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新十分的糊塗,看了其他幾個商戶一眼。他們幾個,都是中牟各個行業的大商戶。
胡新發現,他們的臉上也是一片茫然之色。
這時候,童軍笑了,拍拍巴掌,從房門外面又進來一些人,販糧的王包,車行的許茹山,打鐵的蔣華等等十一個人。這些人,全都是童軍那個所謂商會中的成員。童軍派人把他們叫來,告訴他們,今天晚上來這裡站著就行了,什麼都不要說,保證有好處。
胡新那些大牌的商號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哈哈笑道:「童公子?如果你和我們商量事情,那還有個差不多,就他們?我們和他們商量什麼?」
布莊的老闆很隨意的指著許茹山的鼻子:「就他?前幾天還跑到我家門口,求我賞他一碗飯吃呢!現在和我商量事情?」
他伸出兩個手指頭來,問許茹山:「姓許的,這是一,是不是?」
許茹山非常的尷尬,想點頭,但是這麼多人在場,這頭又實在點不下去,不點頭吧,又怕得罪了眼前的這些大戶。為難之際,只聽童軍說道:「諸位前輩,我也就是想商量一下,我覺得吧,咱們中牟這次被黃巾包圍,可以說是給了咱們一個很深刻的教訓,」
胡新放聲說道:「什麼教訓?圍城兩天,這糧食比金子還貴了!俺還巴不得圍上十天半個月呢!哈哈哈!」
童軍馬上說道:「這話說的就錯了,畢竟這是大漢的城池,蟻賊造反,總是不好的事情,胡老闆還是少說這樣的話為好。」
胡新很是不屑,陳老爺卻也說道:「嗯,年紀雖然輕,這話說的也對。胡老闆,不可再胡言了。」
胡新忙的站起來,向他表示自己說錯話了。
童軍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來:「這是,一個初步的計劃,我們必須在明天打開商舖做生意。而且各種物品的價格,上面也都做了詳細的規定。」
說完,把那計劃給一眾人過目。
童軍自己解釋道:「為了能快速解決中牟城居民生活必需品的供給問題,也為了以後不再發生這兩天的情況,凡是涉及生活必須用品的,都將由商會來進行定價,無論是進貨還是出貨。我們的具體計劃是,這段時間實行兩個價格,比如說糧食吧,每個人,一天買一斤糧食的,我們按平時的價格賣給他。如果誰想多買的話,可以,價錢翻三倍。」
這話音一落,一邊的小商戶們馬上愣住了,心中狂喜不已,同時又擔心這個方案最終成了空頭支票。那些大的商戶則是一臉的憤怒。要知道,如果大商號和小商號同時開門,那些大的商號肯定會派人去把小商號的貨物全部買光,然後自己抬高價格來賣。小魚,只能成為大魚的腹食。
童軍接著說道:「而且,諸位作為新加入中牟商會的人,必須繳納一定數額的保證金。這些保證金將在三年之內返還給你們,這期間會被商會用來扶植那些中小型商號的發展,」
「啪!」一聲巴掌拍在桌面上的聲音,擊斷了童老大的講話。但是童老大那謙和的笑容卻始終沒有絲毫的改變。
胡新猛的一下站了起來:「童軍!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如果我想吃掉你們童家的生意,你小子還真撐不住!今天是金燕子請我來談開舖子的事情,我才來的!現在?哼,告辭了!」
說完,他拿腿就要走。童軍趕忙擋在他身前:「胡老闆千萬不要生氣,這不是大家商量麼?我想,我們舉下手,表決一下,如果大家都不願意,我童某就當自己什麼都沒說。」
胡新怒吼一聲:「表決你娘!」
話音剛落,童軍剛才還謙卑的笑容馬上就不見了,一個提膝撞擊在胡新的胸口。
這老頭哪來受的了這個?整個人頓時爬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嘴角的鮮血慢慢的流了出來。
一聽見響動,門口就有幾個不知道哪家的家人想衝進來。站在門口的典韋拔出雙鑭,一掃將一臉盆粗的盆景掃的粉碎,大聲喝道:「誰敢上來!」
屋內,一屋子的人都驚呆了,陳老爺疾呼:「不要動手!」
童軍沒有打第二下,而是後退兩步,胡老闆也開始掙扎著想站起來,旁邊幾個相熟的已經準備去攙扶。陳老爺見自己的呼喊有了效果,正想叱喝童軍幾句的時候。童軍卻順手抄起洗臉盆的架子,一下朝胡新的後背砸了上去。
木架子頓時碎了,胡新又吐了一口血,兩隻手無力的在地上胡亂的抓著,身體慢慢向前爬行。
童軍第一次膝擊就能打死他的,但是童軍沒有。第二下他依然沒有打死胡新。他要讓胡新掙扎,在痛苦中掙扎,掙扎給屋裡所有的活著的人看。
胡新慢慢的爬著,剛才想來攙扶他的那兩個人停住了腳步,陳老爺雖然長大了嘴巴,卻一個聲音也沒有辦法發出來。
童軍蹲在地上,從那碎掉的洗臉架裡面挑選順手的木頭。等他選好的時候,胡新正好爬到陳老爺的腳邊,伸手想拉住陳老爺的褲腿,但是這個時候,在陳老爺的眼中,他就是瘟疫。
童軍手拿木棍走了上來,一棍子打在胡新的肩膀上,隨之是一聲淒慘的喊叫。大腿上,身上,胳膊上。童軍連續打了十幾下,胡新的呼叫聲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兩片嘴唇還在一張一合的蠕動著。
童老大大聲的喘了兩口氣,順手抓起陳老爺的茶杯一口喝光,彷彿幹了什麼力氣活一般。
喝完之後,又提著木棍走到胡新身邊,一棍子打在胡新的腦袋上。紅的白的四處飛濺,有一點點濺到了陳老爺的臉上,頓時整個身體都嚇的發抖。
童軍這時候才扔掉木棍,拿起地上的毛巾把手上的血跡擦乾淨,又擦了把臉。
毛巾從臉上下來的時候,他踢了胡新的屍體一腳:「我最討厭別人罵我娘了!」
然後,重新掛上一臉謙和的笑容,坐在剛才他坐的位置上面,小聲問道:「各位,我們剛才說道哪來了?」
誰敢接話?就算是和童軍已經合作比較親密的王包等人也不敢接口。童軍的表情,就是剛才只是離開去上了一個廁所一般。如果不是地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哪來,陳老爺幾乎懷疑自己剛才經歷過的只是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