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鐵漢有防備,他在躲避火球的同時,擠進了城防軍的人群中間。四周都是人,他可以在人群裡隨意遊走,躲避韓翼的偷襲。
即使這樣,韓翼仍然尾隨身後,伺機下手。他的眼睛血紅一片,眼睛裡的世界也不再有這麼多顏色,只剩赤紅,殺意!仇人!
鄭鐵漢躲到哪裡,哪裡就是韓翼去的方向。在鄭鐵漢稍微一停滯的瞬間,他迫不及待的挺刀突刺,那是鄭鐵漢清晰的背影。
如果是沒有亂作一團的城防軍,鄭鐵漢可以躲得開。但是,現在情況有變,百十位城防軍在院落裡就像熱鍋裡的螞蟻,焦躁不安。原本無匹的意念緊緊鎖住了纏鬥的鄭鐵漢和韓翼,而如今卻是平靜的湖水突顯狂瀾,除了震驚、恐懼,再沒有軍隊長期訓練凝結成的戰意,取而代之的煩躁、無序。
紛亂的情緒感染著周圍,是氣氛和開始大相逕庭。在混亂的場面下,人的思維會明顯不同。鄭鐵漢雖然意志堅定,定力極強,可是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
他被韓翼一刀刺中,也算在情理之中。
「噗」青光熠熠的彎刀,一下穿破鄭鐵漢的鎧甲,進去足有半尺多深。
彎刀是不如鄭鐵漢的銀絲劍威力強大,不過削鐵斷鋼還是不費吹灰之力。這一刀,已經刺進了鄭鐵漢的內臟。與此同時,韓翼的話給了鄭鐵漢更大的傷害。「我破腸開心取你的狗命!」
韓翼的彎刀如冰冷刺骨的利芒刺進了鄭鐵漢的身體,其中夾雜著無比狠毒的怨念,這是韓翼失去親人之後,痛徹心扉的怨念!
彎刀刺中鄭鐵漢的同時,他就覺得心裡一沉,一種說不出的苦頭湧入腦海深處,猛烈撞擊,翻騰。誰願意作這樣的替罪羔羊,沒有上方的命令,打死都不會圍困徐府,濫殺無辜。「我冤啊!」
鄭鐵漢咬牙忍住鑽心的疼痛,一回身,銀絲劍向後掃去。刀中身體,握刀人還在後面,我中刀,你也別想舒坦。他在中刀的第一刻,想到的不是再次躲避,而是反擊。銀絲劍就像一道閃電劃出,迅雷般的斬向韓翼。
五級武士爆發的一劍,快的讓人沒有準備,只能是提前預判才行。韓翼有預判,可是,鄭鐵漢兇猛的回擊太快,韓翼仍然慢了一步。銀絲劍的劍氣全部順著劍尖外放,逼出近乎一丈多遠,銀亮亮的劍芒劃出美妙的弧線,奔向韓翼的身前。
棄刀、橫跳、委身、貼地。韓翼的身法一氣呵成。就是如此的迅速,他身前的衣服照樣被劍氣劃斷,從肩膀延伸到小腹,幾層的衣服,全部劃開,露出了裡面的皮膚。同時,身體暴露出來。
躲過一劫!如果再慢毫釐,不至於開腸破肚,也會外皮炸開,鮮血噴湧。
韓翼躲得開,周圍的幾位城防軍躲不開,劍芒橫掃過後,至少有四位兵士狂血四濺,倒地身亡。更有一位遭遇重創,被生生的攔腰截斷,屍分兩處。
劃出這一劍,鄭鐵漢已經痛的難以形容。身體一動,插在後背的彎刀就顫,好像攪腸挖心般的劇烈。「啊啊啊!」氣血翻騰,心神狂亂,「噗」的吐出一口血沫。
韓翼躲開鄭鐵漢一擊,並沒有放棄。而是身形猛起,第二次闖到鄭鐵漢的背後,雙手握刀再刺。
一下,彎刀再進幾寸。這樣的深度,恐怕快要穿透後背,從身前露出刀尖來。
「吼……」鄭鐵漢仰天大叫,一時間放棄回擊韓翼。銀絲劍拄地,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
韓翼怒目圓睜,飛起一腳,踹中鄭鐵漢的後背。彎刀抽出,鄭鐵漢直挺挺撲在地上。
近身,手起刀落,鄭鐵漢的頭顱被切了下來。一低身,拾起銀絲劍,「噗噗」,斬殺掉身邊的兩位城防軍兵士。
主將一死,城防軍更是慌亂。但是,鄭鐵漢的親信,看到主子身亡,立刻血灌瞳仁,「嗷嗷」嚎叫著圍住韓翼,十幾件兵器一起攻向韓翼。
韓翼手持銀絲劍,施展全身勁力,奮勇抵抗。
「我來助你!」劉信向天空中一竄,手上也不閒著,「唰唰唰……」無數道核桃大小的火球迸發出來,打向圍攻韓翼的城防軍。
「赤炎神火之洞穿術!」
「噗噗噗噗……」洞穿術不比炸裂術範圍大,但是個個可以擊穿石頭,穿著鎧甲的兵士更不在話下。火球擊中的目標,一一倒地,擊穿胳膊、四肢的還算幸運,擊中要害的當場斃命,掙扎的時間都沒有。
趁著火球的攻擊,驅散開一片場地,韓翼和劉信匯合一處。
「殺出去,這裡沒有設置弓弩手,不能給他們集結的時間。」劉信知道韓翼擊殺了鄭鐵漢,心裡逐漸清醒過來。這裡有千餘名城防軍,裡裡外外全是人,若是再有弓弩手,無疑是組成天羅地網,到那時,插翅難飛!
這時,眾多擁有鬥氣的城防軍高手湧來,連院外的一些城防軍也得到消息,主力人馬一起朝院子裡聚集。情況越來越不妙。
城防軍素質極高,短暫的慌亂過後,有序的擺出陣勢,一層一層,做好應戰的準備。死傷的兵士被抬走,場面又陷入城防軍的控制之中。
死了一個主將,還有諸多副將,在副將的指揮下,劉信、韓翼腹背受敵,一些長矛利器發揮出了作用,讓劉信他倆進退兩難。
「殺到屋裡去!」劉信一見場面失控,知道這樣下去,就是一番苦鬥,一圈子的兵器狂攻,連跳離開的機會都沒有。而且高手漸漸的圍攏,再下去脫困艱難,還有丟掉性命的危險。
一語點醒了韓翼,他也知道情況突變,危機重重,若不及時想出辦法,肯定會在這裡遭到誅殺。他憑借銀絲劍的鋒利,迅速和劉信朝屋門前猛攻。
劉信的速度完全施展出來,他在城防軍的眼中,已經不再是身影,而是一團旋風。旋風所到之處,不是兵器斷裂,就是肢體橫飛,這旋風宛如一個高速運轉的絞肉機,無人可敵。
就是兩人拚命的衝擊,也耗費了一炷香的工夫。兩個人打到屋前時,早已經全身上下,遍佈血跡,好像兩個血人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