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外,混沌深處,紫霄宮。
三清聖人盤膝靜坐,面前一方虛空中,波光漣漣,雲蒸霞繞,現出了林清此時的景象。
「這紫色光源是何物?好強大的氣息!」通天教主眼神微瞌,不解的望著林清手中的紫色光源,似是在苦苦思索。
原始天尊悚然動容,驚道:「莫不是那遁去的鴻蒙紫光!」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大道,便是五十道鴻蒙紫光,天地初成之際,便有一道鴻蒙紫光遁走,不知所蹤,餘下四十九道,皆為天道聖人所得。正是有了這些鴻蒙紫光,遂成就了聖人之位。
四十九道鴻蒙紫光,除去道祖鴻鈞獨得四十三道之外,餘下每一道鴻蒙紫光,都造就了一位天道聖人,也就是說,林清得到鴻蒙紫光,成就聖位是十拿九穩。
「這小子竟然有這等氣運!」通天教主有些眼紅,畢竟鴻蒙紫光可是天地至寶,就連聖人也不能泰然處之。
「非也!林小友所得並非鴻蒙紫光,而是鴻蒙母光!」老子一臉高深莫測。
「鴻蒙母光?」通天教主與元始天尊齊齊蹙著眉頭,疑惑不解。
老子笑道:「這也怨不得兩位師弟,鴻蒙母光之事,也是老師偶爾提及!」
「老師以身合道,執掌整個玄黃宇宙,並非獨得四十三道鴻蒙紫光之故!」
「天地初開之時,大道一分為二,一為天道,一為地道。」
「天道飄渺,地道厚重,皆是無上大道!天地兩道落入混沌,衍為鴻蒙母光。應大道所需,兩道鴻蒙母光又衍生出四十八道鴻蒙紫光。」
「老師所得四十三道鴻蒙紫光中,一道正是鴻蒙母光,並且是代表天之道的鴻蒙母光。」
聞言,通天教主悚然動容,微瞌的雙眸精光四溢,道:「那林清手中鴻蒙紫光,是否便是代表地之道的鴻蒙母光?」
「然也!」老子點頭。
原始天尊心中亦是泛起滔天波瀾,再也無法保持古今無波的心性,道:「若是等林清將鴻蒙紫光徹底融合,也就意味著會再出一位以身合道的地道聖人?」
「非也!」老子徐徐搖搖頭,道:「老師以身合道,所合之道,並非天道這般淺顯,而是無上大道!」
「地道鴻蒙母光遁去,大道殘損,所以老師才需要融合四十二道鴻蒙紫光填補地道空缺。陰陽相濟,天地一體,才是無上大道!」
通天教主長舒一口氣,但是依舊有些眼熱,虛瞇著雙眼,難測喜怒。
原始天尊忽然道:「除去母光外,鴻蒙紫光不過四十八道,老師分出六道鴻蒙紫光助六人成聖,豈不是殘缺不少?」
老子點頭稱是,有些黯然道:「這也正是老師只能以身合道,並不能掌控大道的原因所在,否則我等何必受外宇宙聖人的欺壓!」
虛空渺渺冥冥,林清站在時間長河鏡頭,怔怔的仰望著頭頂上的一方晶瑩水幕,水幕中,正是三清聖人交談的一切。
方才玄武戰心吞噬了紫色光源之後,林清陷入暴走,正要跳腳大罵時,虛空中突兀傳來一陣異象,抬頭望去,三清聖人的影像便映入眼簾。
鴻蒙母光!聖位!
林清幸福的幾乎昏死過去,多麼美妙的字眼,多麼美妙的世界!
「我要成聖了?」摩挲著有些僵硬的臉頰,他有些不敢置信。
聖人!宇宙的掌控者。不成聖人,眾為螻蟻!終於可以從螻蟻蛻變道掌控者,怎麼能讓他不欣喜若狂。
就在他欣喜若狂的時候,一道聲音卻突兀響徹無盡虛空。
「林清!」
「誰?」林清有些驚悚的四下張望。
無盡虛空中,星光璀璨,一張巨臉突兀出現,巨臉不見五官,唯有一雙不含任何感**彩的眸子熠熠生輝,目光凝若實質,幾乎要將宇宙打穿。
「你可以叫我鴻鈞!」
「道祖!」林清悚然動容,就要拜倒。
一股力道阻止了林清的動作,鴻鈞道:「你我本為一體,何須跪拜!」
「什麼?」林清再度被震的六神無主。
鴻鈞道:「不錯,你我本為一體!天地初開,有一至寶造化玉牒隨著盤古的隕落而破碎,一為我所得,剩下的一部分,便是你了!」
「造化玉牒!我竟然是造化玉牒!」林清忽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弄了許久,自己竟然不是人,而是一方沒有生命的碎片。
鴻鈞的聲音不含任何情緒,僵硬,甚至木訥。道:「你的出現,是一種變數!造化玉牒碎片自主產生意識,並且與人類同化,便形成了你!不然,為何會只選擇了你為天命之人!」
「天命!什麼是天命?」林清有些惱火,即使面對著道祖鴻鈞。
鴻鈞道:「眾生為棋,一擲乾坤!你也追問了許久,今日我便天機全部告與你吧!」
聞言,林清大喜,遂凝神聽鴻鈞言語。
「方纔在時間長河中,你也看見許多,誠如你所測,玄幻宇宙,並不是唯一。玄幻宇宙之外,還有三千大小宇宙。大道三千,指的便是這三千宇宙。」
「什麼?」林清心中泛起滔天波瀾,所見所聞,幾乎不能以震驚來形容,「盤古神的隕落,是不是外宇宙的強者出手?」
鴻鈞歎了一口氣,不含感情的語氣中出現了一絲波動,那絲波動,是憤怒,道:「三千宇宙,此為定數。誕生了一個新宇宙,三千宇宙中便要毀滅一個。玄幻宇宙的誕生,必然會有一方宇宙毀滅,所以盤古開天闢地之際,才會有血光從天外降臨,破壞初成的天地!」
宇宙,即是位面,三千位面中,有著定數規則。一個新位面的誕生,便意味著一個舊位面的破滅,玄黃位面的誕生,也就意味著三千位面最後一位位面即將破滅。當然,這也並非是定數,破滅的位面還有轉機,這轉機便是位面戰爭。
位面戰爭,便是位面與位面之間的戰爭,天道聖人不許插手,戰爭的決定權,在位面中的生物手中,一輸贏定成敗。輸的一方,位面會在三千位面所以聖人的見證下煙消雲散,贏得一方,便保留三千位面的一席位置,或者晉陞。
盤古誕生本為大道異數,一覺醒來便可以比擬至高聖人,若是開闢位面大成之後,三千位面中最後一名死亡位面的破滅,幾乎成必然。
死亡位面中的至高聖人,也就是天道聖人,對此極為惶恐,迫得無奈便在盤古開闢出位面後,暗中偷襲,意欲將玄黃位面毀滅。於是便有了天地初成時血光降臨的原因。
當然,這種對位面的攻擊方式,必然會被三千位面中所有的聖人唾棄,但是死亡位面的聖人為了保存自己的位面,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在對玄黃位面發動攻擊前,他已然做好解體輪迴的準備。違背規則,也只有解體輪迴這一途徑,雖然很有可能在輪迴中煙消雲散,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是不涉輪迴的話,就將面臨這三千宇宙所有聖人的攻擊。
血光滔滔,全力一擊竟然被玄黃位面承受下來,正與發動新的攻擊時,盤古真靈卻脫殼而出,追殺過來。無奈之下,死亡位面的天道聖人只能與盤古廝殺。
盤古的修為極為強橫,僅憑真靈就將死亡位面的天道聖人斬殺,恐怖的修為另三千位面所有的聖人震動。在盤古真靈降臨玄黃位面的時候,便遭到了數百股攻擊,在數百聖人攻擊之下,即使強如盤古也要含恨隕落。
聖人不死不滅,只要一絲真靈僅存,歷經百世輪迴仍可以復活,聯手誅殺盤古的天道聖人恐其最終會復活過來,便將其真靈大成數百份,分別封印在各自的位面中。
盤古雖滅,玄黃卻未亡,位面戰爭仍要繼續,死亡位面為了給所有聖人一個交代,便只能做出讓步,進攻玄黃位面死亡生物的修為,不允許超過准聖,正是這一無奈的決定,才給了玄幻位面修養生息的機會。
聖人的交鋒,關係到整個位面,死亡位面的聖人顯然不是易於之輩,雖然承諾攻打玄黃位面的死亡生物不超過准聖修為,卻暗中將那個被盤古誅殺的天道聖人的真靈投入到玄黃位面中。
聖人不死不滅,所以死亡位面一直隱忍不發,在等待時機,等待被盤古誅殺的天道聖人覺醒的機會。
因為其神魂已滅,只留一絲真靈,並且在玄幻宇宙涉入輪迴,因此只能算是玄幻宇宙的生物,並不違背三千位面的共同的約定。
「當日盤古隕落,我只能以身合道,暫緩危機,只是玄黃位面比之死亡位面本就少了一位聖人,若是讓那一絲真靈覺醒,玄黃位面滅亡只是須臾之間!」
「那一絲真靈,是否就是被我帶到洪荒中的宿敵?」林清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想著即將與一個天道聖人的殘魂廝殺,他就一陣膽寒。
聖人之下,皆為螻蟻,即使面對一個隕落的聖人,亦是有些不寒而慄。
眾生為棋,一擲乾坤,這博弈的對手,竟然是一方宇宙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