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軒聽罷忙問道:「現在怎麼辦,先把書藏好吧。」天音接話歎氣道:「也不用藏,就在在山門之後的洞中,連你師父和我都拿不出來。」此時突然又一聲悶響,連浮在空中的島嶼都為之一震。天陽面色陰沉,對古軒說道:「屏氣,凝神。」古軒聽罷忙緩和心情,調動元神平心靜氣。只見天陽將手放在古軒頭頂泥丸宮處,略一發力,手上頓時燃燒起血紅色的火焰,這火焰對古軒也無任何傷害,冥鳳見狀卻失聲道:「師父!業火紅蓮劍,你這是?」天音接口道:「天命九章的存在,小鳳兒你卻是不清楚的,任由你師父去做吧,一會帶著古軒逃跑,越遠越好。」冥鳳聽罷眼眶便紅了起來,點點頭說道:「我會盡力保護師兄周全。」
而古軒此時只覺得自己處在一片火海之中,各種聲嘶力竭的慘叫傳來,猶如九幽之下的幽鬼折磨的生人痛不欲生。這種地獄之中傳來的對於靈魂的灼燒,讓古軒渾身一抖,彷彿那一刻自己沒有了任何思想之剩下無邊無際的痛楚,而這種感覺卻是只存在了一瞬間,古軒便已經滿頭大汗的彷彿在地獄中熬過了一千年。天陽手中血紅色的火焰慢慢熄滅,整個人也顯得不如以前那般儒雅,似是有些狼狽的感覺。天音突然沉聲道:「怕是來不及了。」冥鳳忙上前扶住滿頭大汗搖搖欲墜的古軒,朝天陽道:「師傅,現在怎麼辦。」又是一聲悶響傳來,還帶著一些玻璃碎裂的聲音,天陽忙將古軒扶起,將一個金黃色的戒指放在古軒手中,而戒指之上也是僅僅刻著天陽二字,古軒虛弱的抬頭看了天陽一眼,只見天陽說道:「一會由你師妹帶你離開,戒指戴好,風皇印也在其中,切不可丟了。」古軒點點頭,天音此時說道:「走吧,再去試一次,若還是不行就先將山門封印起來,日後有機會我們再回來。」
天陽點點頭,說道:「隨我來。」四人穿過小院,來到小屋後邊的銀色竹林之中,天音嘿嘿一笑,隨手掐動一個法決,只見這片竹林竟是破處而出,騰空飛起,天音拉過古軒的手,揮動法決,將這些銀竹全部塞進古軒的儲物戒指之中。四人面前頓時空曠一片,古軒無語的看著天音,真是雁過拔毛啊。天陽帶著眾人走向山洞,剛到洞前,只聽得一聲脆響,天音一聽便失色道:「結界碎了。」話音剛落,不待幾人有所反應,只見剛拔過竹子的空地上唰唰出現了十幾道身影,而空中也是陸陸續續飛來來許多流光,不知匯聚了多少人。為首的是一名老者,身著純白道袍,頭戴玉冠,腳踏黑羽鞋,背上一口黑色古劍,面容祥和帶著一縷花白的鬍子,持著清風般的微笑,往前踏了一步,蒼老的聲音響起:「天陽上人,許多年未見了,老朽給您施禮了。」天陽淡淡一笑也不說話,天音卻接話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玄水劍你個老不死的啊。」那老者聽罷也不生氣,說道:「天音上人也許久不見了啊,只是最近聽說當年堂堂的大羅金仙,一隻腳便是要踏入太乙真仙的強者,如今被一個元嬰期的小姑娘追的不可開交啊。」天音聽罷淡淡一笑說道:「那又如何,我這是尊老愛幼,哪像你個老不死的,連自己門下的徒子徒孫都拿來享受,這師祖當的不錯啊。」玄水劍面上的微笑一僵,掃了一眼身後之人,淡淡道:「老朽也不再與你們廢話,將那東西拿出來,我便留你們一條元神好轉世投胎。」冥鳳怒不可遏,沖老者喝道:「當年你怎麼不敢如此囂張,現在趁人之危,算什麼東西。」只見老者輕輕一揮衣袖,一道黑光便射向冥鳳,天陽將冥鳳攬在身後,伸出玉手擋下那道光芒。冥鳳只覺得天陽渾身一抖,姿勢突然變得有些僵硬,那老者哈哈大笑:「若是放在當年,我是不敢怎麼樣,可如今你二人不過區區散仙修為,何以擋得住我大羅金仙!」天陽忍下了想要一口吐出的鮮血,緩緩道:「不想幾千年未見,連你都已經晉陞大羅金仙了嗎?看來如今的大羅金仙,實在是不怎麼樣啊。」
玄水劍一聲冷喝:「嘴硬!」說罷便欲揮手再打,這時卻被身後一個青年攔下,只見這青年一襲黑色大麾包裹全身,頭紮髮髻,面色蒼白無血,緩緩道:「玄老都這把年紀為何還如此衝動,若是一個不小心給打死了,又該如何問出下落。」玄水劍聽罷瞥了黑衣青年一眼,淡淡道:「老夫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個小孩子來說教。」雖然嘴上如此說著,但還是收回了手。天陽見狀,低聲對冥鳳說道:「紅蓮劍我已然傳給古軒,由他帶你進洞去吧。外邊這些事情,我們老頭子來處理就好。」而天音此時卻是轉身對古軒說道:「是我把你帶到這一步,老頭子我欠你的,催動紅蓮劍便是進洞去吧,這些外人沒有法門,是進不來的。」古軒忙問道:「那師傅你們怎麼辦?」天陽在古軒肩膀一拍,只見古軒手裡燃起那蓬血紅色的火焰,嚇得古軒忙把手架到一邊,天音推了二人一把,只見兩人就這樣被推進了洞中。對面的玄水劍瞧得此番情景,咧嘴陰森一笑,說道:「那隻小鳳凰旁邊的小孩子是誰?」天陽尚未說話,天音便插話說道:「這小子是誰還輪不到你來管。」玄水劍一聽,到現在二人還如此嘴硬,怒極反笑,說道:「好,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把那個東西交出來,不然拘了你四人魂魄回去,慢慢拷問!」身後黑衣青年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古軒與冥鳳被推入洞中,洞口紅光一閃,似乎是有一個結界,而洞門上書造化洞天,此地設有結界,如果真有玄水劍所說的那東西的話,想必就是在這洞裡了。略一思索,便不再出聲,只看玄水劍一人說話。
天陽此時也注意到了他身邊的黑衣男子,還有身後的諸多人等,淡淡道:「敢問這位黑衣小哥,師從何出?」黑衣青年回過神見天陽朝自己說話,當下大方說道:「我師父便是枯骨老君,我乃老君座下三弟子,煉骨神君。」天陽聽罷微微歎道:「枯骨連弟子都有了,竟然還是大羅金仙初期的修為,果然是好人才啊。」天音憤憤道:「枯骨那老傢伙怕是不敢見我二人才派他功力最高的弟子來。」黑衣青年聽罷,笑而不語。此時古軒和冥鳳被推入洞中,那紅光結界將他二人與外界隔開,冥鳳卻是拉著古軒靜看事態發展。玄水劍此時說道:「我等幾人前來已是將消息封鎖了,念你二人是我們師祖級的前輩,速速把東西交出來可放你們離去。」天音聽罷譏笑道:「當年我二人順應天意將九州大地一分為二,才有了你們如今安心修道之地,現在恩將仇報,倒是來逼問我們要寶貝了。」玄水劍尚未說話,只見那黑衣青年上前道:「天音上人言之有理,可如今你看」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了看眾人,接著說道:「你看大家不也是為了那東西而來麼,就再順應一次民意如何?」天音氣極,怒道:「就是枯骨老君來了也不敢如此與我說話,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黑衣青年目光一亮,卻是不再說話,將玄水劍讓了出來。玄水劍也毫不在意,淡淡道:「如今你二人只是散仙修為,還是這般嘴硬,當真不怕死麼?」天陽回頭看了古軒一眼,說道:「軒兒看好了什麼才是大羅金仙。」說罷陡然間氣勢大增,只見洞口處因為氣息的吹拂,散發出陣陣紅光,抵擋住了天陽的氣勢,周邊的山壁頓時崩裂出道道口子,彷彿下一刻便是要坍塌一般,不遠處院中的巨大梧桐樹更是被吹的拔地而起。玄水劍此時只覺得自己體內仙元彷彿要停止流動,那黑衣青年也是如此,二人大驚的看著天陽,不是說他從那次事件往後都只是散仙修為麼,如今怎麼卻是大羅金仙級的修為。
天音狼狽的抵抗著這股氣息,嘲笑道:「我若解開封印,也是大羅金仙後期的修為,你二人不過前期,還敢如此囂張麼?」此時只見天陽輕輕一揮手,玄水劍頓時飛出去,口吐淡金色鮮血,已然是一招之下便重傷了。冥鳳與古軒見師傅如此威猛,當下便鬆了口氣,此時聽天陽說道:「念在與你們師祖是舊相識的份上,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不客氣。」玄水劍此時正躺在山壁之中,聽天陽如此一說,轉頭吆喝一聲,眾人化作許多道流光瞬間便消失在天際,因為他們很清楚,若是一個大羅金仙想要消滅他們,絕對只是捏一捏指頭而已。這黑衣青年深深朝天陽鞠了一躬,淡淡道:「前輩保重,晚輩我這就走。」說罷回頭瞥了一眼天陽,又瞥了一眼洞中的古軒,帶著人默默離開了。見這些人等消失離去,再也感受不到了氣息,天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天音忙扶住天陽沉聲道:「師兄。」天陽擺了擺手:「不礙事,只是這次強行催動功力,想要恢復過來怕是又得幾百年了。」此時古軒與冥鳳正著急的看著天陽,天陽扭頭對古軒說道:「軒兒凝出業火紅蓮劍,去站在石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