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們一起吃散伙飯的時候除了我所有人都意氣豐發,不幹一番事業不罷休的樣子。可是一年後的他們臉上流淌著的是不可名狀的疲憊和無奈。
當理想中的自我被現實打得粉碎,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鏡子,每塊殘片上都有自己的影子,可是始終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徐楊勸我一起下市場,我說了一句很不客氣的話,我說,我憑什麼下市場,市場知識我一點也不懂,下市場充其量是個打工的。
南奇很討厭我這話,他是個沒有立場的好人,他總把希望寄托在一些人所說的話上,而不真正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和能力。他在花木考了好多好多證,可是沒有一個證能給他帶來穩定的工作和豐厚的收入。他總在說讀大學是為了鍛煉人,可是他越鍛煉越懶惰。我想這是一句很自欺欺人的話,你想鍛煉鍛煉自己是吧,你去社會上鍛煉豈不更好,何必來這裡花錢鍛煉。其實這只是為自己沒有學到東西找借口。
青鳥說了許多許多大理想大目標,此人一向只逞口舌之利,下市場不到一個月就轉行幹別的去了,是好是壞不的而知。
我和魯波的關係那時已經發展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此人讓我最嫉恨的不是他對我怎麼怎麼樣,而是他對他媽怎麼怎麼樣。一切對自己父母不厚道不孝順的人我都深惡痛絕不予來往。
小妹回他老家,他哥在那邊為其找了一份安定的工作。小妹沒有什麼野心,沒有太大的理想,只希望好好的生活。
大飛回家與老爸跑生意,為別人跑總沒有為自己跑好。況且他適合做生意。
最讓我感到驚奇的是我們彼此分別的時候發現大家都還是光棍——老光棍。在花木這個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女生多如牛毛的地方生活了兩年居然沒有找到未來的的所謂老婆的女人。
但我們曾經都愛過。
匆匆一生我們可以遺忘許多曾經的容顏,唯一忘不了的是我們曾經愛過的人。
我在他們離開後的日子裡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有時候也去教室裡聽聽課,看著教室裡屈指可數的面孔和老師懶懶的嘴唇吐著含糊不清的文字,我忽然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後來我很少再進教室。
我通了所有的考試並拿到了一個藥師證。但是我沒有拿到畢業證。
花木大學的畢業證是很難拿到的,你必須為花木幹一年以上才能拿到證書。
我不想再浪費我的青春。
我弄了個假證給我媽交差。
那年,我二十一歲。
我踏上了去běijing的火車。
同時,我的小說有所小成。
同時,我認識了老刀,進入了另一個流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