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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1章 王子失戀 文 / UN1

    再潛數十米,一股強勁的暗流急湧而來,神無淚雖然早有防備,還是被沖得穩不住身形,順水勢橫飄,堪堪碰到水潭側壁,卻發覺壁間根本就是一個黝黑的潛流洞口,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猛然一扯,整個人便陷入了狂猛的漩渦之中,一陣天旋地轉,等神無淚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被水流帶到了一個類似地下暗河的水道之中。

    水道裡真正是漆黑一片,縱有夜視之能也難以看清身外超過十米範圍的景況。神無淚乾脆閉上了眼睛,隨波逐流,一段時間之後,水流變成了由下向上,頭頂上也出現了亮光,神無淚隨水流上升,發覺原本直徑寬達十數米的水道逐漸收窄,水勢也漸漸急迫,不禁大為驚訝。光線越來越明亮,似乎離地面出口已近,大致呈圓形的水道也逐漸收縮得只有一米左右直徑。水勢則變得更加湍急洶湧了,彷彿每一顆水滴都亟欲掙脫水道的束縛,衝出地面以獲得自由。

    嘩啦一聲水響,神無淚終於衝出地下水道,身體被激射半空的水柱帶到了十數米高,然後在輪迴之力的保護下,在空中瀟灑地翻了兩個跟頭後飄飄落回地面。

    腳踏實地,被水流弄得有些暈頭轉向的神無淚瞬間便恢復清醒。目光凝聚的一霎那,神無淚的驚訝簡直無以復加。這是什麼地方?

    此刻的神無淚,站在一個石質的平台上,身後是一個白玉砌成的大水池。巨大的水柱從三個直徑約兩米的圓井井口噴射而出,發出悶雷般的巨響,四散的水花從十數米高處瀉落,再由水池的洩水口排走,發出吼吼的異響。而我,不用說就是從其中一個井口「冒」出來的。

    神無淚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大的廣場,入目儘是幢幢的火光和人影。離神無淚最近的人大都穿著平民或者普通武士的服飾,席地而坐,有的人人手中拿著一個比正常尺寸小一號的火把;稍遠的地方,一張張矮桌擺成了幾圈半圓,矮桌上酒菜佳餚甚為豐盛,桌邊坐著的人,人人衣著光鮮,顯是達官貴人之屬。

    當神無淚落地的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神無淚的身上,原本熱鬧的現場變得鴉雀無聲。應該已經是夜晚了吧?兩旁似曾相識的建築上掛著的晶石射燈將神無淚立身的平台照耀得如同白晝,而身著鑽石軟甲的神無淚由於鑽石的強力反光,整個人便裹在了一片柔和的聖潔輝光裡。使得神無淚高大魁梧的身形如天神般屹立在眾人面前。

    「天,是我們最尊敬的大祭師閣下親臨啊。」人群裡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然後是一陣騷亂,再然後四周圍熙熙攘攘數百人居然有大半朝自已跪了下來。神無淚愕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時之間彷彿如在夢中。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越眾而出,來到了神無淚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尊敬的大祭師閣下,請允許冥族長老尼爾森向您獻上最高的敬意。」老傢伙向神無淚伸出手,神無淚自然而然地也伸手欲與之相握,但老人在握住神無淚的手掌指端的那一刻,卻忽然單膝跪下,低頭虔誠地吻了神無淚的手背一口。雖然不習慣接受男人的吻手禮,但見老人臉上熱淚縱橫,神無淚心下亦不由感動,本來第一反應想說的話:「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終於沒說出口。回心一想,發覺其實也沒必要潑老傢伙的冷水,因為,神無淚本就貨真價實是大祭師的傳人。他把自已當成大祭師並沒有錯。唯一奇怪的是他是如何識判定自已與大祭師的關聯的?自已現在連軀體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他憑什麼就能一口咬定自己是大祭師呢?這讓神無淚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驚奇歸驚奇,回過味來的神無淚心頭卻忽然狂喜起來。難道,自己竟誤打誤撞進到了冥族的地下城裡?這裡就是「虛空森」地下城嗎?神無淚的目光不知不覺地在四周逡巡了一番,才又回到了尼爾森身上。

    見到神無淚探詢的目光。善於鑒貌辨色的尼爾森立刻會意,畢恭畢敬地對我道:「這裡是『虛空森』地下城的中心廣場。我們的城主哈默大人。日前有事外出,地下城暫時由我與少城主迪諾共同主事,今日適逢我城中的『祈神大典』盛會。能得大祭師法駕光臨,我等真是何其榮幸啊。」

    「這裡就是『虛空森』地下城?」神無淚差點仰天狂笑起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既已來到目的地,神無淚欣然接受了尼爾森長老「贈予」的冥族大祭師的身份。憑這個身份無論辦什麼事都一定會容易得多吧。如果小桑真的在地下城,還怕見不到她嗎?

    「大祭師閣下請入席吧,大典很快就要開始了。少城主馬上也會過來。請!」

    跟隨尼爾森回到人群中,同時向那些跪在地上眼中充滿崇敬的人揮手,示意大家起身。然後,神無淚半開玩笑地對尼爾森道:「長老太客氣了,在下先前並未見過長老,長老卻一口斷定在下是大祭師,不擔心認錯人嗎?」

    尼爾森白眉聳動,笑道:「呵呵,大祭師休要取笑尼爾森了,尼爾森今年一百五十歲了。對大祭師身具的妖靈印記的感應之敏銳在這座地下城裡可謂獨一無二。不管大人您是以何種形象出現,只要您身上運起鬥氣,妖靈印記的信息就多少會瀉漏一些到身外,尼爾森不用睜開眼睛亦自信不會認錯人啊!」

    神無淚聽得差點暈倒,這妖靈印記看來有待改進啊,否則以後在冥族高手面前想隱藏身份都難了。其實,神無淚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在這座地下城裡,能感應到鬥氣中洩露的微弱妖靈印記信息的人,除了尼爾森,根本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至於老傢伙為什麼會對妖靈印記如此敏感,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神無淚此刻尚不得而知。

    神無淚在一張墨玉雕成的長桌旁坐下。轉身對身旁落座的尼爾森道:「本師此次前來,並非獨獨為了『祈神大典』,還另有要事需貴城幫忙,希望長老多關照。」

    尼爾森深深看了神無淚一眼,道:「還有什麼事情是大祭師自己完成不了的呢?」

    神無淚佩服老傢伙拍馬屁的功夫,笑道:「我只是想找一個人。」

    尼爾森更覺訝異,道:「找人可是小事一樁啊,包在老頭子身上好了,不知大祭師所找之人姓甚名誰?」

    「她的名字叫小桑。」說出小桑的名字後,神無淚的心忽然不爭氣地加快了跳動。

    尼爾森眼中的驚訝之色更甚了,問道:「大祭師,請恕老頭子冒昧,不知我們的少城主夫人小桑小姐和您是什麼關係?」

    「少城主夫人?!」聽了老傢伙的話,神無淚一瞬間的感覺仿若晴天霹靂,張開的嘴巴再也無法合攏。

    「是啊,我們少城主和小桑小姐就著今天是舉行『祈神大典』的好日子,下午剛舉行了結婚儀式。今晚,少城主一定會攜夫人一起出席大典的,大祭師你說不定馬上就能見到她了。」

    神無淚腦中忽然失去了思維能力。天,自已在「魔力水晶」幻境裡所看到的婚禮竟然是真的,而且,自已還來晚了,小桑居然真的嫁給了別人。她不是說不喜歡那個什麼的嗎?不是說會在「虛空森」地下城等自己、不見不散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來了,你卻成了別人的新娘?」神無淚外表一如凝固的冷漠石雕,但內心的憤怒與痛楚彷彿升到地表的熾烈岩漿,隨時要噴薄而出。用無上的毅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神無淚沒有立刻發作,此刻,神無淚唯一想做的,只是當著小桑的面問一句:到底是為什麼?

    縱使最初自已貪戀的僅僅是她的身體,縱使自己對我的愛基礎並不牢靠。可是,當離別再重聚,那份欣喜、那份眷戀難道會是假的嗎?小桑的柔順,小桑的性感,小桑的純真,小桑的歡笑,小桑的眼淚--------這一切,此時才真正刻骨銘心——是不是失去了的東西才值得珍惜?然而,曾經的承諾化成了流水,在神無淚發覺自己真正愛上了她之後,小桑竟然背叛了自已。

    想到「背叛」兩個字,神無淚的內心彷彿有一個永遠不願觸及的傷口再度被刀鋒劃破。

    前世欺騙了自已的感情又棄自已而去的天使的倩影浮現心頭,神無淚心中的痛苦於是開始了無限的疊加------即使強自壓抑,但神無淚知道自己心底邪惡的「魔念」已經重新抬頭了。紅色的暗芒出現在湛藍的眼眸深處,神無淚眼前浮現出地下城屍橫遍地,血流成河的地獄般慘象。

    「噹」的一聲清脆鐘鳴,將神無淚從混亂的漩渦中拯救出來,耳中聽得一個柔媚的女聲道:「少城主攜夫人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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