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種,野種。」五、六歲的隨龍在這樣的聲音中跑會家中,哭泣的撲進隨猛懷裡:「爹他們說我是野種,說我沒有娘。」
隨猛愛惜的撫摸隨龍的頭髮:「龍兒,你有娘,不過她去了很遠的地方,不能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了。」
隨龍抬起頭,淚眼婆娑:「爹,娘為什麼去那裡啊?她是不是不愛我了?龍兒以後乖乖的,讓娘回來吧。」
隨猛避開濕潤的眼神,他雖然身為身為隨家家主,帝國將軍,可是他不能阻止別人對自己的冷言冷語,隨龍的娘在他出生時候就去世了,很多人都說是隨龍剋死的,所以周圍人都很不喜歡隨龍。
隨猛擦掉眼中的淚水:「龍兒,你以後就明白了,你只要記住,那些說你是野種的人是羨慕你,只要你鍛煉的足夠強,那麼你就可以讓他們閉嘴了。」
年幼的隨龍茫然的點點頭,從那以後隨龍就比其他同齡人多出了許多鍛煉的時間,當別人在玩的時候,在別人全家歡樂的時候,隨龍都在鍛煉自己。從那以後,每當有人再說他是野種的時候,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揮出拳頭,讓那個人閉嘴。當隨龍第一次將說自己是野種的人打翻在地的時候,他對自己說:「如果以後誰在說自己是野種,那麼自己就讓他生不如死。」
今天隨龍本來不想將甄劍怎麼樣,可是甄劍好死不死的說出了他心裡最忌諱的兩個字,雖然不是說自己,可是現在他知道隨風和自己相似的身世,知道隨風自己的弟弟,他覺得這兩個字就像是在說自己一樣,所以他要甄劍生不如死。
隨龍沒有理會凌雲的阻攔,手上繼續用力扳著甄劍的手指:「你說還是不說。」每說一個字,手上力道加上一分,疼的甄劍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隨龍。」凌雲上來急忙拉扯隨龍的手臂,焦急的勸說著:「不要衝動隨龍,殺了他簡單,但你要想想後果,為了這種人不值得動手的。」
「是啊,我不值得你動手的」甄劍學乖了,知道隨龍是真的敢殺了他,急忙附和著哀求。
「啊。」隨龍根本沒打算聽凌雲的,手上一用力,將甄劍還沒說完的話全嚥了回去。
「隨龍,別再和他較勁了,快救隨風吧,再過一會他就失血而多死了。」凌雲見勸不住隨龍,轉而轉向隨風,希望隨風能打消他的想法。
隨龍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隨風,憤怒的心情緩和了許多,踢開甄劍,不聲不響的抱起隨風就要去軍營祭祀那裡,臨走前對地上痛苦掙扎的甄劍冷冷的說道:「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有下次,我就讓你成為亡靈。」
凌雲看著離去的隨龍搖搖頭,低聲說道:「頭疼的哥倆。」
這時定魂走了過來低聲問道:「王子,這事怎麼解決?」
凌雲看看地上的甄劍,看看圍觀的人群無奈的說道:「先叫人將甄劍帶去治療,王都士兵當街鬥毆,這事是不能善了了,看父王怎麼定奪吧,將當事的士兵聚集起來,詢問這事怎麼發生的。」
「是。」定魂轉身按吩咐去辦了。
「啊。」隨風想伸一個懶腰坐起來,可是肩膀的傷口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摸著肩膀上的紗布想起了遇見甄劍時發生的事,一屁股坐了起來,就看見隨龍正關切的看著自己,這是隨風第二次看見他這樣的眼神,第一次是水受傷的時候,但這次比那次還要強烈。
「醒了,祭祀說了你肩膀沒事了,養幾天就好了。」隨龍見隨風醒過來,整個人放鬆下來。
「謝謝你,大哥。」隨風感激的看著隨龍。
隨龍擺擺手:「別說謝謝,你是我弟弟,應該的,只是這次估計弄大了,你、我都要受到處罰了。」
「怎麼回事?」隨風疑惑的問道,他只記得自己被男人打暈過去,以後發生的就不記得了,他覺得如果是隨龍趕到救了自己,頂多是自己受罰,怎麼現在是你、我,隨龍做了什麼?
隨龍不想說,可禁不住隨風的軟磨硬泡,最後將隨風暈倒以後的事說了出來。隨風一拳打在床上:「大哥打得好,要是我就廢了他,你怎麼會手軟啊?」
隨龍頹廢的回道:「你小子說的簡單,你倒是什麼都不怕了,你想過老爹沒?估計這會甄劍的老爹已經去找老爹鬧了。」
隨風從暈倒到清醒過來,已經給過去了幾個時辰,甄大臣早就得到兒子被打的消息,真的像隨龍說的,不管不顧的跑去軍營找隨猛。甄大臣不顧士兵的阻攔硬闖進隨猛的辦公室,進去直接就質問道:「隨猛,你是怎麼管教兒子的?你兒子將我兒子打傷的事你要怎麼解決?」
「哼,怎麼教育兒子?這個不用你管吧?反倒是你怎麼教育兒子的,一點也沒有個貴族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垃圾。」隨猛一點也沒有給甄大臣面子,他早就接到了消息,雖然隨龍將甄劍打傷很氣憤,但他也不是任人隨意而為。
「你」甄大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緩和了一下情緒,他知道隨龍一直護著隨風,想到隨風可能和隨家有什麼關係,但他不知道隨風是隨家人的身份:「你我都是帝國重臣,沒必要弄的那麼僵,你兒子為了一個臭小子將我兒子打成重傷,這個沒有必要,只要你將那個小子交給我,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你還知道你我都是重臣?那你沒有一點禮貌的闖進來,這算什麼?最起碼的禮儀都不懂嗎?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隨猛懶得看甄大臣一眼,低頭看著手頭的打架調查報告。
「好是我不對,不應該闖進來,我就問你,那個叫隨風的小子,你交是不是交?.」甄大臣連續吃癟,但為了兒子還是強忍了下來,在臨來之前他去看過甄劍,兒子比上次在軍校傷的還要重,估計又要修養個一年半載的,心疼的他老淚縱橫,給甄劍保證一定將隨風抓來給他出氣。
「交給你?你算老幾?我現在告訴你,以後在王都除了國王,誰敢碰隨風一下,我就翻了他家的族墳。」隨猛也是爆脾氣,一聽甄大臣的話,壓抑的怒火爆發了,言語中沒有一絲客氣:「我告訴你甄老頭,這事國王已經知道了,國王會定奪的,輪不到你插手,回去以後好好的教育你兒子,你兒子不是第一次被打了吧?為什麼偏偏打他,別人怎麼沒事?先從你兒子身上找找原因,再來我這裡大呼小叫的,慢走不送。」
「你隨猛,有你的,你等著。」甄大臣拋下這句話,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國王看過定魂的調查報告以後,慎重的考慮了一下,這件事不光是打架那麼簡單,還影響到了帝**人在平民心目中的形象,除了要處罰打架的當事人,還要挽回帝**人的形象。國王單獨召見了甄大臣和隨猛,也不管是誰的不對了,各打五十大板,最後定下了雙方還算滿意的處罰決定。
兩天後,王都到處張貼告示,宣佈對打架事件的處罰決定:念在當事人隨風、隨龍、甄劍還年輕,只做免去隊長職務,恢復士兵身份,罰沒兩年的所有軍餉,因為三人還是學生身份,都記大過一次,如有再犯,嚴厲處理,還強調,以後再有軍人相鬥,處罰絕不會手軟。平民對這份處罰決定不以為意,他們根本不關心軍隊是否鬥毆打架,這種事輪不到他們超心,更多的他們的心思的都放在了即將到來的新年上。
隨風和隨龍聽凌雲講完處罰決定,都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件事沒有影響到隨猛,至於是隊長還是士兵,兩人都不放在心上,對於軍餉兩人更是不以為意,隨家根本不差他們兩那點小錢。
「看你兩以後還老實不了,你們兩以後分在我的隊伍裡,父王讓我嚴加看管你們,不讓你們再惹事了。」凌雲沒好氣的說道,他聽到這個消息時很頭痛,這兩個活寶,自己能看好嘛?
「王子,這可不是我們惹事啊,是甄劍那小子不好,大哥當時就應該廢了他。」隨風屬於沒心沒肺之人,根本不將處罰放在眼裡,對他來說當士兵比當隊長還要輕鬆許多。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要是當時隨龍廢了甄劍,那麼新年你們就要在地牢裡度過了。」凌雲已經徹底無奈,他對隨風這種態度無可奈何。
「安拉,安拉。」隨風摟住凌雲肩膀笑道:「甄劍這次又要修養一段時間了,我們可以肖騰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