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玄何等懦弱,早就嚇得不敢吭聲,誰叫自己是冒牌貨,萬一露餡,還不得讓人家楊氏兄弟給撕了。所以,他根本不敢和楊睿的目光接觸。
羅玄不吭聲,其他的兄弟膽子可就大了,這就叫給臉蹬鼻子吧。楊天彪喝道:「楊睿,還不給我滾下去,難道還等五爺我請你下去嗎?」
楊睿恨恨地哼了一聲,垂頭走出房間。
等到楊睿掩門遠去,楊天虎才道:「大哥,我看您還是暫時收回成命吧。」他的語氣略微客氣了一些。
羅玄只能點頭。
「我就說大哥不是糊塗人,都是被那楊睿蠱惑的。」楊天豹連忙打圓場,道:「大哥,我們還是商議一下,接待欽差的事宜吧。」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羅玄說完,閉上眼睛。他是真累了。
幾個兄弟也都不願和大哥鬧僵,今天能如此容易地說服大哥,已經夠令他們意想不到了。以往的楊天龍何等強硬,經常和楊天虎對罵,即便是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會承認,最多是過兩天給自己個台階下,再解決問題。
「那我等就不打擾大哥休息了。」楊天虎當然知道進退,躬身一禮。
楊天豹三個也都跟著施禮,魚貫退下。
羅玄長歎了一口氣,道:「看來這個大公也不是好幹的呀,也不能說一不二。楊睿讓我這麼做,楊天虎他們讓我那麼做,那我到底該怎麼做。或者是什麼也不做。」
他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走,但有一點他還是知道的,那就是自己還不想死。楊睿的那句話,他還是記得的,如果他成為廢物,就會被剁了餵狗。
「我該怎麼辦呢?」羅玄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法子。在貴族的圈子裡,他一個木匠哪能懂得這些勾心鬥角。
正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對了,這個人我怎麼忘了,估計他一定能有主意。」
一想到這個人,羅玄的精神頭一下子就來了,大聲喊道:「來人啊!去叫玄武來我這裡。」
梅兒、蘭兒也是有點主意的,但羅玄不敢相信,他一直認為二女和楊睿是一丘之貉,是楊睿派在自己身邊監視自己的。這個時候,反倒是魯斯華更可靠些。
門列等人被秘密處死後,魯斯華恢復自己的本名玄武,留在公館內,跟迪克加住在一塊。成為羅玄的護衛。
不一刻,玄武趕到門外求見,羅玄讓他進來,他才敢推門而入。進來後,先是帶好房門,然後給大公請安。
玄武原本是楊天龍的心腹,一直被安插在光明教廷做臥底,現在重新回到楊天龍的身邊,不知底細的他,一直以為羅玄依舊會重用他。這次羅玄突然召見,他就覺得一定會有什麼事情。
羅玄一向待人客氣,尤其是對迪克加還有玄武更是客氣,每次見面都會微笑地打招呼,讓二人都能感覺到十分受用,像是很被大公器重一般。
羅玄先讓玄武坐到自己身邊,這一舉動令玄武更是受寵若驚,連聲道謝。等他坐定後,羅玄才道:「玄武,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聽聽你的看法。」
「大人請講。」玄武強忍心中興奮,小聲地道。
「埃莫森父子的案子,你應該也聽說過吧。」羅玄說道。
這件案子早已家喻戶曉,玄武怎會不知,答道:「屬下知道。」
「剛接手這個案子的時候,二弟、四弟他們讓我秉公辦理,但因證據不足,一直拖到現在。眼下朝廷已派欽差來查辦此案,今天楊睿建議我立即釋放埃莫森父子,並昭告拉茜屬自然死亡,與他們無關。再上奏陛下,請他降旨召回欽差。然而,我二弟他們得知後,又跑到我這裡來勸諫,讓我不要聽信楊睿的話,繼續秉公辦理,等待欽差到來。」羅玄微笑地道:「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聽聽你的見解。」
玄武連忙躬身,道:「大人,二管家和二爺他們的話,都各有各的道理。大人您現在身負重傷,功力短期無法恢復,若是處置了埃莫森,對您的地位勢必有極大的影響,楊睿如此做,是想保住大人您的地位。二爺他們則不同,他們顧全的是楊家,為大局著想,不願樹敵太多……」他分析的是條條在理。
羅玄不禁點頭,又道:「那你認為,眼下我該怎麼做呢?」
「查案。」玄武只說出兩個字。
「拉茜的屍體離奇失蹤,此刻已成為無頭公案,根本沒有線索著手啊。我幾乎已經動用了全城的力量進行搜索,至今也查到一丁點的蛛絲馬跡。」羅玄有些無奈地道。
「大人說的是,這確實是無頭公案,對於這種案子,無論大人派多少人去查,下面的人只會開頭查個兩三天,見找不到線索,以後便是敷衍了事。於是無頭公案就會真的無頭。可大人您如果親自去查,再對下面的人施與壓力,效果肯定會不一樣。」玄武笑著道:「只要大人破了案,不僅地位不會受到意思影響,聲望也會大大提高。對於您現在處境來說,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是呀,一個強者如果失去了功力,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聲望與地位。只要保住這些,他依舊是赫赫有名,一言九鼎的大公。
「好。」羅玄點點頭。自己雖然沒有破過案,卻也聽師父講過警察署破案的故事。眼下被被玄武一鼓動,他竟躍躍欲試起來。
當天晚上,便讓玄武為自己起草文書,給下面的官員施壓,勒令破案。即便破不了案,也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否則以玩忽職守罪論處。
並且,從第二日起,他就帶著迪克加、玄武、梅兒、蘭兒,以及五十名黑甲衛在城內展開搜索,四處明查暗訪。
薩耶城內的警察署和各有司衙門已經查訪了一個月,一個月內一點線索都沒找到,更別說他們了。
過了三天,垂頭喪氣的羅玄帶著迪克加等人返回公館,一無所獲的他,回到自己的書房。案子查不出頭緒,再有一天,欽差慕布查公爵就要來了,自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