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的一切都已經邁入正規。不斷有一些草原上無法生存的牧民來這裡謀生,還有些逃亡的奴隸,也把朔方作為首選的目標。人口大幅度增加,已經有十三萬人,就算在大漢,也算得上是一個中等規模的城池了。
呂布的騎兵隊伍擴充到一萬兩千騎,還訓練了三千步兵,由甘寧統帥專職守衛朔方城。高順的陷陣營依然是八百,用高順的話說,送死的,八百就夠了。
而黃月英的投石機也得到了所有士兵的認同,那遠遠飛出的巨石給對手造成的心理震撼不是弓弩可以做到的。童老大大規模的修建這種新式裝備,在四個城門都做了佈置。並且還動用一定的人力去改造城牆,希望城牆可以更結實,牢固。
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這樣順利,他的墾田行動再次被證明了失敗。因為那些失去了野草的草場,雖然第一年長出了一些莊稼,可是並沒有如人們想像的那樣,變成肥沃的土地,而是出現了沙化的跡象。童軍明白,必須先控制地下水分的流失。種樹,迫不及待。
所有人都曾經勸他放棄,說這樣的做法有些勞民傷財。慕容九城也嘲笑童老大的作為,可是童老大依舊堅持著。他相信自己堅持到最後,一定能讓這裡成為糧田。
很多靠近朔方的鮮卑部落,都主動向這裡靠了過來。因為他們看見,那些以前被呂布強制歸順朔方的部落首領,身份不僅沒有降低,反而財產開始逐漸增加。
和商人之間的合作,讓那些部落的產品可以以最高的價格和最合適的時間出售,也讓那些頭人能以比較低廉的價格,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對於那些前來表示自己誠意的部落,呂布總是來者不拒。只要自己的馬蹄能踏的到,就全部接受。
童老大又要結婚了,他那顆被蔡文姬傷的支離破碎的心,終於在另一個女人溫柔的呵護下慢慢的癒合。童老大明白了許多道理,更明白,有些愛情,是不能辜負的。
那天,童軍看見黃月英在月光之下,為自己縫補戰袍,終於想通了。如果這個姑娘童年的仰慕可以持續這麼多年,那麼自己就算拿一輩子來回報,給她一個童話般的結局,又有何不可?
童軍接過她手中的針線,說的話卻讓黃月英無比震驚,無比歡喜!「我想,我該有一個完整的家了,現在我有兩個老婆,但是沒有孩子,這或許是老天對我以前的懲罰,所以我想找一個善良點的姑娘跟我過一輩子,給我生個孩子,你介意跟一個老人家一起過日子麼?」
黃月英黝黑的面孔也開始紅了,整個腦袋低垂著,雙手無措的捏著衣角:「結婚是要很多程序的,最少要先提親,然後要我爹同意,然後下聘禮,然後……」
童軍忽然一笑:「那還是算了吧,我找別人去問問。」說完就要自己走開。
黃月英跑了幾步,抓住他的衣服,聲音細的像是蚊子:「人家願意還不行麼?」
童軍站住身形,雙手輕輕扣住黃月英的肩膀:「有句話,我要現在就對你說。」
黃月英小聲的嗯了一聲。
童老大歎了口氣,說道:「以前,我傷害了很多人,包括煙鎖在內,我曾經對自己說過,以後就和煙鎖小月過一輩子吧。但是,你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邊,如果不給你一個交代,我對不起我自己。我向你保證,我這一輩子,你是我最後一個妻子,以後絕對不會再納妾。」黃月英心中欣喜萬分。
但是,抬起頭來卻說:「男人麼,三妻四妾很平常的。」
童軍捧起她那種並不漂亮的臉龐,柔聲說道:「有你們三個,我感覺夠了,知足了。」
黃月英一頭埋在童軍的懷裡,將手指伸過自己頭頂,微微彎曲:「拉鉤,說話算數!」
這一年,童老大已經三十有二。
正在童軍準備婚禮的時候,馬超來了。馬超帶來了三十多個衣衫破爛的騎士,跪在呂布面前,請呂布出兵為他父親報仇。
當初呂布借道西涼殺如草原,馬騰幫了很大的忙。糧草,軍械,衣服,馬匹,全部都是在馬騰的幫助下補充齊全的。
所以聽說馬騰死了,呂布心裡很難過。更讓他難過的,是馬騰不是死在戰場上。
馬騰知道自己的部下不是劉備的對手,向劉備請求和談。劉備答應了,讓馬騰來洛陽談判。許多人都極力勸阻,可是馬騰不聽。
他認為劉備不會殺他,因為殺了他之後,劉備就等於向世人宣佈不想和平解決西疆問題。
去了,就沒能回來。
劉備真的敢殺他,因為劉備已經找到了韓遂,答應讓韓遂接替馬騰的位置。
馬超是衝出來的,從韓遂和張飛的六萬大軍之中衝出來的。馬家上下一百多口,只出來他一人。
馬超跪在呂布面前:「溫侯,借我兩千騎兵,我去為父親報仇!」
呂布搖頭,馬超憤怒了,大罵呂布和童軍忘恩負義。
最後沒辦法,呂布騎上戰馬:「打贏我!打贏我你就可以去幫你父親報仇!」
馬超上馬就打,一百六十回合之後,輸了。
呂布下馬後,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對童軍說:「再過幾年,我可能就打不過他了。」
童軍也是點頭。一場拚殺讓馬超耗盡體力,也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一些。呂布慢慢說道:「孟起,不是我們不幫你,是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你放心在這裡住下,等到我們的實力夠了,我保證殺了韓遂和劉備。」
馬超點頭,不再蠻纏。
童老大設想的時間是四年,按照朔方現在的發展速度,最多只用四年,他們就可以揮兵爭霸草原了,然後抗衡鮮卑了。但是童軍也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四年,因為邊塞民族也時刻在注視著他們。他們安安穩穩呆在朔方,憑借孤狼和他的威名,自然沒人敢來招惹。
可是隨著他們勢力不斷的擴張,讓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威脅。他們不敢招惹孤狼,是希望孤狼不要撕咬他們,既然狼已經開始吃人了,那麼好像除了打狼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了吧?
童老大新婚剛過,鮮卑人集結大軍的消息就傳入了朔方。更讓朔方感覺到擔心的,是還有消息說,鮮卑人這一次居然聯合烏丸人,匈奴人,羌人,氐人,組成了聯軍!
聽說這次鮮卑人總計動員了六萬人馬,魁頭是這次塞外聯盟的主帥。烏丸人出兵兩萬,羌人和氐人組成一萬五千聯軍,匈奴人出兵多少還沒有消息,據說匈奴內部爭吵的十分厲害,有些人不贊同參加這次聯軍,有些人則希望匈奴採取像以前一樣的對策,見風使舵。
但是匈奴左賢王劉豹,卻非常積極。他極力遊說著那些部落的頭人,希望這次能全力進攻朔方,將這個草原上很異類的漢人城市,徹底的抹掉。
可以說,在大漢朝聯合草原上的民族驅逐北匈奴人之後,草原上根本就沒有再組成過聯盟,但是這一次對付朔方,魁頭卻沒有再依靠自己的力量。
童老大對於這一切還是有準備的,但是有準備不代表可以應付,自己能抵抗的住整個草原和大漠的猛撲麼?
呂布也是異常懊惱:「魁頭這小子還真看得起我們!」
童軍呵呵一笑:「孤狼大人怕了?」
呂布一瞪眼睛:「我幾時怕過?好長時間沒打大仗了,還真有些手癢!」
童軍歎了口氣:「可惜他們來的早了,如果再給一些時間,我們帶著騎兵出去,和他們堂堂正正的在草原上打上一場,把他們殺個落花流水!」
話鋒一轉,童軍接著說道:「可是現在不行,咱們現在必須先試著瓦解他們的聯盟,打探消息,最少要知道他們聯盟是什麼情況。」
呂布雙拳緊握:「不如這樣,我現在就帶著部隊殺入匈奴,先把他們給滅了再說!」
童軍搖頭:「不行,匈奴人還是有一定戰鬥能力的,而且這次如果烏丸人給他們撐腰,我們會很麻煩。鮮卑人如果再去的話,你去了也不一定回的來。」
呂布聽的有理,反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童軍手往北一指:「鮮卑!你去打最強的鮮卑人!只要你打敗他們,匈奴人和其他的人一點想法都不會有了!還有最關鍵的是,你往北去打他們,無論是匈奴人,還是烏丸人,都不會去幫忙。」
呂布一聽,說道:「鮮卑有六萬大軍,我能帶走多少人?」
童軍一拍呂布肩膀:「騎兵你都帶去,只要佈置妥當,機會合適,我相信完全有能力吃掉魁頭!就像我們當初吃到和連一樣!」
呂布有些猶豫:「我把人都帶走,你在家裡怎麼辦?」
童老大呵呵一笑:「你當我會輸給你麼?我還有三千步兵,還有高順的八百陷陣營,在加上城裡三陽他們的人馬,足足四千多人,我會守不住麼?」
呂布雙眼放光:「好,我向你保證,頂多兩個月,你只要堅持兩個月,我就回來!」
朔方已經開始有些人準備出逃,有些人已經在聯繫自己的退路了。童老大並沒有為難那些想走的人,他從來不認為會有人陪著自己去死,那些留下的人,大多是跟朔方在一條船上的,朔方沉了,他們也會跟著淹死。
如果有其他船船票,自然要選擇安全一點的,這沒有什麼錯。童軍只是對他們很輕鬆的說道:「先避一避也好,等我們打完了,你們再回來。」
那些人都感激的很,但都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
打贏?朔方這次還能打贏麼?確實,呂布和童軍來到這裡之後,給很多人意想不到的驚喜。但是這一次,他們的對手不是拓跋輝,不是魁頭,也不是匈奴人。他們的對手將是塞外草原和大漠上的所有勢力!
他們還能打的贏麼?沒有人對他們還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