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丈的距離,正在射程之內,而且勁力不減。這些雕翎箭發出刺耳的劃空之聲,一齊落向三人。
劉信回身一記火球。
「赤炎神火之炸裂術!」
「轟」火球炸裂開來,一下就把眾多的箭枝覆蓋。隨著火球的迎擊,箭枝上的雕翎化為烏有,而同時衝力抵消,紛紛筆直的掉落下來。一記火球炸裂術便將所有的雕翎箭攔截住,威力可見一斑。
三個人穿蹦跳躍,飛跑著衝到山底下,對於坡度極小的山坡如履平地,不等第二輪箭枝射到,已經登上了一個十幾丈高的小山坡頂。三個人站在坡頂,回身一望,百餘位騎兵衛隊,在主將施衛弘和加索爾的帶領之下,滾鞍下馬,脫去了全身的甲冑,個個輕裝打扮,背負強弓、箭囊,手持短刀,氣勢洶洶,潮水一般的向山坡湧來。
「我們走!」三個人相識一笑,從山頂處消失不見。
連綿不絕的山脈,有多少山谷溝壑,又有多少崖澗縱橫,沒有人能數的清,也數不過來。這三個人一下折進山谷,就像風中的一粒沙塵,一落地上,就和地融為一體,不分你我,無跡可查。
加索爾、施衛弘齊頭並進,一口氣爬到山坡的頂部。縱覽四處,人影早已隱沒在密林之中,到處可見風吹枝動,嘩嘩作響,而三個人的氣息,已然在風中飄散。
「給我搜,給我搜!」加索爾氣急敗壞,口無遮攔:「搜不到他們,我拿你們試問,讓你們的孩子變成家奴,讓你們的女人淪為娼妓,給我搜!」加索爾徹底暴怒了。
施衛弘二話沒說,第一個帶頭衝下山谷。他身後的親兵衛隊,看勢頭不妙,紛紛一手持刀,一手遮臉,謹防被山間叢生的荊棘和樹木延伸的枝杈劃傷。個個卯足了力氣,展開急速,一股腦了撲了下去。
這一行動,立刻驚起山上無數隻鳥雀,「撲稜稜」四下飛逃,口裡發出「啾啾」的恐懼之聲。
一連翻越了五六個小山坡,前面立時險峻起來。山勢雄偉,坡度也不再平緩。陡峭的頂峰足有幾百丈高,更有凶殘的動物吼叫聲不斷。這裡已經是原始森林,常人很難進入此地。
一眾人等,停下腳步,任由主將發號施令。
「這……加索爾閣下,這只親兵衛隊雖然是城防軍的精英,但是,冒然深入,恐怕不妥。不知閣下什麼意思。」施衛弘道。
「他們三個人闖進深山,只恐也是死路一條。我們人馬在此安置,看他們回不回來。若是有膽量挺進深山,倒也罷了。」加索爾冷冷的盯著山頂,恨不得一步就躍上去。他這時心情平靜了許多:「簡單的部署一下,設個營帳,我休息片刻。據我估計,科比大人應該快要到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找到這裡……」
正值冬季,位於山的高處,本來一路追襲,跑的通身是汗。現在,一停下來,寒風冷颼颼吹透衣服,一時就覺得冰冷刺骨,難以忍受。機靈些的人,躲到被風處,蜷縮成團,瑟瑟發抖。
日頭西下,越來越冷,情況越來越糟。
施衛弘派人下山,取些乾糧、保暖的衣物防備著晚上過夜用。加索爾不發話,就只能心裡動動回家的念頭。此時家裡早該打開火爐,燃著炭鼎,暖暖活活,舒舒服服,而身處荒山之上,除去嗚咽的風聲不斷,還能有什麼?山谷間陣陣陰風吹過來,四肢僵硬,連思維都發木了。誰知道如果堅持一個晚上,會不會凍死人!
幾個親兵躲在一處旮旯,圍坐在一起。一個衛兵開口就是牢騷:「死等下去不是辦法啊,這山上可不是人呆的地兒,弄不好就回不去了。」
「那有什麼辦法?我們雖然是施大人的親信,可是現在,施大人還要聽從那個加索爾的,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能怎麼辦?違抗軍令,擅自下山,不想掉腦袋就忍著吧。」
「噓,小聲點!隔牆有耳,你道那個加索爾是一個人,說不定我們中間就夾雜著他的眼線。此事再不可談了,小心腦袋!」
「怕什麼,大不了,一起圍攻,斬殺了那個異族,這樣也痛快!」
「你省省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喝了**湯了,盡說胡話!」
他們小聲議論了一會兒,就沒有聲音了,顯然明白發發牢騷只是圖的一時痛快,若是讓加索爾聽到了,還不當場問斬。其實,每一堆人都沒有閒著,或多或少的說出加索爾的種種不近人情的地方。
他們心裡何嘗不明白,身為異族的加索爾,哪裡關心他們的死活。在加索爾的眼中,他們不過是工具,不合手就換掉,生死自然不會關心!
「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民族擁有高貴的血統,別的民族都是賤民。他就是這樣貶低我們的!」一個兵士生氣的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時一個小頭目從一邊竄了出來,手中的彎刀直指說話的兵士。
「我在說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兵士一翻身起來,也亮起彎刀。
雙方怒目相視,誰也不肯讓步。
別的夥伴怕事情鬧大,一邊幾個,把他倆強行拽開,總算壓制住了。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亂哄哄的,成何體統!」施衛弘聽到這邊有些騷動,趕忙快步過來,喝斥道。
「大人,沒有事。」
「大人,沒有事。」
「你們不好好呆著,盡給我惹事。以為是我親兵,就不罰你們了!」施衛弘沉著臉道。
「屬下不敢!」
「屬下不敢!」……
「好了,都好自為之吧,抓不到通緝要犯,我們是安寧不下來了……」施衛弘歎了口氣,背著手離開。
主帥落寞的去了帳篷,留下這些人互相對視。平心而論,他們的主子對手下還真不錯,知道私下裡對加索爾怨聲載道,只是聽到了也裝作聽不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這樣的主子還能說什麼,忍吧,忍氣吞聲,主子都忍了,作為手下就更應該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