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巷後的方問天,不時的用電棍在自己身上電一下。只不過方問天不但沒感覺到任何的痛苦,反而如同馬拉多納服用了一般,精神奕奕,只覺得全身有股使不完的勁。
方問天心中泛起陣陣疑雲來,怎麼回事?自己什麼時候不怕電了?而且被電了之後,狀態反而更好,難不成自己是被虐狂?方問天思來想去,只能把原因歸結在自己昨天被閃電擊中之後了。首先,是眼力變快,街道上奔馳的汽車,在方問天眼中,亦不過如常人行走般的速度。
其次,方問天覺得自己聽力也有一定的增長。只要靜下心來,方問天首先就能感覺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耳邊也傳來各種各樣奇異的聲音,都是以前沒有聽到過的。在速度上,方問天也感覺有所提高,但是變化卻不太明顯。
方問天腦子裡不住的胡思亂想,已是一團漿糊。先是眼神適應不了變得太慢的速度,再是耳朵裡的雜音實在太多,吵得自己頭暈腦漲。這些都可以無視,關鍵是自己將電棍在身上電幾下後,不但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適,而且還有精神勃發的跡象,方問天開始暗自思量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的傾向了。
好在方問天並不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干脆就不去想,直接用實踐來證明就好了。打定主意的方正天找個攤位,隨便吃了點午餐,便開始往金安大廈走回去。
回到金安大廈門口的方問天卻沒有看見小姑娘岳茜,而是一個衣著得體,神態祥和的中年婦女,見著方問天進來,輕輕地微笑道:「小方今天下班蠻早啊!聽小茜說,你昨天被電了,沒什麼事吧?」
方問天聽了,忙笑著回道:「任姨好啊!今天工地上沒什麼事,我便早回來了。」說完揮舞了一下手臂接著道:「當然沒什麼事了,任姨你看我精神好著呢!任姨今天怎麼沒去打牌?也沒看到小茜那丫頭啊!」
原來此人正是金安大廈的女主人任元英,自從丈夫去世後,獨自撫養著三個女兒。方問天昨晚碰上的,便是任元英的小女兒岳茜。因為正在放暑假,幫著母親看管大廈,以便有人來租住房屋時,能及時找到房東,而任元英則趁這時間出去和人打牌。此時任元英見方問天問起小女兒,便歎口氣,才笑道:
「三丫頭今天早上一起來,便出去了,說是約了同學一道出去玩。唉,小孩子大了,都開始不聽話了。對了,小方你最近有沒有看到我家小霞呀!這丫頭,自從上次跟我吵了一架,就再沒回來。打電話叫她回來,她總是不聽,真讓我擔心死了。」
任元英說著皺起眉來,自己三個女兒,最讓人操心的便是二女兒岳霞。今年剛剛二十歲,書讀到高中畢業便不願再念了,整天跟著社會上一幫不務正業的年輕人在一起鬼混。做為媽媽的任元英要是多說兩句,便跟母親大吵大鬧,離家出走。沒錢用時,就打個電話回來,讓母親任元英往卡上打錢,卻怎麼也不願意回家。因為方問天平日裡也認得些這類人,而且身手也不錯,岳霞有時遇到跟人衝突時,便找方問天幫忙解決,所以平日裡岳霞跟方問天的反倒走得近些。
方問天回道:「最近我也沒看到小霞啊!她也沒找我,估計沒什麼事吧!其實小霞還是挺關心你的。上次你生日,她不還特地買了禮物送你麼?」
任元英聽得方問天說起岳霞送禮物的事,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幾分,道:「我也知道這孩子挺孝順,可她天天跟那幫混混待在一起,我怕她一不小心,會吃虧地。唉,都怪我沒教育好她,自從孩子她爸走了之後,丫頭一天比一天不聽話了。」
方問天忙安慰道:「這點我看任阿姨你就不用太擔心了,小霞那丫頭精著呢!而且我跟她的那些朋友也見過幾次,都是些不錯的年輕人,也就是貪玩點,並不是什麼壞人呀!」
方問天見自己寬慰了幾句之後,任元英心情似乎好了一點,便連忙告辭,往樓梯口走去。只因任元英一旦想起自己的丈夫,便會陷入回憶,嘮叨個不停,方問天一個大男人,可沒什麼好耐心聽中年婦女的傾訴。
進了房間的方問天立即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從床鋪下面掏出個自耦調壓器來,這玩意是方問天平日修理電器,做實驗時用的。輸入電壓分為交流220v,380v兩種。輸出電壓則可以在0v到380v內任意調節。方問天之所以拿出這個東西來,便是想試試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怕電。
方問天先將調壓器的輸出端用兩根硬銅線引出裸露的線頭來,再把輸出電壓調到36v。然後光著腳,用手背在其中一根線頭其中一根上碰了一下。方問天可不敢直接試220v,要是被電著,那可真的玩玩。人體的安全電壓是36v,安全電流是30毫安左右。雖然電棍電在身上沒反應,但是電棍的電流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是直接用手接觸電線的話,方問天就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怕電了。萬一再被電個外焦裡嫩,那虧可就吃大了。
想到此處的方問天乾脆把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脫了個精光光,只留了個短褲。一切都準備好的方問天開始慢慢將電壓每10伏增加一次,直到電壓加到最高,方問天也沒感覺有任何異常。
看來自己真的不怕電?方問天暗暗問了下自己。但是不怕電還沒完,關鍵是自己被電了還有爽的感覺,這才是問題所在。
難道自己真有被虐的傾象?不行,得試一下。打定主意的方問天先用左手握住一根線頭,再用右手的手背輕碰下另一根線頭,因為這樣才能形成一個完整的回路。
方問天碰一下,沒事,還有點爽。再碰一下,還是沒事,還是爽。碰了五六次線頭之後,方問天乾脆一手抓住一個線頭。
那一瞬間的感覺,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爽。
兩個字,真爽。
三個字,非常爽。
四個字,真的很爽。
這便如在炎炎夏日裡,汗流浹背的工作了半天,走到樹蔭下休息時,喝著冰鎮可樂,打出第一個飽嗝時,一股涼氣從心底直升而上的感覺。又如白雪皚皚的冬天,正當又冷又餓之時,正好喝上一碗熱氣騰騰地羊肉湯時,那種從喉嚨一直暖到心底的感覺。
只是爽得同時,方問天卻是欲哭無淚,原來自己真有被虐的傾向。隨即又想,自己以前怎麼沒有感覺到呢?只有昨天老天那個閃電劈在了自己的身上,今天才有的這個感覺,看來被虐都是開發出來的啊!
方問天一面胡思亂想,一面繼續享受被電的感覺,同時無意中看了一眼調壓器上的電流表,好傢伙,居然有1、5安培的電流。自己成什麼了?蓄能電池?還是別的電器?管它呢,先享受一下這被電的感覺再說。
漸漸地,方問天開始感覺有些不對勁了,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握著電線的雙手,開始傳來針刺的感覺,接著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慢慢的雙臂開始麻木。不好,被電了,方問天心裡一沉,趕忙雙手一甩,扔了電線。再看自己的雙手時,接觸電線的皮膚,已被電得一片焦黑。
方問天心道還好自己收手得快,要是一不留神睡著了,怕是直接被電死也沒人知道。最多明天報紙的八卦版上登個:一男子觸電身亡,疑為精神病患者。若是正常人,誰會沒事抓著兩根電線放手心裡?
正在自嘲的方問天耳邊傳來一陣音樂聲,忙去一邊翻出手機來,一看電話號碼,正是自己的老闆劉舜民打來的。方問天立即接通了問道:「劉總,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哪個工地上出了故障,我馬上就趕到!」
手機裡傳來劉舜民喝斥的聲音:「方問天你小子不錯啊,我讓你向人家道歉,再帶人去醫院。你不但沒道歉,還把人扔給四海就跑了。你小子膽子不小啊!」
方問天一聽劉舜民是為此事打了電話的,解釋道:「劉總,這件事明明是對方的錯,被打也是活該,雖然對方來頭不小,但也不用這個樣子吧。」方問天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對方也都是有黑勢力背景的,但只要佔著理時,劉舜民也不畏縮,從來沒像這次表現的這樣。
劉舜民聞言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是對方不對,本來我們是佔著理的。但是這次這幫人來頭太大,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晚上我請人家在錦繡年華吃飯,你小子馬上就給我過來。這次你惹得麻煩大了,我要不是看你是幫公司出的力,真不想管你這小子了。」
方問天一聽得劉舜民的話,立即察覺出不妙來。錦繡年華可是青溪市檔次最高的酒店,據說背景深厚,來歷不凡,當然價格也高得沒話說。
就算是劉舜民平時為了做業務,也幾乎不會去錦繡年華,方問天根本沒去過。而這次居然開口就是錦繡年華,那只能說所請的人也是非常重要了。而自己所打的不過是對方工地上一個管事的而已,居然就鬧到這種地步,看來事情真有些大條了。
方問天忙掛了手機,順便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沒想到自己「充」了一下電,居然用去幾個小時。
方問天穿好衣服,便直奔樓下,老闆的話還是要聽的,畢竟自己在人家手下打工。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當走到樓梯口時,正好碰上迎面而來的任元英。打個招呼,便匆匆跑了出去,因為速度太快,身後刮起一陣疾風,一不留神的任元英差點摔在地上。
任元英看著方問天消逝的身影,搖了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麼毛燥呀!不會是急著約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