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玄也沒有隱瞞,說出自己的心裡話,「給我的感覺,這個楊敬業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賣主求榮之輩,所以我想召他前來問問,對於這地道的看法。」
梅兒知道羅玄不會撒謊,笑道:「大爺說的是,這個楊敬業應該不會背叛您。」隨即大聲道:「來人啊!大人有令,到監獄中將楊敬業提來。」說完,從懷裡取出一根令箭。
那名黑甲衛百人長接過令箭,帶著十名黑甲衛迅速離開。
傳令召見個人,通常不需要什麼令牌、令箭什麼的,但若是從大牢提犯人,除非是楊天龍親自站在大牢門口,否則的話,傳令之人必須要帶上大公的令箭。若不然,豈不是誰都能打著楊天龍的旗號去監獄提人了。
楊天龍在世時,他的令箭、令牌等信物就是由梅兒保管,這個心腹丫頭相當於他的第二個管家婆,要不然楊睿當初也不會讓她回米克郡搬救兵了。
現在楊天龍已故,梅兒更是將印信嚴格保管,以防有失。今天羅玄要傳見大牢內的楊敬業,梅兒認為有道理,才取出的令箭。
羅玄倒像是沒心沒肺的,根本沒當個事,就算有心又能怎樣,自己本來就是個冒牌貨。
沒過多久,那名百人長帶著楊敬業回到院內。楊敬業此時上半身**,胸前傷痕纍纍,血跡未乾,像是受到不少嚴刑。
當他來到羅玄面前時,單膝跪地,朗聲說道:「末將楊敬業參見大人。」
這條漢子受了那麼重的傷,聲音依舊洪亮,眉宇間沒有一絲流露出一絲痛楚與怨恨之情。真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
羅玄為之動容與欽佩,竟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將楊敬業扶起來,語重心長地道:「累你受苦了。」
「末將無礙,未能替大人看好府庫,末將罪不容恕。」楊敬業感動地道。此時此刻,他萬沒想到,大公還會親自攙扶自己。
羅玄並不懂得什麼叫收買人心,但就是對眼前的楊敬業無比敬重,見楊敬業上身**,於心有些不忍,竟脫下自己的外袍,給楊敬業披上。
但他的舉動,卻令梅兒的心頭為之一顫。
「多謝大人!」楊敬業更加感動,眼淚忍不住就要落下。
楊敬業的身高比羅玄高出一截,不過羅玄還是抬臂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不用客氣。」說完,指著前方的地道口,道:「你看那裡!」
楊敬業舉目觀瞧,如何看不出那是一個地道,連忙跪倒在地,說道:「末將無能,竟未察覺到這裡有條地道,請大人准許末將戴罪立功,誓要將賊人斬盡殺絕,尋回金幣。」
他的一雙眸子狠狠地盯著地道,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找那些偷走府庫金幣的人拚命。
「本爵已經派人下去了,估計過一會便能傳回消息。你先起來,我還有話要問你。」羅玄說道。
「謝大人。」楊敬業站到羅玄身邊。
「昨天我聽你說,所有的人馬都是打亂編製後,分別駐守在府庫四周,而且各方位都是每隊輪值,一隊一天。在府庫上面,還有法師查探,按道理說,除非整隊人馬全部背叛,連帶上面的法師,才能將這麼多金幣轉移到地道內。但是,我始終不相信這麼多人都會背叛,你認為呢?」羅玄試探性地說道。
「末將也不認為所以人都會背叛,尤其是大人的黑甲衛,絕對是忠心耿耿。」楊敬業肯定地道。
「你一直都在這裡駐守,能幫我分析一下,是哪裡出了紕漏嗎?」羅玄說道。
「這個……容末將稍微想想……」楊敬業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沉思許久,才說道:「回大人,每一隊當值的軍士各為百人,但這一百人雖說全部在崗,卻不是全都執勤,通常分為白班和夜班,畢竟誰也不是鐵打的,能夠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不睡覺。」
「這個本爵能夠理解。」羅玄點點頭,說道:「你繼續。」
「但人在白天睡覺的時候,難免睡的不實,到了晚上會犯困,經常發生夜班有人睡覺的情況。不僅末將所統領的這一隊有這種情況,其他的隊伍裡也有。不過末將治軍還算嚴謹,打過他們幾次後,也就沒人敢夜裡偷睡了,其他的隊伍卻屢禁不止。開始各隊隊長都還嚴懲,可隨著日久天長,府庫一直都是平安無事,大家的情緒漸漸也都懈怠,晚上睡覺的事,也就不怎麼管了。」楊敬業說道。
這事算正常,府庫在楊家的內院,若是有人敢到這裡還行竊,這就不能算是偷了,簡直和明搶沒什麼差別。所以守衛府庫的衛兵也都明白,府庫是不可能被偷盜的,除非是被洗劫。能洗劫楊家的人,怕是還沒有出生吧。時間一長,大家沒有了緊張勁,自然越來越是懈怠。
羅玄閉上眼睛,尋思著也是這個道理。但是就算是再懈怠,也不至於都成瞎子吧,這其中肯定還有文章。
正在不得要領的時候,地道中突然鑽出個人來,這人一身黑色鎧甲,正是黑甲衛。
這名黑甲衛渾身是血,上來之後,直奔羅玄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道:「大……大公……大事不好了……」
羅玄一愣,問道:「出了什麼事?」
黑甲衛在距離羅玄還有五步的時候跪倒在地,結結巴巴地道:「我們……我們……我們…….我們在下面遇到了老鼠……好多好多的老鼠…足有上百隻……它們……都是魔獸……好厲害……三位大人有些抵擋不住……我們死了好多人……現在……現在……」話還沒有說完,他便昏死過去。
不過,也不用他說了,他想說的話,羅玄等人已經知道是什麼了。數十隻老鼠從地洞內竄了上來,它們一上來,立即朝羅玄等人撲去。
羅玄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老鼠,而對方還是魔獸老鼠。老鼠的速度何等之快,不等羅玄反應過來,已經有一隻撲向他的面門。
只嚇得羅玄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而此刻,老鼠距離他不過一尺遠。
「啊!」羅玄驚呼一聲,以為這下可完了。可就在這時,一隻粗壯的手臂擋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