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信把手中的盤龍銀槍化成三尺長的短槍,別在背後。用此表明大家不必一味的廝殺,可以化敵為友。收了銀槍的劉信張開雙臂,面帶一絲淺笑。「大家各有各自的利益,若是困死在這『五音風陣』,實在有些可惜。以大家如此高的修為,在阿特蘭特斯也是受人尊敬的強者。我們之間不必那麼仇視,想一想,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我說的對不對?」
拉裡伯德眼睛眨了一下,似乎很讚許劉信的說法。他是克裡斯家族豢養的貼身護衛,在再克裡斯公爵手下說一不二,地位顯赫。而以拉裡伯德的身手,在阿特蘭特斯也是一號響噹噹的人物,若是真的如劉信所說,他第一個不能接受。
「你的話很誘人,但是,在我們尚未走出你的『五音風陣』之前,就放掉你的同伴,那實在是最愚蠢的決定,我相信,換位思考,你自己也不會這麼草率的交出人質!」拉裡伯德能有如今的修為,也絕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莽漢,至少以現在的形式,他們還是處在了主動,誰會傻呵呵的放開人質,等著大陣的收起。「重申一次,我們退出『五音風陣』之前,人質是不能放出來的,若是我們之間達成了協議,我將以天神的名義起誓,決不食言。」
「我的同伴傷的太重,你這樣會讓他吃不消的。」劉信看著拉裡伯德手中的韓翼。經過一場打鬥,韓翼的身體上下幾乎找不到一塊兒沒有血漬的地方,而且由於失血過多,韓翼的臉色非常的不好。劉信和韓翼同生共死,經歷數次生死考驗,感情深厚。「人質是我的兄弟,我不想他受折磨,你若是執意要人質才肯,我來交換他,如何?」
「他在耍奸使詐,大人不要信他的話!」拉裡伯德的身旁,同樣是克裡斯家族的護衛,趕忙勸說道。「大人,這人不可信,他法寶眾多,是我們最大的威脅。萬一中了此人的奸計,我們就再沒有機會逃出『五音風陣』!」
「哼,不過有些小伎倆,他四級的修為,難道我看不出來嗎,若是被我抓住,亮他逃不出我的手心!」拉裡伯德冷冷的回應。他眼中精光一閃,整個人氣勢凌厲起來。單憑武技,劉信三人也根本不是對手,若是換一個做人質,也是未嘗不可。關鍵是各退讓一步,大家都有台階下。不至於火氣太大,讓雙方抹不開面子,到時候,大家都沒有好處。
拉裡伯德仍死死的扣住韓翼的脖子,向前走了數步,回身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一人換一人,他說的也算公平,只要我們平安的出了大陣,我就會立刻再放開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有你這句話,佩服,佩服。」劉信淡淡一笑,緩緩的走到拉裡伯德的身前道:「你可以把我的同伴鬆開了。」劉信泰然自若,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希望我們走出大陣之後,你能信守諾言!」
拉裡伯德相比劉信,十分的謹慎,騰出一隻手,猛然伸出。一下就扣住了劉信的頸項大椎,使劉信充盈的鬥氣再不能運轉,然後輕輕放開韓翼。
交接的儀式非常的順利和簡單。
劉信瞅了一眼韓翼,便不再看他,而是對拉裡伯德的身後眾人道:「你們不是想走出『五音風陣』嗎?都隨我來,若是走慢了,困在裡面,可別怪我沒有提前聲明!」
劉信緩緩前行,又對一旁的菲利普使了一個顏色,讓他好好照顧韓翼。自己則頭前開路,轉過高大厚實的石牆,單手在前面一劃,「五音風陣」便閃出一個豁口,從豁口向外看,只見外面是層層密佈的襪帶騎士團的兵士,兩名襪帶騎士團的小隊長坎通納和博格坎普也湊到近前,觀察著在外看來完全是一座石頭堡壘的「五音風陣」。
劉信從容的第一個走出大陣,拉裡伯德緊扣劉信的脖頸,寸步不離,而一旦看到開口,後面的所有人爭先恐後的擠了出來,生怕落在後面。
「你們的人都已經出來了,依照先前的承諾,你現在應該鬆手了。」劉信看到所有人都出來後,才對拉裡伯德道。
「嗯,沒有問題。」拉裡伯德把劉信向前一推,推到「五音風陣」的豁口處。「如你所言,我們公平交易。」推開劉信,拉裡伯德直接向外就走。眾人不解,拉裡伯德道:「我今日與他有君子之約,決不食言!」
拉裡伯德不理會旁人的議論,冷漠的回頭望了一眼劉信,道:「告辭,日後相見,我們依然是敵非友!」
劉信抱拳相送。
此時,少有的安靜。一些人還不知情,看著原本敵對的兩人倒友好起來,頗為不解。但是,在拉裡伯德走開之後,襪帶騎士團的人馬幡然醒悟,各持著手中的兵器衝向了劉信。他們收到的任務就是捉拿通緝要犯,而要犯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哪有不捉的道理?
「風為教始,來自四方。日月轉換,春夏秋冬。無孔不入,無處不容。追風之御風!」趁著短暫的歇息,劉信隨手一招,就把「五音風陣」收起,化為一古璞玉鏡,隱沒在身體之中。
菲利普和韓翼在玉鏡的空間之內,外面就剩下自己一人,不再有後顧之憂。既然沒有了顧慮,索性放開手腳,手中法印結出,口中念叨不停,轉瞬之間,劉信的身畔,一股清風刮起。
劉信運用風系追風的法術,使身體變得輕靈。他移動身形,就像一片旋風一般,再看不清他的面貌,和他行動的軌跡,幾乎是人化風中,令人驚異。
捉人?劉信的身形太快了,方圓一丈的空隙,只見一片旋風舞動,所過之處,唯一能感覺的就是勁風如刃,吹打的身體疼痛難忍。眾人一陣慌亂,待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劉信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不過,順著風動之後的軌跡,卻是知道劉信雖在無規則的游動,漸漸的朝著伯爵府的大門前衝了過去。
那還用說,劉信要逃離伯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