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棍勢大力沉,明顯佔有優勢。不過,陳虎進攻的後一刻,孫平又到。
孫平手持一對六稜玄鐵鑭,每個單鑭重三十六斤,雙鑭揮動起來,也是不俗。
陳虎、孫平二人長期共事,彼此熟悉,兩人對陣阿泰斯特,互為犄角,再有韓翼時不時暗中偷襲一下,一時之間,三人對付阿泰斯特佔據了上風。
阿泰斯特雖然力量十足,攻守兼備,但是他身材過於高大,這樣對下盤的保護就相對差些,韓翼正好身體瘦小,動作靈活,在阿泰斯特的身前背後來回穿插,尋找漏洞。漸漸,韓翼的牽制力顯露出來,讓阿泰斯特大大惱火,卻有無計可施。
「轟」
正在酣戰,從臨屋傳來一聲巨響。
阿泰斯特聞聲臉色慘白,心裡一陣撲通亂跳。「糟了!羅德曼出事了!」這是阿泰斯特心裡的唯一念頭。
聲音驚如悶雷,震得牆壁都在顫抖,能製造出如此巨大動靜的屈指可數,不是符菉,不是裂炮,不是法器,九成是身體自爆,但是能引發身體自爆的絕不是泛泛之輩,沒有鬥氣或沒有足夠強大的法力,要想自爆是不可能的!以羅德曼的脾氣秉性,遭遇強敵,無力反擊,只有自爆!他們現在的身份特殊,是不折不扣的死士。
阿泰斯特心性大亂,仰天一聲狂嘯,顧不及赤身**,身形暴起,幾步竄到門前。
「卡嚓」
緊閉的房門被阿泰斯特一腳踹開。門板經歷著一腳的攻擊之後,立時碎成幾十片,飛的滿院子到處都有。
門外寒風凜冽,溫度驟降。阿泰斯特向前一跨,身體已出了屋門。如此冷的天氣,又是一天中最冷的深夜子時,阿泰斯特表情坦然,絲毫不懼。
赤身立於門外,阿泰斯特渾身上下卻發出獸性的狂孽。
刺骨的寒風吹動他身上濃厚茂密的體毛。在這一刻,阿泰斯特宛如一個剛從睡夢中初醒的魔獸,氣勢如山一般高大雄偉。
門外站立五人,呈半圓的形狀將阿泰斯特的去路死死圍住。
「阿泰斯特,不用問了,羅德曼已然身死!」
中間的黃啟輕聲說道。
「是嗎,好。」
阿泰斯特回應道。
「你怎麼這麼說話,難道同伴的生死和你無關緊要?」
劉信不滿阿泰斯特的回答,反問了一句。
「都是咎由自取,怨得了誰?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我已經看透了。身死是這一世的結束,有何嘗不是下一世的開始!」
此言一出,阿泰斯特大笑數聲,猛然掄起鐵棍,衝向人群。
氣概,視死如歸的豪情氣概,一覽無遺。英雄不問出處,雖然阿泰斯特是異族,此行是刺客殺手的身份,不過他的隻言片語仍得到包括黃啟在內諸人的讚許。立場不同,不意味著精神方面不統一,武道的精髓都是殊途同歸。
阿泰斯特縱情的衝入人群,放棄了逃生的念頭。這一刻,令人震驚,令人肅然起敬。
「難道這就是勇士的真諦?」有人心裡暗自揣摩。
即便阿泰斯特再有能力,待衝進包圍圈,就像泥牛入海,聲勢全無。客房裡外共八人,各展兵器,勢如刀林劍雨,頓時把阿泰斯特淹沒其中。
阿泰斯特一身絕學「烈豹拳」運到極致,再沒有一絲雜念存留意識中,無我無他,唯有拳意棍法,只見淡青色的鬥氣在阿泰斯特身體周圍環繞盤旋,跟隨著動作一漲一縮,格外微妙。
不過,對上了黃啟,阿泰斯特的境況像小河遇到大海,差距盡顯。淡青色鬥氣遭遇淡金色鬥氣,只有一種結果,同化,泯滅。
短短十息之間,阿泰斯特週身上下已經不下幾十處傷口,傷口上鮮血「咕咕」流淌,完全變成一個血人。
阿泰斯特怒睜雙目,面色猙獰,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他是不是人,難道他沒有恐懼心嗎?」有人吃驚的懷疑。
又是十息過去,阿泰斯特慘不忍睹,全身找不到一處皮膚,就像遭受了千刀萬剮的極刑,也像輪迴界裡奔出來的喋血修羅。
「殺!」
黃啟暴喝一聲,平躍而起。手中巨型厚重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電閃劃過。
阿泰斯特猛的一怔,手中的鐵棍不由自主的柱地保持平衡。
此時,伴隨著黃啟的暴喝,其餘人等武器盡收,個個撤身後退,目不轉睛的盯住阿泰斯特。
「哼!……」阿泰斯特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沒有說出話來。緊接著身體一陣抖動,脖頸處閃出一道血線,血線的血珠還未凝成個,碩大的頭顱一歪,從頸項上掉落下來,摔到地下。但是,阿泰斯特的偉岸彪悍的身軀依然挺立,巋然不動。
至此,聚香樓的兩大異族勇士都身死,計劃進展順利。
「諸位,俗話說;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當下,我們力斬異族兩大勇士,已經掀起波瀾,再不能隱忍。士氣講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趁這時機,我們速去綠柳客棧,全力斬殺剩餘的五位異族!」
黃啟手提厚重大刀,環顧手下,然後洪聲道。
他的話句句發自肺腑,坐地有聲。做人正是為一口氣,氣盛人興,氣衰人亡。
「謹遵大人吩咐!」回應的也是鏗鏘有力,斬釘截鐵。
眾人現在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也不做過多的休整,一身備用之物略微收拾妥當,自是不走大門,穿牆越瓦,眨眼消失在聚香樓前。
其實一番打鬥早就驚動了聚香樓看門護院的打手,他們不過是些街頭混混,市井小人,如此宏大壯觀的殊死搏鬥場面下,只能躲在犄角旮旯裡窺視,待黃啟一行離開,才肯畏畏縮縮的抱頭出來,在小頭目的指揮下,收拾房間,打掃破損之物。深更半夜,屍首先暫放一旁,等天明再去報官。看見血淋淋的廝殺場面,對於這些常人來說,無疑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娘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賈爺不在!我們的賈三爺呢?」不知是誰吼了一句。
「賈三爺?賈爺能掐會算,早料定今日有一劫,還不知躲到哪個娘們懷裡鬼混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