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軒招呼鍾如山進了屋來,此時小青輕輕扶起老者,在他後背拍了拍。鍾如山瞪眼看著老者重重的咳出一口濃痰,面上有了不少血色,急忙衝上前去扶住他父親,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這老者又咳了幾聲,才緩緩睜開眼,虛弱的看了四週一眼,才看著鍾如山輕輕叫了一聲:「如山啊,我怎麼不覺得疼了呢?」
鍾如山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將自己的父親治好,驚喜之下也是熱淚盈眶,忙指向小青古軒二人說道:「是這兩位上仙將您的病給治好了。」這老者一聽,登時激動的想要從床上翻身下床,忙被古軒扶住:「老伯您就好好休息吧。」鍾如山的母親則是見到老者醒來,也是激動不已,旋即又有些忐忑道:「不知,不知該怎麼感謝二位上仙。」鍾如山聽罷也是連忙對古軒說道:「我一會就去拿錢,一會就去。」
小青微微一笑,擺手道:「不要錢不要錢,我卻是有事要問老伯。」那老者聽罷忙說道:「上仙只管問,老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小青正色道:「請老伯講一講去那南部森林受傷的過程。」
老者輕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那年,我隨著一個商隊準備去南部森林,在烏羽城打點之後便是坐船而下,行走了一個多月,商船便是靠岸。營生主要有兩項,一個是打獵,一個便是採集草藥。我隨那採集草藥的幾人便入了山林去尋找,一路上找到不少上好的藥材,我們幾人也是非常高興,一時興起就朝更深處尋去。也不知走了多遠,見到一處山壁上的巨大石縫,我們幾人走進一瞧,這石縫上似是有人開鑿過的痕跡,兩邊還有兩行字。」
小青忙問道:「寫的什麼?」老者思索了半晌,才說道:「寫的是修德修道何以得道,半魔半仙道法自然。」古軒又念了兩遍,不知這其中有什麼太過深刻的含義,只聽那老者繼續說道:「我們見這門口也無人,便想進得那山洞去看看,結果還未到洞口,為首那人面也不知怎麼就面色鐵青倒地不起,我們幾人見了也不能不救啊,便衝上去拽那人,結果上去的一個個都倒地也不知死了沒死,我站的比較靠後,看見成了這幅模樣,也不敢上前了,於是」老者內疚的久久不再說話。
小青輕聲安慰道:「畢竟你們都是凡人,又怎能與修士的手段抗衡。」那老者沉默了良久,才又說道:「見到這種情形,我便和其餘的兩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船隊上的人聽說此處詭異,也沒敢去看那幾人屍首,便是馬上開船回來了,我才剛一到家,便是覺得頭疼欲裂噁心欲吐,當時也沒在意,只覺得是受了驚嚇,可是到後來病情越來越重,就漸漸臥床不起了。」小青聽罷,則是面色鄭重的思索了半晌才說道:「老伯你好了之後多補補身體,南方森林,可莫要再去了。」
老者一聽,登時歎道:「不去啦不去啦,好不容易救回一條老命,再也不去啦!」小青點了點頭,對古軒說道:「老伯的毒祛完了,咱們也走吧。」老伯忙要起身相送,卻被古軒按在床上:「老伯你們好生休息,我們走了,日後若有機會再來探望。」
說罷便是拉著小青出了門去,鍾如山一路送到門口說道:「不知上仙府上在什麼位置,稍後我便前去拜訪。」古軒正待拒絕,只聽小青說道:「距此處不遠有家醫館,名叫古青醫館,便是我家啦。」鍾如山忙拱手再三謝了兩次才把人送出門。
古軒問道:「古青醫館,嗯,名字倒是編的不錯。」小青哼了一聲:「什麼編的,你看我現在就去掛上匾額。」古軒剛要往前走,旋即收回腳步,問道:「咱們怎麼找她們?」小青閉眼尋了一會,便拽著古軒遁入土中,頃刻間便是來到一處廳堂之中。
此時那田夫人和田芳凌正在後堂之內與人交談,古軒立定聽了幾聲,只聽那田夫人說道:「世間沒有做不成的買賣,就看利潤是否足夠,只要你說個價錢,這店我便是盤下來了。」另外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恭聲笑道:「這位夫人說的不錯,可是我家這店,當初買下來的時候,便是花了整整一枚紫金幣啊,您看這也不是個小數目,不知您承不承擔的起呢。」
聽得一陣錢幣的嘩嘩相聲,田夫人淡淡一笑:「兩枚紫金幣,如何?翻了一倍的利潤,你若再左右言他,我可就另覓他人了。」只聽那年輕聲音先是抽了一口冷氣,旋即慌忙的笑了幾聲說道:「足夠足夠了,我這便給您拿房契去。」說罷聽得一陣腳步朝後方走去。古軒和小青便來到內堂,田夫人瞧見古軒,則是淡淡笑了笑:「這店,我已然盤下了。」說罷便要將錢還給古軒,只見小青說道:「別,田夫人,以後您就是這醫館的掌櫃了,我與古軒就幫您坐堂,日後我們離去,這醫館便是你們的營生。」
田夫人聽罷,沉默了許久,才站起身,對古軒說道:「起先我一直恨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可看你如此對待我母女二人,便知道你也並非是壞人,這事,就這般過去吧,我為我那亡夫,多戴三年孝便是。」古軒則是內疚不已,聽田夫人如此一說,便正色道:「他日若有需要,只管開口說話便是。」田夫人呵呵一笑:「有你上仙這句話,我這田家便是有希望了。」
此時內堂之後走來一男子,這男子手中捏著一個木盒,猛的瞧見內堂之中多出許多人來,疑問道:「夫人,這是?」田夫人淡淡一笑:「無妨。」旋即將兩枚紫金幣遞給那人,那人則是將木盒遞給田夫人,待檢查完這之中確是地契之後,便著那人離開了。
田夫人對古軒和小青說道:「這一棟房產,不過六七十枚黃金幣而已,他說的便是貴了,只是咱們著急落腳」小青忙擺手道:「無妨無妨,田夫人,這醫館開起來之後可否由我來取名,日後你田家再添什麼產業,那都是你們家的事,如何?」田夫人忙說道:「姑娘不要這麼說,若非你們相救,怕我母女便是死在烏羽城了。」
小青忙笑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日後還得指望田夫人幫我們照看這醫館。」田夫人點點頭:「那是自然!」小青聽罷便是出了大堂看了看門框,這門框上本來掛著一個匾額,上邊寫著原來店舖的名字。只見她左右瞧了瞧,見無人注意,便是對著那匾額輕輕的揮了揮手,那匾額之上登時長出幾根青籐,將原來的字跡抹去,擺出了古青醫館幾個字。看的那田夫人一陣唏噓,修仙之人,手段果然奇妙。
小青忙完這些,便是對田夫人說道:「這些時日就有勞夫人去找些夥計,進些常用的藥材回來,我與古軒得閉關一些時日。」田夫人點點頭道:「交給我吧,你二人放心便是。」小青和古軒旋即來到了後院之中,尋了一間偏僻屋子進去。
二人進屋之後,小青便說道:「前幾天在烏羽城中吃的那些藥材得趕緊煉化了,增加些修為也不至於拖了後腿。」古軒點點頭:「我來幫你護法。」小青則微微一笑,輕輕揮了揮手,屋子之中的地面上便是頃刻長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草,旋即朝古軒說道:「有了這些青草,一有人來我便能感受的到,再說也並非突破境界煉丹煉器的,無需護法。你也入定穩定一下你的真元吧,今日我借用你真元便覺得你根基不穩,經常打坐修煉不僅有助於真元穩固,也有助於平心靜氣。」
古軒也是覺得自己沒空仔細檢查檢查身體,聽得小青如此一說,便點了點頭。小青又說道:「那個元嬰期的修士若是尋來了,怎麼辦?」古軒皺了皺眉頭,尋思道:「想必那烏羽派的人死了鄭大乾也是知道了,此時卻不見他動靜,只能說他想放咱們離開。」
小青疑問道:「為什麼?」古軒踱了兩步,說道:「此時天劍派已然在四處尋我,都是因為那鄭大乾無端嫁禍,即便他不出手,也會有天劍派的門人尋來。而鄭大乾又是個膽小之人,原來我身邊有一位散仙,便是讓這鄭大乾驚懼不已。這番把咱們逼出烏羽城朝中部逃跑,那鄭大乾也是求之不得。」
頓了一頓,旋即說道:「你想啊,那鄭大乾若是給仙庭傳回消息,命仙庭也追捕咱們,那肯定是會逼的咱們記恨於他,若是回來找他尋仇,怕這胖子也是寢食難安。」小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古軒又說道:「我敢打賭,鄭大乾這人,此時正全力戒備著咱們回去尋仇,斷然不敢再逼迫的過分了,畢竟一個散仙,不管在不在,威懾力也是相當大的。」
小青讚賞的看了古軒一眼,說道:「待咱們閒下來了,你可要好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古軒聽她如此一說,又是想起冥鳳與師傅臨死前的情形,面色黯然神傷。小青見狀,慌忙說道:「快些入定吧,過幾日休整好了,我帶你去那處石縫看看。」
古軒則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問道:「誒?為什麼去那裡?」小青神秘一笑。說道:「按照我在森林中生活這許多年的經驗來說,佈置毒魘這種禁制的洞府,十有**是其中有寶貝的,因為毒魘對修士的危害也很大,設了這種禁制自然是不打算進出的,可費這麼大力氣肯定要保護點什麼,所以嘛,嘿嘿。」古軒聽罷則是輕輕說道:「你若想去,我陪著便是。」小青聽他如此一說,則是甜甜一笑,便閉目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