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敢講,因為牽涉眾多,只是想躲開一劫,料不到他們竟不肯放我們一條活路!」韓宇軒動了真情,全身無律的顫抖不止,稍微緩和一下心中的憤怒,繼續道:「此事還得從兩年前說起,那天,父親回後宅之後,不住的唉聲歎氣,搖頭難斷。我就問道,父親怎麼了。他不肯說,一會兒又說,講了有什麼用,我們無處辨理去,胳膊擰不過大腿。我說,說出來也許能給你想個辦法,父親想了想說,好,我說!他把我領進書房,吩咐不讓人進來,又關閉好門窗。隨後,才輕輕的給我講了上午發生的事。
『上午正在辦公,差人來報,異族殿下斯特恩來訪,我忙整理官服前去迎接,身為異族殿下,在大漢帝國的待遇同於郡王,只比親王矮一級。斯特恩殿下一落座,就表明來意。他說父王仰慕韓城主大名,一心交往韓城主,特派我前來知會。說著命人獻上禮物。要是普通的禮物還罷了,卻是些名貴的珍珠瑪瑙玉器,價值萬金。我推脫禮重,不敢收。他卻說,你收下吧,不讓你白收,還有要事相商。我就說,先說事情,我能辦到再收禮物不遲。他說,父王器重你是個人才,想把你納在門下,不知可否。我明白納入門下的意思,當即婉言謝絕。誰知,斯特恩殿下大怒說,給你臉不要臉!說罷氣沖沖的走了,臨走又把那些送來的名貴珠寶撒了一地。』
我勸父親納在門下就納在門下吧,何苦得罪他們?父親搖頭說,沒有你說的這麼輕巧,早有傳聞異族不甘蝸居在帝國冊封的土地,自帝國初建自此一千多年,異族人口暴漲,原有土地以制約了他們的發展。他們三面環山,這一面交通要道正是通向我們洪林城,洪林城無疑成了他們的門戶。斯特恩說納在門下,倒不如變個話,把洪林城劃歸他異族。父親還說,我乃是大漢帝國的命官,理應為大漢效力,若歸了異族豈不成了帝國的千古罪人。
我說,沒你講的那麼嚴重吧,異族再怎麼也不是大漢帝國的人?父親歎道,他們早有狼子野心,知己的同僚暗地裡議論過,他們和我們不同宗、不同源,始終不是一心。我說,他們要是威脅,大不了進諫。父親卻說,進諫?異族的皇室和大漢皇室交往甚密,斯特恩更是和各位大漢皇子情同手足,一進諫反倒可以清理我。
這事過去不久,父親就被請到異族領地做客。一直等了三天,父親才回來,他對我說,這次去的不止他一人,大半個江屯行省的地方官都去了,果不出所料,都要拜在斯特恩父王的名下,當場有人不服,立刻上來一些黑衣蒙面的刀手,不容分說,就圍攻起來,亂刃分屍,場面極其恐怖。最後,都不得不簽效忠書,按血手印。異族明目張膽的要擴大領地,只怕興兵造反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我問父親,這樣我們反了大漢帝國?父親說,我不會背叛了帝國,現在風頭浪尖,各處都有人監視,穩穩再說。
這樣又過了幾個月,突然異族方面通過父親向洪林城大肆派來一些人馬,想要把人手全部安插到洪林城的各個部門,繼而控制洪林城。父親果斷下令,盡數誅殺了所有前來的異族。又全城戒嚴,圍殲所剩的密探、奸細。
異族知道父親手中列有一份各地歸順者的詳單,此後,三番五次刺殺父親。幾次險象環生。
料到必遭不測,父親便把詳單交與我,讓我好好保管,說這是異族反叛大漢帝國的證據。」
韓宇軒說到此處,把手探入懷中,摸索了半天,在一處貼身暗兜裡,將詳單證據拿了出來。
劉軻接過來,不覺倒吸一口涼氣。只見詳單上密密麻麻的列了不下百位人名,後綴有現任官職名稱,幾乎都是當地的執掌生殺大權的重要人物。
「韓兄,你可聽說那個斯特恩殿下和六皇子逸榮的關係如何?」黃啟道。
「他們應該交往一般。」韓宇軒道:「據我所知,六皇子逸榮為人和善,舉朝上下都有好譽,只是他乃貴妃所生,得不到漢帝景宗的器重。斯特恩卻是勢力小人,不得勢的人他看不到眼裡,還有,他們之間性格相差太多,不會成為至交。」
「如此說來,就是告知六皇子逸榮,也不一定能剷除異族?」黃啟道。
「是啊,若是把六皇子再牽連進去,只怕令六皇子陷入泥潭,不能自保。其實異族不盡然都是造反逆亂的賊子,傳聞斯特恩的長兄布拉特殿下就非常開明,卻也和六皇子一樣,得不到他父王愛德華三世的器重。若是有想法,可以在他身上做點文章。」韓宇軒說到此處,自感說的過頭了,斯特恩在異族的勢力隻手遮天,誰有實力來撼動他?
「嗯。」劉軻道:「眼下先不要牽涉過多,這事需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從長計議。大家記住,今天的話最好不讓我們之外的人知道!」
「族長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陳虎道。
「聽你們黃啟大人的安排吧,用兵使計我可做不來。」雖然知道情況不容樂觀,劉軻仍然保持平靜的表情,但是心裡,壓力卻像一座大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信兒,殺手夜襲韓家,還有綠柳鎮殺手的情況你最清楚,你來分析一下他們大概的實力,我們要採取的步驟。」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經過無數戰火洗禮的六級武士,黃啟心如磐石,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千萬不能自亂陣腳。他思維清晰,轉頭問劉信道。
「實力?步驟?」劉信腦袋一蒙,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在他心裡感覺,自己最多是個參與者,涉及到大的計劃和步驟哪有自己說話的份,頂多插上一兩句話便不得了,沒有想到一向有些溺愛自己的黃啟叔叔關鍵時候詢問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