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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視線所不及的附近一個山頭,一個風華絕代的俏麗身影此刻正同樣策馬迎風卓立。
山林的寒風,撥亂了少女金紅色的秀髮,又調皮的掀起她那雪白的披肩大氅,現出了大氅下那一副淡金底色的琉璃鎧甲,被鎧甲緊緊包裹著的玲瓏身體,剛健中透露出絲絲婀娜。午後的陽光,刺眼卻並不溫暖,但就是這並不溫暖的陽光,照在隱約閃耀著七彩霓虹光影的琉璃鎧上,卻使得這個少女整個人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事實上,這個少女本身,就像一個會發光的太陽,那種高高在上,天使般的氣質,讓人簡直不敢仰視。
那不是全大陸獨一無二的、屬於乃南的鳳紋琉璃鎧嗎?為何竟會出現在這個高貴如天使般的女子身上?
少女臉上蒙著雪白的薄紗,薄紗偶爾被風吹起,會露出白皙如玉的纖巧下頜,甚至露出嘴角那一縷淡淡的笑意。她就這樣靜靜地佇立在寒風中,一言未發,唯有亮如寒星的眼睛裡閃動著睿智的光芒。
她的身後,是數萬甲冑鮮明的士兵。數萬人群集一處,卻沒有發出任何嘈雜的聲音,甚至聽不到一聲輕微的馬嘶,天地間一片寂靜。如果不是士兵們盔甲上的標誌並非黑郁軍團的標誌,絕對不會有人懷疑這是乃南正率領著她的無敵戰力在醞釀著又一次的勝利。
「兵貴神速,還懂得為人所不為以達到出奇致勝的效果。冥系王國這個新任的神無淚司令看來不簡單啊。可是,為何他會是銀髮金瞳的呢?也許,只有將他擒下,才能找到答案了。」少女喃喃低語著,眼神剎那間閃過一絲迷亂,但瞬間便恢復了清明。
最後看了一眼山間那鍍上了金色的綠意,少女緩緩圈轉天馬,面對正用熱切而崇敬的目光看著她的數萬士兵,用清晰性感卻不容置疑的聲音下令道:
「按照我的佈置準備去吧。記住,不許傷了敵人主將的性命,我要捉活的。」從亡靈沼澤出來的天騎兵戰士們個個臉上都現出疲態,神無淚內心不禁感到憂急,搞不好,很快就要投入連續作戰,而士兵們卻被亡靈沼澤的艱險折騰得大大體力透支——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休息一下吧。」想到我們穿越亡靈沼澤的走法是抄捷徑,肯定會比原定時間提前到達目的地,神無淚為了不使士兵們太過勞累,於是下令部隊就地紮營。吩咐將士們抓緊時間飲食休息,重新啟程的時間則定在半個時辰之後。
這些天騎兵戰士大多是久經沙場之人,略事休整,很快便恢復了元氣,帶兵的將領建功心切,紛紛前來請命,我頗感欣慰,於是重新發出進軍命令。將全部人馬分成五路縱隊,其中四路分由兩個副司令和兩個軍長長率領,自己則居中坐鎮,五路縱隊齊發,頗有些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先前的小河,進入到前方鬱鬱蔥蔥的山谷。
神無淚們進入的山谷,林木並不算密實,大軍穿行林中亦沒感覺到太大的阻礙。
神無淚們行進在谷底,這裡,低矮的灌木和闊葉的雜草叢生,參天巨樹只是偶爾能遇到,卻並不多見。天馬遇到低矮的灌木往往可以輕鬆一躍而過。谷底的兩邊,林木更是稀疏,一路都是怪石嶙峋的光禿禿崖壁,這些崖壁高的高約二、三十丈,低的卻只有三四丈。往上走的坡度大部分在四十度左右。當然,由於崖壁形狀各異,有的極易攀爬,有的卻極為險峻,即使有猿猴的身手亦未必能爬上去。
神無淚騎在「太陽黑子」背上,這神俊的龍駒縱躍如飛,簡直是如履平地。
神無淚一馬當先,在林木間穿行,因「太陽黑子」的腳力非凡,不知不覺神無淚竟拋離了身後的隊伍有十幾丈距離。結衣蒼井空小倉優、豎日四女與不死衛隊的隊長辛格見此情景,策馬緊緊追了上來。結衣來到神無淚的身邊,提醒神無淚道:「無淚,這山谷遠看不算大,進來後才發覺縱深很長哩,我們並不清楚前面的狀況,結衣擔心會有敵人,是不是該先派偵察天騎兵前去探探路啊?」。
環顧四周,神無淚才發覺越走這山谷竟越有漸漸收窄之勢。五路縱隊不覺間已經被迫改為三路縱隊前進了。這樣狹窄的地勢,實在是非常不利於大兵團作戰——尤其是天騎兵。在林木之中,馬匹的行動力大受限制。萬一敵方已獲悉我們的行動,他們只要在山谷中或者兩邊崖壁埋下伏兵,採用天雷外加火攻的,眾人就會吃不了兜著走。雖未必就會全軍覆沒,但傷亡慘重則是難免。
「不錯,這山谷地勢偏低,又過於狹窄,雖然林木不算茂密,但如果敵人設下埋伏,採用火攻的話,我們會很危險。結衣,你很細心哩。」神無淚對結衣的提議表示同意和讚賞之後,下令道:「讓希爾頓帶偵察部隊去探路。記得派人攀到崖壁上去看一看。同時各戰鬥單位做好準備,如遇敵人伏兵,切勿不惜代價強攻,接到我的後撤命令後,要能夠做到立刻後軍變前軍,前軍變後軍,以最快速度沿原路撤離山谷。極端情況可以不向我請示,直接撤入亡靈沼澤,有蜥蜴獸族的幫助,在那裡面,我們相對反而是安全的。」
下達了命令,神無淚才稍稍鬆了口氣——畢竟是第一次帶領這麼多的士兵出征,自己必須為戰士的生命負責。但往後的進展,卻使神無淚發覺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希爾頓的偵察兵百人隊不時派人回來稟報情況——前方未見異常。主力大軍一路前行,收到的偵察回報都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沒有敵人。神無淚緊繃的心弦漸漸鬆弛下來:或許,神無淚們改變進軍路線的做法真的很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神無淚猜想,就算地下城的人已經發覺我改變了進軍路線,也未必能及時通知羅蒙山區的叛匪提前做好對付自已的準備。
經過山谷中部一個僅容三天騎馬同時通過的隘口,前路又再漸漸擴展,這整個山谷的形狀竟有些像是x形——中間窄,兩頭寬的那種。
繼續前進了約兩個時辰,率先而行的神無淚終於第一個駕馭著「太陽黑子」馳出了山谷谷口。看著眼前的一馬平川的小型草原,還有頭頂天空那白雲悠悠,神無淚大感心曠神怡,不覺長吁了一口濁氣。由於在山谷內沒遇到伏兵,神無淚幾乎可以肯定,這次的奇襲行動,已經達到了出敵意外的效果,勝利看來是唾手可得了。
帶著結衣蒼井空小倉優、豎日四女以及身邊的眾將領,縱馬躍上一個陡坡,神無淚心情愉快地看著身後的部隊。有三分之一左右人馬已陸續走出了山谷,並迤邐地從神無淚的身邊經過------看得出,眾將士臉上都露出鬆了口氣的神色,望著陡坡上腰桿筆挺、正迎風卓立的司令,士兵們個個眼中都充滿了崇敬與憧憬------
端坐龍駒上虎虎生威的神無淚,正醞釀著如何鼓勵大家一番。然而,神無淚的嘴巴剛剛張開,聲音尚未發出,臉上卻忽然變了顏色。
「轟-----轟------」百餘丈外兩側的山頭傳來,聲音迅速由遠而近,很快,整個山谷都開始搖晃,顫動起來。不知發生何事的士兵們面面相覷,不少人胯下的天馬已經驚嘶而起,亂成一片。
「糟了!」腦中屬於犬神的記憶,讓神無淚驟然醒起這轟鳴是屬於來自大自然,人力無可抗拒的洪水的聲音。雖然在這種天氣出現山洪,而且左右兩邊的山頭一起出現,簡直可以說是不可思議。但很快,神無淚不得不承認這不可思議正成為必須面對的事實。
山洪伴隨著泥石流洶湧而來,轉眼已經距離隊伍最前列的士兵不足百丈。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力顯得渺小而單薄,那高達兩三丈的浪頭捲著巨石和斷木挾著萬鈞力道狂湧而至,無論人畜,只要被這浪頭捲去,必定有死無生。
「所有將士聽令,立刻棄馬,盡己所能攀到兩邊山崖上去躲避山洪。尚未通過中間隘口的人馬,立刻掉頭全力撤離山谷,同時注意策馬往高處走。」神無淚雖驚不亂,站在陡坡上,大聲地發號施令,用輪迴之力送出去的聲音,渾厚而清晰,霎時已傳遍了整個山谷。
後面的士兵雖然還有人不知發生何事,但聽到神無淚響徹整個山谷的聲音,哪還不知道是遭遇了什麼?山洪耶!這種「天災」非人力能夠抗衡的,哪敢再怠慢,未過隘口的部隊立刻前軍變後軍,後軍變前軍,全力撤離山谷。而過了隘口的天騎兵由於隘口的狹小,已來不及再次穿過隘口折返了,只好捨棄了天馬,徒步飛躍,然後努力地向兩邊的崖壁攀爬。雖然天騎兵們對天馬均愛如性命,可是,不棄馬只會和愛駒同歸於盡,權衡輕重,士兵們雖然心痛無比,還是不得不棄馬獨自逃生。
神無淚自然不會捨棄「太陽黑子」,躍下天馬,神無淚催**回之力,在馬腹一托,對「太陽黑子」低喝一聲「起」,「太陽黑子」渾身被裹在白茫茫的光影裡,如騰雲駕霧一般,被送上了側面高達近十丈的山崖。結衣蒼井空小倉優、豎日四女以及一些戰力較高的將領有樣學樣,紛紛都將自己的天馬送到了高處。
隨後神無淚和身邊的一眾好手亦紛紛騰身而起,躍上高崖。
洪水來得比意料中更快,神無淚和身邊的將領剛剛在崖壁上站穩,轟隆的巨響便來到了腳下。山洪那巨大的浪頭猶如長滿獠牙的獸口,極速地吞噬著山谷中的一切。由於谷口寬闊,中部卻狹窄。山洪衝入谷內,水位竟是越升越高,最高處幾近十丈。大批爬不到足夠高崖壁的士兵,轉眼便被捲入山洪裡,霎時沖得無影無蹤。神無淚眼睜睜看著這讓人心膽皆裂的一幕,卻完全無能為力。
山洪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恐怖的洪流終於成為過去,神無淚和逃過大難的一眾將士看著眼前慘狀,個個面色如死。原來處處林木的山谷此刻差不多已經被夷為平地,剩下的只有斷樹和隨山洪而來的巨石,當然還有隨處可見的士兵屍體,這些屍體,有的是掛在折斷的樹木上,有的則是撞在巨石山崖上變成了一團肉醬(當然更多的是被沖得無影無蹤),現場真是慘不忍睹!清點人馬,神無淚眼中已是欲哭無淚。這一場暴虐山洪,竟讓神無淚眨眼間便損失了近七、八千士兵。三萬天馬無處躲藏,在洪水泥石流席捲過後,更是只剩下不足五千之數------這些能活下來的天馬,多半是由於尚未通過山谷中央的隘口,又聽了神無淚的示警,才得以及時逃出死劫。
「無淚,怎麼辦?」結衣蒼井空小倉優、豎日四女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小倉優硬著頭皮問神無淚。
神無淚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陰沉如水:自已至今想不明白這山洪從何而來,就算昨日山區下過大雨,可是這山洪來的也太過突然,太過湊巧了。可是,如果這山洪爆發是人為所致呢?神無淚的背脊忽然冒起了一陣涼意:自已的對手真的恐怖到一至如斯嗎?這次的剿匪之行,難道真的從一開始就種下了失敗的種子?
「傳令下去,將遇難的士兵屍首就地掩埋。我們需盡快通過眼前這片地域。」
神無淚發出了加速前進的命令。正前方數百丈的那座大山,就是羅蒙山的主峰,也就是目的地。神無淚打算盡快通過眼前這「一馬平川」的草地,抵達山腳之後才紮營休息。然後,自已將等待維納斯的部隊的消息。如果她的人馬已經或者即將到達羅蒙山東麓。神無淚就可以率兵徑直從這裡——西南麓殺上山去,直搗叛匪建於山頂的大本營——麒麟堡。
帶領著士氣已經大大低落的數千天騎兵以及萬餘步兵(失去了天馬的天騎兵已經變成了步兵)。神無淚沒心情再在隊伍的前列一騎如飛了。隊伍亦步亦趨,好不容易才穿過草地來到羅蒙山主峰山腳之下,安排部隊紮營休息之後。神無淚還在考慮是否要主動放飛隼和維納斯取得聯繫,偵察士兵已經適時地送來了維納斯的飛隼傳訊:
「無淚司令:我部未遭遇叛匪有效抵抗,目前已順利抵達羅蒙山東麓。你部如進展順利,相信也已進至羅蒙山區腹地。我擬今晚子時於羅蒙山東麓向其主峰的第一重關卡發動全面進攻。望大將軍配合在其腹地發起攻擊,裡應外合,一舉剿滅叛匪。——維納斯。」
看到「進展順利」四個字,神無淚忍不住苦笑搖頭,隨即回復了「已達目的地,可按計劃發動攻勢。」一行字並簽上神無淚的大名後才將飛隼放走。
匆匆巡視了一遍營寨,天色接著便黑了下來,神無淚先命希爾頓帶了十幾個人的偵察小隊出去搜集情報,然後,召集師長以上將領,宣佈了今夜子時將發起攻擊的命令。眾將領並未感到意外,紛紛領命準備去了。事實上,有人早就求戰心切了,此時此刻,他們大多數人都巴不得快點用一場勝利來忘卻近萬戰友死難的悲傷。
指揮部內,燭光一燈如豆,雖然神無淚的大帳是不透光的,不虞暴露目標,但為了安全起見,神無淚還是僅僅點了一根蠟燭。吃了隨身攜帶的乾糧作晚餐,神無淚叫結衣蒼井空小倉優、豎日四女去休息一下(她們有自己的營帳),但四女卻沒人肯離開神無淚。看到豎日臉色有些煞白,神無淚知道妞因剛才的事受驚不輕,也不避忌,當著結衣蒼井空小倉優三女的面將豎日攬入懷中,撫著妞的秀髮,柔聲道:「豎日,害怕嗎?叫過你不要跟來的。現在,想回去還麻煩了哩。」
豎日眼中忽然流下淚來,哽咽道:「哥,洪水,又是恐怖的洪水,人家最恨洪水了,爺爺,爺爺他-------他就是--------」,神無淚吻住了豎日的香唇,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神無淚內心非常明白,她一定是因為洪水而想起了「虛空森」地下城那洶湧的虛空氣——那給她的族人、親人帶來滅頂之災的恐怖之氣。
良久,神無淚放開了豎日,緊緊盯著她的眼睛,柔聲道:「放心吧,豎日,有哥在,無論多恐怖的洪水,你都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好嗎?」
「嗯。」豎日抹去淚水,認真地點了點頭,有些羞澀地道:「在哥身邊,豎日不會再害怕的了。」
一旁的小倉優見豎日已經沒事,笑著打趣道:「豎日妹妹,看來還是害怕比較好啊,能躲到哥的懷裡去。哥,剛才的洪水好恐怖,小倉優也害怕得很哩,你怎麼不安慰安慰小倉優呀?」明知小倉優是在說笑,豎日依然羞得紅暈滿面,低著頭,再說不出話來。
神無淚微笑著在豎日的朱唇上啄了一下,隨即來到結衣蒼井空小倉優的面前,張開臂,一把將結衣蒼井空兩女同時抱住,各自給了一個響吻才放開。小倉優見沒吻她,大聲抗議道:「王子怎麼這麼不公平?『申請』安慰的是小倉優,你怎麼將姐姐們都親遍了卻不理小倉優呀?」
神無淚故意板起臉來到小倉優面前,道:「哼,居然拿這種事來打趣豎日,你還敢要安慰呀?」
小倉優以為神無淚真的生氣,嚇了一跳,急忙分辨道:「王子,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最多,人家不要安慰算了。」
神無淚冷冷道:「哪有這麼容易就算了的?你說,你認打認罰吧?」
小倉優見神無淚不肯放過她,只好怯生生地道:「認打是什麼?認罰又是什麼呀?」
「認打是就地正法——脫了褲子讓我打屁股;認罰就是罰你從現在開始,寸步不離地保護豎日。以免她因為戰力不足受到敵人傷害。」說完,神無淚知道沒法再裝冷酷,臉色隨之和緩下來。
小倉優何等精靈,聽了神無淚的話並看到神無淚的表情,立刻明白我並不是真的生氣,而是借題發揮,要她好好保護豎日而已。小妮子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吃吃笑道:「王子,人家認罰啦。不過,小倉優還想多嘴問一句-------」
神無淚見目的已達,遂大方地道:「問吧。」
「能不能同時也認打呀?王子,小倉優不知為什麼,一想到被哥脫了褲子打屁股的場面,就覺得很刺激,很興奮哩。」
「嘔——」這個「受-虐-狂」妹妹的口不擇言,使得結衣蒼井空兩女差點沒當場嘔吐。
象豎日一般屬於臉嫩一族的忍不住啐了一口道:「笙妹,你好變-態耶!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