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潘朝同與韓天宇這番解釋,方問天算是明白了,青溪市現在已徹底變成了一座混亂之城。不過方問天並沒有直接說出要一統青溪地下社會的事情。而是裝任隨意的道:「看老潘你所在的地方,也算是頗具規模。」指了指藍宇龍,「身邊有過命的兄弟,」再指了指韓天宇,「又有韓老弟幫你,如今在青溪混得一定是風生水起了。」
潘朝同聽得方問天如此說,立即苦著臉道:「天哥,你實在是笑話我了!現在跟著我的,都是當初在楚家時,交情不錯的老弟兄,天宇帶的那幫同學也都敢打敢拚。可咱們都是常人,比不上像天哥和小小姐這樣的本事。而且我姓潘的雖然唸書不多,但也不想騙那些學生入伙,全放在一起,也就那麼兩百來號人,哪裡能跟其它勢力相提並論啊。有些新晉的勢力,隨便喊上一嗓子,立即便有幾百炮灰到場,這算讓你一個個砍,也砍到手軟啊。我這點人,弄了七八處場子,便已經夠嗆。至於天宇的同學,大部分時間都還在學校裡,只有少數跟了過來。真要是遇上什麼事,能拉出來干的,也就四五十人而已。若是突發事件,那人就更少了!關鍵是,槍太難搞了!自從楚老大跟聶家都完了之後,青溪的禁槍令也算是廢除了。我們現在,全仗著兄弟們團結,才能撐到現在。」
當初天君沈空無選擇了在青溪隱居,沈空無本人非常討厭現代化的槍械。因為持有了槍械之後,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能殺死下品異能者,會使得各方爭鬥變得激烈。沈空無為了自己有個安靜的隱居環境,便嚴令青溪的地下社會使用槍支,違者格殺勿論。聶家與楚家崛起後,擁有者數量眾多的異能者,亦是完全的執行者禁槍令。而事實上證明,青溪的治安並沒有因為槍支的不存在變得好多少。尤其是在聶楚兩家火並,兩名弟子也因此而身死,沈空無覺得意冷心灰,便帶著剩下的兩名弟子離開了青溪。禁槍令無人執行,各勢力為了爭奪地盤,立即開始想方設法的搞槍,來增加戰力。
像沈空無這樣的異能者,自己一直在向更高的境界追尋,凡是能被看中收為弟子的,必然有極高的天份,平日教導時,也都傾注了大量的心血。沈空無活了將近百年,也才收了這四名弟子,突然間自相殘殺死了兩個,打擊不可謂不大。沈空無離開,青溪城的爭鬥卻幾乎進入了失控狀態。原本一些逃犯,將青溪城當作避難所,楚家的地下酒吧在整個內陸都很有名,這裡號稱,只要有錢,什麼都能買到。那些下品異能者更是將青溪當成發展的天堂,畢竟青溪沒有槍支,被普通人殺死的概率實在小之又小。而對於中品異能者來說,普通人使用槍械,已經很難傷到他們了。
為了爭地盤,只要是有些門路的黑幫,都會想辦法搞幾把槍在手上。一時間,青溪地下的武器市場火爆至極。潘朝同以前只是執行楚家的命令,並不認識這方面的人。因此費盡千辛萬苦,也才弄了幾把非制式的手槍,威力有限,不過聊勝於無而已。而且槍有了,還得有子彈才行,現在就算是最差的手槍子彈,黑市也炒到近百元一顆,就這樣,還是不停的缺貨。好幾次,潘朝同都打算帶人去搶了武裝部。不過那樣做,就等於是明面上對抗國家了,基本上還沒人敢這麼做。
方問天聽得潘朝同這麼說,心裡那個悔啊!早知道這個樣子,當初殺死胡天德時,就應當把槍支子彈全部收集起來,黑市上這麼一轉手的話,最少也能賺個幾十萬吧?不過因為槍太難搞,一般的勢力最多也就有幾把上不得檯面的手槍,作為威懾武器。如胡天德那般,手下人手一槍,還配備微沖的,幾乎已經是青溪最強的火力了。假以時日,胡天德一定能統一青溪的地下社會。難怪當日胡天德會那麼囂張,果然是有些資本。只可惜他的運氣不佳,恰好碰上了除夕異能大戰之後,碩果僅存的兩名異能高手,再加上龍組的公主葉小雪,只能含恨而逝。
方問天當即笑著道:「老潘你手下大多都是昔日楚家的老弟兄,無論經驗還是能力,比起一般的新丁強得多了,應當可以一拼吧?」
潘朝同歎了口氣道:「也算是一般吧!最近出了不少年輕人,比起我們這種老桿子來,號召力強得多。雖然大家都敢拚敢打,但是好漢也架不住人多啊!」
方問天當即問道:「不知道青溪現在像老潘你這樣實力的,大概有多少家?」
潘朝同回答道:「這年頭,也算是英雄輩出了。青溪現在稱得上字號的,有三幫十六派。所謂的三幫,是指三個實力遠超過其他組織的勢力。被滅的胡天德算是一個,聶家與楚老大火並之後,四小姐聶夢因為不會異能,活了下來。如今整合了聶家的舊部,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算得上一支。還有一幫人馬是從外面湧進來的,具體什麼來頭還不清楚,人員雖然不多,但是卻最狠,手底下有槍有車,幹起殺人滅口的勾當,一點也不比當初的楚老大遜色。至於十六派,便是實力和我們三英會相當的組織了。大家都有自己的地盤,也有核心的兄弟,但是比起前面的三幫來,實力上就差得多了。聶四小姐雖然手底下人多,但畢竟是個女人,難以服眾,雖然勉強將聶家的舊部整合到一起,但是短時期內,根本無力對外擴張。至於那幫外來者,對青溪的情況還屬於瞭解階段,也沒做出什麼大動作。倒是胡天德,有人有槍,很有希望一統青溪。不過挺倒霉的,居然被人給滅了!」潘朝同說話的時候,神色之間似有惋惜之意。
方問天開玩笑道:「老潘,你原本不會打算投靠胡天德吧?」
潘朝同笑答道:「天哥你還真沒說錯,我原本是想投靠胡天德。而且青溪不少的勢力,也打算向胡天德投誠。畢竟一天到晚的打打殺殺,光是善後費用便是好大一筆支出。大家搶地盤,拼實力,終究也是為了摟錢。這種互相砍殺的賠本買賣,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幾人正在說話間,就聽得屋外面一陣喧嘩,隨後便有兩個渾身是血,手執片刀的人闖了進來。道:「大哥,我們在東街的那座迪廳剛被毛海的人給掃了,兄弟全都被砍散了!」青溪俗語,『毛海』便是螃蟹的意思,這人既然綽號『毛海』,平日一定橫行霸道慣了,難怪敢在白天就動手。
潘朝同聽得手下這麼說,立即站了起來道:「毛海這小子,tmd找死啊,居然敢動老子的場子!操,叫兄弟們抄上傢伙,幹他娘的。」潘朝同能在如此激烈的環境下生存,自然也不是善茬,弟兄的仇是一定要報,面子也一定要討。否則讓手下寒心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孤家寡人了。
方問天站起來攔了一下道:「老潘,白天動手不大方便,難得我來見你,不如大夥兒再聊一會,晚上我和小小陪你一起去怎麼樣?」
潘朝同聽得方問天這麼說,立即大喜,揮手示意兩名手下先去治傷,報仇的事先放一下。又囑咐藍宇龍先去找回受傷的弟兄,這才座回了原位。方問天的本事潘朝同是知道的,更何況一道來還有個風小小。雖然潘朝同不知道兩人為何能在那場大火並中生存下來,但是兩人的實力,卻迥非自己這樣的人所能比的。方問天與風小小好比是手執武器的大人,而普通人最多只能算是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而已。既然方問天開口說一起去,那就是打算幫自己了。在這樣一個四處殺機的混亂局勢中,不管方問天是好意還是惡意,只要能幫得了自己就行。
方問天之所以會主動開口幫助潘朝同,也是從剛才的情況看出了三英會的窘迫,對手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打上門,明顯是不將三英會放在眼裡。此時出手的話,便是一份天大的人情。而方問天也接下來也藉著這個機會,說出了自己欲一統青溪地下社會的想法。
三英會的三個首腦自是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潘朝同和藍宇龍本是楚家弟子,自然知道昔日楚家高級殺手的實力,不是自己能抗衡的。而韓天宇對於方問天的印象亦是不錯,雙方算得上是一拍即合。
不過方問天並沒有喧賓奪主,取得三英會的控制權。而是提出大家用合作的方法,方問天與風小小直接剷除對方的核心勢力,三英會則接手對方的人手和地盤,若是遇到反抗者,再由兩人出手,格殺勿論。事成之後,大家五五分帳。
對於這個合作,雙方算得上頗為滿意。三英會在爭鬥之中,本已焦頭爛額,方問天提出這個方法,雖然眼前會被分去一半的利潤,但是很明顯,若是能統一青溪的地下社會,現在的這點利潤又算得了什麼?而方問天也有自己的打算,楚家的前車之鑒就在那兒。誰也不敢保證一切穩定之後,市裡會不會做鳥盡弓藏的事。由三英會出頭,雖然收益少了一半,但卻也落得安全清閒,若是親自來的話,只怕到時候光是日常事務便夠煩人的。而且做大之後,免不了有來自方方面面的應酬事宜,這卻是方問天最煩的。
商定之後,大家喝了血酒,算是結成盟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