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慘的叫聲不多久便演變為嘶吼嚎叫,可怕的穿透力直接傳蕩在整個歸峰之上,縱然是沉浸在空靈狀態下的空慶都被吵醒了,然後懶惰得眨了眨眼皮便又緊緊的閉著了。
「喂,你是在睡覺還是在感悟?」無良狠狠地將空慶從岩石上踹了下來,自然所有的睡意也蕩然無存,畏手畏腳地朝著無良乾笑幾聲後重新坐在了岩石上,這次是真的感悟了。
雲陽完好無損的從膳房的院落裡出來,拍了拍身上泥土,卻看到鳳永帶著五人幫站在門前,似乎是在等自己,特別是鳳永一臉的關懷。
「你沒事吧?剛剛聽到你的叫聲還以為這次你要完蛋了呢?」鳳永上來之後便在雲陽左右查看著,但卻發現雲陽全身似乎沒有半點傷害,和先前的慘叫實在不相符。
「習慣了!沒事的。」雲陽一本正經地說道,確實,每次老木揮刀將他劈的慘不忍睹,但卻又在第一時間幫助雲陽恢復了過來,次數多了,雲陽也就習慣了,只是剛剛的慘叫完全是被嚇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鳳永也安下了心,然後開始為雲陽鄭重地介紹起了五人幫,「我和他們現在是兄弟了,而你是我的兄弟,自然也是他們的兄弟,我為你鄭重地介紹一下,他叫厚道,他叫上官若智,他叫懂得,他叫黑狗,他叫白熾。」
隨著鳳永的介紹,五個人依次微笑著向雲陽點頭稱好,最後作為老大的厚道握著雲陽的手說道:「曾經的事不管是我錯還是你錯,都讓它接過去,從此以後我們成為兄弟,如何?」
「你都不嫌棄我是個廢物,我還有什麼異議嗎?好,我們成為兄弟。」雲陽握著厚道的手,笑著說道。
「能夠在老木的手下活到現在的就肯定不是廢物,而且你現在完全是我的偶像。老木的手段可是歸峰出了名的,比淨身師太要可怕的多。」厚道緊握著雲陽的手真情切切地問著。
也許今天厚道門沒開好,當此話剛剛說話,便聽到蟲雅可怕的吼聲:「你們幾個小子,居然還學會了偷懶。給我滾過來。」
一個月來的折磨,六人對蟲雅近乎處於恐懼的邊緣,無奈地忘了幾眼雲陽後,鳳永說道:「其實我們也習慣了。」然後繼續接受者蟲雅地獄似的訓練中,似乎沒完沒了了。
風輕雲淡草木芬芳,夕陽黃昏悠久流長,獨走山林間,吹著被樹木打散的風,躁動的心慢慢歸於寧靜,偶爾突起的鳥鳴,也只是讓心蕩漾起絲絲漣漪,如落葉墜入心湖。
十年來的回憶漸漸浮現於眼前,雲陽想起了師傅,偉岸的身軀曾經深深衝撞了雲陽幼小的心,也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父愛,以為他們會永遠過著平靜的生活,直到輪迴之日。
只是沒想到,長生劍的出世卻打破了平靜安詳的生活,不僅帶走無數人的生命,還讓步義從此成為了石像,最主要的是截斷了雲陽沉醉其中的疼愛,甚至於讓他只能躲在這裡。
「師傅,你不該丟下雲兒。」淚水沾濕了眼角心頭泛起酸水,雲陽低聲哭泣著,漫步在金黃色的大地上,每走一步碎了一地親情。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片刻的美好轉瞬間便消失了,黑暗掙脫了桎梏,肆無忌憚地驅逐了白晝,徜徉在天地懷抱中,散播著說不清的詭異,打在心頭驚下滴滴水珠。
「你的身上有水澤之氣,雖然很小,但卻可以清楚感覺到,很純淨。」無良的突然出現給雲陽來個措手不及,特別是黑幕下的突兀出現,無聲無息的。
「什麼水澤之氣?我不知道。」雲陽覺得無良完全是在說胡話,因為他經常說胡話的。
「你家是不是住在水邊?所以沾上了點水澤之氣。你根骨雖差,但悟性很好。老木頭和我說了,你居然學會了他的八字步,實在難得。」無良佝僂著身軀似笑非笑地看著雲陽。
「你以為我想學麼?如果不是他刻意要學我的三步虛天,我又怎麼反過來學他的呢?一個月了,整天就拿到劈我,劈完了再給恢復回去。」雲陽一說到此事,便怒氣上湧。
整整一個月了,啥也沒有學到,如果不是自己拿身軀去換步法,恐怕到現在還是空空如也。刀刀劈在身上,有時候全身上下都被菜刀親切的慰問過,甚至於看到裡面的白骨。
「好小子,跑到峰主這裡來告我的狀了,膽子不小,看來你還是對我的菜刀不怕。」不知道何時,老木站在了雲陽的身後,聽完雲陽埋怨之語後,勃然大怒。
「師傅——」雲陽說話間八字步便已經走出,步步恰到好處於千鈞一髮之際躲過了老木的菜刀,而那徹骨的森寒依舊讓雲陽感到心頭一涼,最後直接躲在了無良的身後。
「老無良,你看到沒?此小子悟性極高,而且有很敏銳的觀察力,這等模樣到似魔教長老步義。」很顯然老木剛剛只是在試探著雲陽,但他的話卻讓雲陽心頭一緊。
「步義,不是魔教長老,不,根本就不是魔教之人。」雲陽躲在無良的身後反對著,一雙眼睛充滿了鑒定,和藹可親的師傅又怎會是殺人無情的魔教之徒呢?
「你個小兔崽子知道個屁。他在魔教的時候,你父母都還沒有結婚呢!只是十八年前突然間消失在了神州大地上,魔教也徹底隱匿。」老木若有所思地說道。
「曾經的他確實殺人無數,雙手沾滿了鮮血,但如今卻為救眾生而獻出生命,自是贖罪。雖為魔教之徒卻有正義之心,比起某些正派之人要偉大的多。」無良對步義連連點頭便是尊敬。
「老木對魔教之人恨之入骨,但對步義卻佩服敬仰,雖然他雙手沾滿鮮血,但卻是專殺該殺之人,那是替天行道。」老木天生性格耿直,說話從不拐彎,說是佩服便是佩服。
雲陽靜靜的聽著,也大致明白了一些,並且可以確定師傅就是魔教之人,也難怪當日那個身穿斗篷之人口口聲聲地說步義背叛,但雲陽不明白師傅為何離開魔教?又為何走進魔教?
第二天清晨雲陽再次來到膳房時,老木卻告訴他,今天要指導他歸字訣,這讓雲陽吃驚無比,以為太陽從西方升起了,就這樣老木又揮刀追趕了雲陽一個時辰,但這次雲陽未受半點傷。
「歸字訣很簡單,以你師傅我的理解,完全是講究收放自如,如初生的嫩草充滿生機朝氣磅礡,你看一遍——」說完,老木便揮舞著手中的菜刀為雲陽展示了一遍歸字訣。
腳尖點地似徜徉水面,飄逸靈動,菜刀揮出微微光芒流轉期間蕩起陣陣劍氣,充滿了莫大升生機浩瀚無比,而收起時以菜刀擋胸,劍氣凝練成為一線,不管是收還是放,都充滿了殺機。
「怎麼老是覺得不對勁呢?」老木施展完畢之後,皺眉疑惑,雖然剛剛招招準確,但就是覺得很彆扭,似乎哪裡出錯了,可就是不知道那點彆扭出現在哪裡?
「因為你拿的是菜刀。」雲陽一頭冷汗,作為師傅一點都不專業,居然拿著菜刀就開始揮舞出劍法,最是古怪的是,居然還真的激盪出了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