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久氣息隱約繚繞於石柱上,灰褐色渲染著四周,像是將此地定格於久遠時代的那種蒼涼,絲絲冰冷不斷吹散著漂浮而至的溫熱。
石柱密佈遮擋著前方視線,滿目青石讓雲陽覺得心驚肉跳,那種迷茫似乎失去主體的感覺讓雲陽感覺到了恐懼,仰望前方居然依舊暗沉。
雲陽不明白,石柱雖高但終究未能插入雲巔,按理來說應該可以看清遠方高聳山峰,可縱然雲陽眼裡非凡也無法尋到半絲蹤跡。
「我莫非陷入了什麼古怪的陣法中了?」雲陽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然後依據著感覺慢慢得向前走去。
石柱排列似乎沒有半點規律,除了兩石柱間相隔的距離差不多外,沒有任何規則可言,完全是隨心所欲的安插,胡亂難明。
偶爾指尖觸碰時,一點濕潤的冰涼自指尖游離於全身,雲陽不禁打了個寒戰。寧靜祥和的氣氛此刻卻似乎瀰散著詭異。
環顧其間,除了石柱還是石柱,粗糙的輪廓彷彿一張張可怕的鬼臉齜牙咧嘴地注視著雲陽,發出陰冷的無聲的笑,讓雲陽膽戰心驚。
雲陽覺得深入其中已過許久,坐看石陣發生怪異現象,迷霧時而籠罩其中,時而又快速消散,但每次迷霧來時,石柱便有點點變化。
迷霧來臨之際石柱彷彿都在移動而變得密密麻麻,原本身旁的石柱居然突然消失,而迷霧離開之後又回到身旁。
乾硬身影卻如鬼魅般靈活,縱然雲陽腳踩三步虛天,這等神秘玄妙步伐,也難以捕捉那稍縱即逝的石柱。這讓雲陽驚得滿頭大汗。
「石陣會動?」雲陽覺得這樣的想法實在是不可思議,但現實之中卻又不得不讓雲陽承認。
雲陽在這般疑惑中度過了整整一個月,只是羌谷葬仙門內沒有晝夜之分,陰晴一般,所以雲陽並沒有任何感覺,就是悶的慌。
而這一個月中,世間早已沸騰,沉寂百年的魔教居然再度復甦。魔教眾徒頻頻出現在神州中原內,這讓正義門派大感危險。
五派聖池中的仙蓮在半個月前出現凋落之像,人間正氣中居然出現黑色鬼魅。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五派陷入了慌亂之中。
天魔將出天地難安。
這是人間流傳的最為可怕的消息,頻頻的地動讓天地之間蒙上了陰影,淒厲的吼叫讓萬物枯竭生機斷滅,可怕之極。
五派之中的歸元修境乃隱秘山中的神秘門派,他們坐落在羌谷葬仙門不遠的彌山之內,世世代代的任務便是看守著巫岳封魔谷。
可這一個月其間,巫岳封魔谷中頻頻傳說可怕魔嘯,封印之力隨著日月蒙塵而漸漸減弱,大有天魔破封之勢。
無獨有偶,長生劍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神州大地,而且消息還稱,獲得長生劍的乃是步義,最主要的是步義向著封魔谷進發了。
這樣的消息讓五派慌亂不堪,一方面五派掌教齊齊向著巫岳封魔谷中進發勢必要在天魔破封前再度鎮壓,另一方面天下正義之勢踏上尋找步義的征途中。
五派的慌亂讓魔教趁虛而入,隨著正義大流前去尋找步義,一旦找到格殺勿論,搶奪長生劍,因為他們知道步義前去封魔谷的意圖。
身在石陣中的雲**本沒有感覺到那些,一心一意的思索著石陣中存在的種種詭異現象,因為他在迷霧中居然看到了步義。
步義全身是傷面色蒼白,而且手中還握著他所說的假長生劍,最奇怪的是身後還跟著五個行蹤詭秘的人,但都傷痕纍纍。
可當雲陽以為一切都是真實的時候,石柱上詭異的現象就全部消失了,摸到的不過是那濕漉漉的而且沾手的青石而已。
就這般雲陽每一次在迷霧中都發現石柱的異樣,似乎記載著種種不可一世的現象。
看到了繁花似錦變到蒼涼荒漠,看到了翩翩少年成為白髮蒼蒼,看到了信誓旦旦淪為拋棄悲傷,看到了……
曾經的如花美眷,地老天荒的誓言,終抵不過似水流年。
紅顏一笑,傾國傾城。到頭來卻也只是曲終人散、人走茶涼。
偶瞥石柱,落葉紛紛揚揚,落盡千年繁華。時光流轉,幾度春秋幾度傷。
隔著歲月的滄桑,回憶著曾經過往,石柱茫茫,卻刻「共剪西窗,卻話巴山」的淒涼;清風送爽,帶來「春日遲遲,卉木萋萋」的憂傷。
每一眼凝望都讓雲陽的內心都有一種難以名狀莫名的傷懷,苦澀而又纏綿。
倚石輕歎,葉落千年不變,緣來緣又去。紅顏一笑,全負了似水流年中。
雲陽將所有石柱鐫刻跡像一覽而完後,心頭頗為神傷,微微感慨:「韶華三千,染筆成殤。人世蒼蒼,紅顏易老。」
迷霧散去天地澄清,那些詭異之像也都煙消雲散,剩下的石柱孤零零的訴說著千百年來積留的悲苦憂傷。觸碰之時,一縷感慨流轉心頭。
雲陽心頭染盡滄桑雙眼瀰散悲涼,而此刻在觀石柱,卻感覺到了異樣,有的揮毫提筆,有的舞劍劈空,有的憑欄而望……
冰涼的石柱此刻卻如獲得了生命,表現出千奇百怪的模樣,凝望之時彷彿可以感覺石柱氣脈,甚是奇特,看的雲陽目不暇接。
只是通觀下來後發現每一個石柱間根本沒有聯繫,揮毫提筆盡顯書生氣息,舞劍劈空瀟灑英雄氣概,憑欄而望游離思念情懷。
直到迷霧再次遮蔽石陣時,石柱叢生詭異現象,恍惚間,雲陽似看到英雄揮劍卻斬不斷悠悠情絲,憑欄而望卻終究難抗歲月終老,放下寶劍提起毛筆,依舊寫下豪言壯語。
雲陽將石柱中感覺出的神秘姿態在腦海中快速的回憶一遍後,猛然發覺其中掩藏玄機,看似毫無相干的動作卻可以完美銜接。
「原來石柱之中暗藏秘密啊!」雲陽甚是激動,終於找到了事,不用再為無聊而咬牙切齒了。
就這般在迷霧來去之間雲陽摸索出了每一個石柱上所記載的滄桑往事並且漸漸得將其更加嫻熟的融會貫通,成為一套劍法。
不,準確的說,就是劍法。每當雲陽踢腳抬手時都可劍氣霍霍,而且劍法奇特無比,揮劍練習之時,心頭總有著看透滄桑的悲涼。
雲陽經過不斷摸索與探查終於將石柱中包涵的劍意學在了心中,於是便又繼續向前走去,迷霧依舊石柱如初。
香爐依舊被雲陽抱在懷裡,雖然不知香爐到底有何用處,但想到其中爐灰都有那般功效,香爐定然也非常不凡,而且大眼睛的一記黑色火焰刀都未能在香爐上留下什麼,香爐的不尋常,也就可見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