元從地上爬起來,看看高順的背影,再看看童老大,有些茫然。
童軍微微一笑:「去吧,你現在練武已經遲了,去學幾年殺人。如果你能活下來,我會去找你。」
李元再不猶豫,跟著高順的背影就跑了。
剩下一個周宏,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童老大看著他,對呂布說道:「按照律條,他好像該去上學。」
呂布點頭:「嗯,他哥哥有五十頭羊,夠他上學了。」
處理好了這兩個孤兒的問題後,今天,輪到童子安當老師。他看著底下坐著的一眾悍將,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兩捆竹簡:「今天,我要和大家一起探討一下,項羽破釜沉舟的那一戰。大家都知道,項羽那一戰打的非常漂亮,我們要做的是,詳細的瞭解他到底哪裡做的最好!還有,難道項羽在那一戰之中,真的沒有失誤麼?秦軍,有多少個機會喪失了……」
這間屋子裡走出來的學生,馬上變成其他屋子裡面的老師,他們同樣抱出自己學生一些看法,然後拿過來做總結。
朔方的軍堂就這樣運行著,他們已經不再學習拚殺,而是學習謀略,學習指揮。
黃月英用了半年的時間,終於解決了弩箭的問題,一種非常小巧的,可以折疊的手弩在她的手裡來回的翻轉著。
童老大和呂布找來幾個普通軍士,讓他們嘗試射擊。軍士對於這種小巧又攜帶方便的手弩非常滿意。這種弩是專門為了適應近身格鬥中使用的,所以射擊距離不遠,最多只有五十多步。但是發射的精確度卻是相當的高。從弩中射出的箭,可以平行飛行近五米的距離。
兩軍搏殺的時候,五米,足夠遠了。
朔方的周圍,那些半年前被聯軍砍掉的樹木並沒有全部死去。雖然被別人砍去了枝幹,可是深埋在泥土中的根,依舊頑強的活了下來。春天一到,便又冒出嫩綠的牙來。
童軍看著滿滿五十車的貨物,和兩箱子銀塊,有些心痛。這是準備送給鮮卑的,送給魁頭的。童老大一定要跑這一趟,他要去見見拓拔輝。
不管用什麼方法,童軍希望能讓拓拔輝忘記自己當初給他劃下的禁區。他希望拓拔輝明白,在大漠,只有拓拔輝是英雄!他童子安不是,呂布也不是!魁頭更不是。
他還希望拓拔輝看見,朔方一年要送給魁頭多少金銀,這些金銀足以讓魁頭武裝起來多少軍隊!只有這樣,才能讓拓拔輝著急。
所以,雖然他們給魁頭的物品只需要十車就能拉走了,童老大還是讓人準備了五十輛大車。運輸部隊行進了十幾天,終於進入了拓拔輝的領地所在。
拓拔鮮卑早就知道有這樣一匹貨物要從自己這裡走,所以派了足夠的軍隊護送。本來也不用非要見拓拔輝一面,但是童老大堅持。
童軍對領軍的人請求道:「麻煩你轉告大帥,就說我叫童軍,以前做了一些很過分的事情,這次只是希望能得到大帥的諒解。如果大帥不願意見我,也沒有關係。」
童軍摘下自己的頭盔,遞給鮮卑人:「請你將這個交個大帥。」
把自己的頭盔交給別人,大漠裡的鮮卑人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們派出快馬,趕去請示拓拔輝。
拓拔輝真的很過分,他答應見童老大一面,還約定了時間。
在他約定的時間,很多鮮卑部落的頭領都接到了拓拔輝的邀請。拓拔輝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童軍向自己認錯了!這個和孤狼齊名的悍將,向他拓拔輝低頭了!
童老大接受了他的這種侮辱,就如呂布接受踏頓的侮辱一般。看著拓拔輝那得意的眼神,童軍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最少現在拓拔輝的眼裡,已經少了兩個英雄:自己和呂布。
至少他已經忘記了曾經跪在自己馬前的情形。現在,他應該有膽量去嘗試挑戰魁頭了吧?拓拔輝非常的滿足,看著彎腰站在自己前面的童老大,他微笑著,走到童軍的面前:「子安,以後有什麼打算?」
童軍說道:「還沒有想過,朔方的日子還行,現在地裡已經能播種了,今年該會有些收成。」
拓拔輝哈哈大笑:「朔方沒戲了,這麼多眼睛盯著那裡,還能有什麼出路?不如你來跟我吧,我給你最肥沃的草場。」
童軍腦子一轉,臉上掛上一副疑惑的表情:「大帥真的能容子安麼?」
拓拔輝點頭:「咱們之間雖然有很深的仇怨,但是從你把頭盔送給我那時候起,就已經結束了。說實話,我挺欣賞你的,怎麼樣?」
童軍搖頭:「還是算了吧。」
拓拔輝馬上拿冷眼瞪向他,童軍卻假裝沒有看見,繼續說道:「我和呂布這身份,讓魁頭大王深為忌憚,如果我在大帥身邊,大帥可能會有麻煩。」
半晌,拓拔輝冷哼一聲。
童老大用餘光看去,知道這一聲冷哼並不是衝自己而發的。
童軍沖身後一揮手,幾名軍士搬了三口大箱子。他在拓拔輝的面前把箱子打開:「承蒙大帥錯愛,這是子安的一點小小心意,請大帥笑納。」
拓拔輝的眼睛開始放光了,假意說道:「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何必如此客氣?」
童軍說道:「這是早就該做的,只是我們以前太年輕,有些不更事,這才引起大帥的誤會,權當童某向大帥賠罪了。」
拓拔輝笑納了這三口箱子。這三口箱子全是黃白之物,比他領地裡一個小部落的全部財產加起來還要多些。
拓拔輝的眼睛掃了一下外面的五十多輛大車,喉結湧動,嚥了一口口水。童軍走了,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估計也差不多了。拓拔輝肯定會向魁頭要求分紅。因為打朔方他也出兵了。
魁頭會分給他的,按照十車貨物的標準給他分,或者更少一些。
但是,拓拔輝看見的,是整整五十車!而且,他會按照童軍送給他的三箱子禮物,來想像這五十輛大車上的東西。
慕容紅對拓拔輝的為人很清楚,慕容紅告訴童軍,這樣就夠了!
拓拔輝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那就是朔方真的很不容易。到處都要用錢,還要把錢送給別人去花。
這一次把四周的勢力都送滿意之後,童老大發現自己幾乎一個大錢都沒有落下。
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讓它繼續。自己辛辛苦苦賺點錢,然後讓周圍的這幫豺狼瓜分乾淨,他們吸乾了自己的血汗,補充他們的體力之後,會對自己造成更大的威脅。
朔方現在無力進行一場戰爭,無力擺脫魁頭給他們戴上的枷鎖,但是就算做不到也要去做!
因為這種情況越繼續延續,朔方越是沒有機會!
挑起鮮卑之間的內鬥已經刻不容緩。
司吾的錢莊開張之後,除了他自己的生意興隆之外,也讓朔方的商隊增加不少。原因很簡單,司吾還沒有開分號,所以那些想安全交易貨物的人,商談的時候都對對方說:「我們去朔方吧,在司吾那裡走賬,不用現錢交易。」
司吾已經知道放貸來賺取更多的收益,第一筆貸款是五十兩金子,貸錢的是卡晶颩,也就是新生。
新生回到匈奴,很快把那兩匹布給賣了。還有很多人希望他能再賣一些來。新生用最快的速度返回朔方,找到王掌櫃的,說要很多很多的貨。
王掌櫃卻不能給他那麼多,因為那樣壞了規矩。王掌櫃的對他說,我給你兩百匹布,價格可以稍微低一點,但是你必須借到錢。
新生再求王掌櫃,王掌櫃不再理他,丟下一句話:「你如果連借到做生意的本錢的本事都沒有,就不要做生意了。」
新生打聽整個朔方最有錢的人是誰,別人告訴他,是司吾。
他跑到司吾家門口,等了六天六夜,最後昏倒了。
司吾見了他,說:「我可以借錢給你,五十兩金子。但是你必須用東西抵押,而且,半年之後,你還我六十兩。」
新生想了一下,說道:「我用一百五十匹布抵押!」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