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鍾如山,古軒便是回到了堂中,對田夫人說道:「多謝田夫人了。」那田夫人則是問道:「他們走了?」古軒點點頭:「晚上自會有人前來賠罪。」田夫人聽罷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凡人,在你們修士眼中,果真是如同螻蟻一般。」
小青忙說道:「田夫人怎地說這番話,若不當做自己人,我二人恐怕早已離去了。」田夫人看了看身邊的田芳凌,目光一轉,則是說道:「不知,不知我家芳凌,可有修仙的前途麼?」古軒聽田夫人如此一說,登時愣住了,自己也才修道沒多久,只是徒然結成金丹,連些攻擊性的法術都不曾學得,更不知道該如何去看人的資質了,旋即說道:「原來師父收我入門時,說過我的資質不好,只不過我師父是有大神通之人,硬生生的改變了我的身體資質,我才得以修道的。」
田夫人一聽,登時面色一喜,猶豫了半晌才問道:「不知可否給我家芳凌指條門路?」田芳凌見母親想把自己引上修道一途,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十分緊張的看著古軒。小青瞧見古軒一臉茫然,旋即接話道:「古軒也未曾收過徒弟,並不知道該如何看人資質如何,芳凌過來我給你看看。」
田芳凌聽罷,忙走到小青跟前。小青拉起田芳凌的手掌輕輕揉了揉,又仔細看了看她的面相,才說道:「我這方法,也都是跟我父親學的,此時看芳凌資質不算很好,若是修煉的話,不大容易結得金丹。除非是悟性極其優秀,否則不適合修道。」田夫人一聽,登時面色有些黯然,田芳凌也是失落之極的抽回了手,悶悶的坐回田夫人身旁。
古軒見氣氛有些尷尬,也不知該怎麼說,卻聽小青又說道:「古軒之所以能修道,是因為他體內藏有天才地寶相助,恐怕也是他師父神通廣大弄來的,田夫人你若想讓芳凌修道,則唯一的辦法便是尋得天地間的靈物來改變她的資質,可往往這些靈物絕大部分凡人一輩子也未曾見過,即便見到了也是價值連城,足夠自己家族榮華幾世的東西,你可有這魄力來給芳凌使用?況且,若無懂行的修士幫助,即便有了這靈物,怕也是要糟蹋了。」
田夫人聽得前半段,則是面色微微一喜,可聽到後來,又是不住的歎氣。沉默良久,才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癡心妄想便是了。」古軒與小青對視了一眼,卻也是無可奈何。田夫人則是微微一笑,說道:「此事不提,咱們這醫館進了些藥材,我還未去取回來,這會無事,便是去拿回來吧。」說罷,帶了田芳凌和幾個夥計,便出門去了。
小青看著田夫人出門,對古軒輕聲說道:「那田芳凌資質一般,倒是這田夫人面相之上命數硬朗,或許有著些許機緣呢。」古軒聽罷,啞然一笑:「原來你還會算卦相面啊?」小青嘿嘿一笑:「我之前尚未化形,可靈智卻是有的,聽父親講過許多東西罷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又急忙說道:「此時也無事,不如給我講講你的事情。」古軒聽罷,面色黯然的長長歎了口氣,便是一一娓娓道來。除了自己師傅師叔來頭巨大未說之外,便是一直說道了入夜,講完了炎姬離去,師叔與那青龍入了三千菩提樽,古軒舒了口氣說道:「剩下的,便是如今這情況了。」小青聽得有些難過,輕聲說道:「以後好生修煉便是,莫要再想了。」
古軒點了點頭,正打算說話,只見堂外進來兩人,正是那青衫書生和那老頭子。此時只見老者的眼睛已然睜開,一雙小眼四處亂轉,看見小青便是一把跪倒在地,又是激動又是敬畏的說道:「前輩,前輩!多謝前輩治療我眼疾,修道了這許多年,也是對這瞎了的眼睛毫無辦法,前輩的醫術果然高明啊!」
小青見這老頭跪拜自己,也是很不自在,當即說道:「起來起來,都是修道之人,莫要再跪啦!」古軒淡淡一笑:「你這老頭,若是我們修為不如你,恐怕還真就被你搶了寶貝去。」那老者站起身,尷尬的乾笑兩聲,說道:「晚輩這不是來給前輩謝罪了麼。」
古軒問道:「你是何門派?」老者歎了一聲道:「唉,我乃是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不然也不至於天天惦記著他人寶貝。」小青咦了一聲:「散修也應該有師傅吧,若沒有師傅,可難有幾人自行體悟出天道的!」老者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年輕時是個盜墓的,挖出了一本古書,那書便是一部功法,我照著修煉了許久也是沒有成功,後來便尋到了天極宗,花了大價錢買了一粒丹藥,用那丹藥裡的靈力硬生生給自己築基,如今過去將近百年了,可憐我還只是個凝氣初期。」
古軒聽罷,略一尋思,便問道:「那天極宗勢力如何?怎地又是押運又是賣藥的。」老者皺了皺眉頭,說道:「天極宗離此處也有些遠,在西北方的群山之中,那片山脈名叫玉鼎山,相傳地脈之中,似是有仙人下界遺留的仙器!」說道此處,這老者的語氣深情都變得恭恭敬敬,一副如見天人般的模樣,又說道:「而天極宗有不少外門,設置在各大城池之中,賺些錢財維持宗門繁雜瑣事的花銷。」
古軒忙問道:「那你可知道烏羽城的烏羽派?」老者點點頭,古軒又問道:「二者相差幾何?」老者看了古軒一眼,說道:「前輩您是外來的吧,這烏羽派跟天極宗,能比嗎,完全就是一隻麻雀和一隻雄鷹。」古軒聽老者如此比喻,不禁好奇道:「天極宗的勢力,有多大?」
老者緩緩說道:「那烏羽派,據我所知門中有三大高手,一位掌門是金丹後期,另外兩位則是他的師兄弟,分別是金丹前期金丹中期。僅此而已,再沒有其他高手了。」頓了一頓,說道:「而那天極宗,掌門則是地地道道的元嬰修士!元嬰啊!也不知我何年何月能到得那個位置。」
小青則是抿嘴笑了笑,也不吭聲,古軒問道:「然後呢?」老者一一細數道:「據外界所知的,天極宗掌門是元嬰修士,另外還有一位長老也是元嬰修士,其下有五名弟子乃是金丹的修為,有個稱號叫天極五傑。」古軒聽罷則是思索了半晌,才問道:「那你,可知道天劍派麼?二者比起來又怎樣?」
老者登時面色一抖,正色道:「天劍派!哪是咱們東部小修士能談論得起的,就是天極宗的掌門,到了那天劍派中,也不過是個小小弟子!不能比不能比!」古軒點了點頭,大致摸清了天劍派的實力概況,便不再多問了。只見那老者擺了擺手,說道:「那些事情,咱們莫要多想,徒生心魔而已。」小青讚賞的看了這老者一眼,修道之人,要懂得把握心境,若是一味好高騖遠,則是必定要走火入魔爆體而亡的。
老者看了看二人,遲疑道:「斗膽問下二位前輩,不知是何修為?何門何派?」小青朝古軒使了個眼色,說道:「我二人都是凝氣中期的修為,外出歷練來了,門派名號不相,不提也罷。」老者一聽,則是面色一緩,微微放下心來,只聽小青又問道:「你在這城中看似有些勢力,不知附近可有什麼買賣藥材的地方麼?」老者心中沒有之前那麼恐慌,說話也是略微放開了些。
侃侃而談道:「咱們修士去問那些凡人的藥材作甚,淘個幾十年也不一定能淘出自己有用的東西,我告訴你們一個事情便是。」古軒聽他語氣如此神秘,便是問道:「什麼事?」老者嘿嘿一笑:「你們外來的,不知道這天極宗的實力,他們在這東道域中,也算是個中等門派了,勢力範圍之內有七八個城池,咱們天策城算是很不起眼的小地方。」
老者瞧了二人一眼,說道:「雖說如此,可這天極宗,每十年便是會在天策城城北的一處山谷之中舉行一場大會,名曰萬寶大會。這大會只接納四方修士,來此淘換自己想要的東西。」小青一聽,登時眼中放光,說道:「會來多少人?」老者呵呵一笑:「我聽說幾千年前剛開始舉辦的時候,來了不過寥寥數十人,發展至今日,卻是有散落在整個東部的修士都齊聚於此,甚至有中部的修士都不遠萬里來此淘換寶貝,足足有幾萬人之多!」
說罷,一副自得的神情看著他二人。古軒初來乍到,聽了倒是沒什麼感覺,小青卻是整個小臉都繃緊了,一個勁的拽著古軒搖個不停,嘴裡還咕噥道:「咱們得去,咱們得去,一定得去!上萬人的修士,一定得去長長見識!」老者見小青如此表情,便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又說道:「去倒是可以,今年便是第十個年頭,就要開始了。只不過一人需要交納一枚赤金幣。」
古軒一愣,旋即低聲歎道:「這麼貴啊!」老者也是面色有些尷尬道:「對於修士來說,一枚赤金幣不算什麼,若是連一枚凡人的赤金幣都沒有,身上還能有什麼好寶貝。」小青恍然的看了看老者,問道:「如此你便是來搶我家匾額咯?」老者面上一紅,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大堂外鍾如山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看了一眼那少城主與那老者,逕直朝古軒走去,將一塊畫在布上的地圖遞給了他,說道:「前輩你們與少城主說話,我就不討擾了,改日再來拜訪。」小青微微一笑,說道:「好,我二人閒了便去你家看看老伯」鍾如山憨厚一笑,朝二人拱手告別,便出了門去。
老者眼尖,一眼看到那布是塊地圖,便問道:「前輩不知要去往何處?不參加天極宗的交易大會了麼?」古軒將地圖收好,淡淡道:「參加,怎地不參加,不知那大會何時舉行?」老者答道:「兩個月之後。」小青此時目光流轉,微微笑道:「不知道友對這天策城南部的森林可有瞭解?」老者一愣,旋即答道:「有些瞭解,不過老朽我修為低微,並不敢太過深入。」
小青聽罷,便是正色道:「不知道友可願同我二人一起尋寶?這萬寶大會開始之前,必定回來。」老者登時沉默不語,這二人不過初見,便是拉自己一起去尋寶,只聽小青說道:「道友莫要多想,我二人不過是對此地不甚熟悉,再說了,人多力量也大嘛。」老者聽罷,則是疑問道:「什麼寶貝?」小青呵呵一笑:「我若知道什麼寶貝,只管自己去拿了,還叫你作甚。」
古軒在一旁不住猜測,不知小青是何打算,也不敢插嘴。只見老者來回踱了兩步,便說道:「二位前輩容我回去思索一晚,如何?」小青淡淡一笑:「好啊,若是時間太久,我們可就自己摸著去了,不等你了。」老者面上表情一陣變化,招呼青衫書生朝兩人拜了一拜,說道:「明日我便給二位前輩答覆。」
說罷,便帶著那書生出門走了。古軒旋即問向小青:「怎麼叫上這人了?還不知此人人品如何呢。」小青輕輕說道:「從他來搶我匾額便能看出並非什麼好人,若是我二人不敵於他,還能是此時這低聲下氣的口氣麼。而且」
小青認真的看了古軒一眼,說道:「打手沒有,炮灰總得找一個吧。」古軒聽罷,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滿臉的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