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站起身拉住古軒,瞬間便消失在原地,古軒只覺得渾身被人揪著,眨眼就到了島嶼的山門之外。此刻冥鳳仙子正一襲黑裙,立於山門前,靜候二人歸來。
天陽帶著古軒入了門去,對冥鳳仙子說道:「鳳兒,來見過師兄。」冥鳳仙子欠身行禮:「冥鳳見過古軒師兄,師兄叫我鳳兒就好。」古軒見如此美女向自己行禮,登時面頰微紅,若無其事道:「你好你好,師妹你愛叫我什麼就叫什麼吧。」冥鳳捂嘴一笑:「那鳳兒便斗膽稱師兄為軒哥咯?」
為了掩飾美女對自己這般親切的得意感,古軒皺了皺眉頭,沒有讓嘴笑的咧開,輕聲道:「嗯嗯,沒問題。」天陽見二人說完,便對冥鳳說道:「鳳兒你伴於山門許多年,今日也行這九拜之禮,得一圓滿吧。」冥鳳聽罷,面色一正,揮動裙擺雙膝跪地,朝著天陽拜了九拜,叫道:「多謝師傅。」
天陽揮手說道:「起來吧,你師兄妹二人要相互扶持努力修行,千年以前為師算過一卦,這二代弟子,怕是只有你二人了,日後你二人當以兄妹之情為重,其它萬事,皆為過眼煙雲而已,切記切記。」古軒與冥鳳道:「是,師傅。」天陽見再無他事,對冥鳳說道:「帶你師兄轉轉這山水虛無界吧,他所問之事皆可一一回答,去吧。」
說罷便轉身進了屋子,只剩下二人站在院子裡。古軒雖然自己生活了很長時間,卻一直都是單身,也未經感情之事,此時與美女獨處,心裡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冥鳳見狀,微微一笑,上前拉住古軒的手,輕輕道:「走吧,師哥,小妹我帶你轉轉。」
而此時的古軒,緊張的滿手是汗,慌忙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握住那軟弱無骨的小手,說道:「走吧,師妹,嗯,拉著手不會掉下去,嗯。」冥鳳也面頰微紅,笑道:「師哥不用怕,掉下去有我呢。」古軒點點頭,跟著冥鳳出了山門。
二人將這個最大的島嶼轉了一遍,古軒已然震驚的徹底說不出話來了,見到了各種吞雲吐霧的野獸在修煉,各種山精小鬼藏匿於樹林間,見冥鳳前來,還送來水果。
也見到了幾十人合抱的大樹,樹冠直衝雲霄,仰視不可止,數上掛滿了墨綠色的果實,林間的草地翠綠的猶如翡翠一般,其間還有些許散發著各種光澤的花朵植物,其中有一些野果,冥鳳對古軒講,這些都是連寰琅仙界都萬年一遇的仙品藥材,隨便挖上一株出去,都能引起血雨腥風。
如此風水寶地,卻是只有算上自己的三人而已,古軒疑惑的問冥鳳:「這裡這麼好,卻只有咱們在,不是更容易被別人覬覦嗎?」冥鳳聽罷,面色略微有些失落,淡淡道:「我們的山門名為造化洞天,而你來的時候卻穿過一個結界,這個結界名字叫山水虛無界,是為了困住一個人。」
古軒想了想,輕輕問道:「師傅?」冥鳳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當年師傅連同整個山門被困在山水虛無界中,被流放至崑崙山來鎮守天路,師傅將山水虛無界置於五行一元陣之上,此處便是九州界的氣眼所在,所以這裡的修煉環境才能如此之好。而知道此事的人,知道將師傅逼至此處已經是極限了,卻是不敢來打擾。不知道的,自然也不會閒著無事跑來九州界尋事,寰琅仙界的主宰,在九州界都設有眼線,修道者稱之為守林人,皆是天仙之上的修為,尋常人等,哪敢隨意前來。況且,即便知道了此地,有心前來尋事,沒有特殊的寶貝,也是進不來的,可以說此地只能出,卻不能進。」
古軒面帶思索的點了點頭,旋即問道:「那你在此處從未出去過吧?」冥鳳隨手摘了個果子扔給古軒,說道:「師傅被困以前救過我一命,令我改邪歸正,我為報恩便跟隨於師傅身邊幾千年,直到被困此處也從未出去過,師傅說我會有一個師兄,在那師兄之前卻是不能收我入門,於是我便等了你幾千年。」
古軒聽的目瞪口呆,冥鳳撲哧一笑:「師兄你怎麼了,不用如此詫異,日後你也會和我們一樣,慢慢度過這天地間蒼茫悠悠的時間的。」說罷自己摘了個果子,啃了起來,還對古軒說道:「別愣啦,快吃吧,不吃就浪費了。」隨後小聲喃喃道:「雖然我浪費的也不少吧。」
古軒緩過神,嚥了口唾沫,說道:「大媽,不,大娘,哦不,奶奶。」冥鳳一口將嘴裡的果子噴了出來,笑的喘不過氣,說道:「傻哥哥,這修道界中,除非有血緣關係,否則只按師門排輩的,對於外人來說,就是大你一萬歲,如果輩分比你低,還是得叫你前輩的,咱倆嘛,同門排輩我就是你的師妹,把我叫的那麼老,難道想要紅包麼?」
古軒撓撓頭,啃了一口果子,也不說話了,這人丟大了,以後還是少說話才是。冥鳳見狀,調皮的摸了摸古軒的頭,說道:「以後師妹我罩著你,誰敢找事我幫你揍他。」說罷哈哈大笑,之前淑女文雅的風範消失不見,古軒低著頭,默默的想,可能修道界的女人,都是如此奔放吧。
冥鳳指著下方的湖面,問道:「你可知道師父為何推你下去?」他搖搖頭,嘀咕道:「難道是為了考驗我的承受能力?」冥鳳擦擦嘴,說道:「因為下邊有寶貝,看樣子寶貝已經被你拿到了,恭喜師兄咯?」古軒愣了愣,寶貝?難道是水底的那些寶石?
冥鳳見古軒一臉茫然,說道:「天地間的靈氣最為神奇,萬物皆可吸納,下邊的靈湖中有塊巨大的玉精,被靈氣滋潤這麼久,會生出玉髓,每一滴都是能被一座宗派拿來當做鎮宗之寶的東西,你下去那麼久,怕是吸收不少,師妹我都嫉妒你了。」
古軒聽罷摸了摸自己的身子,詫異道:「沒什麼不一樣啊?我怎麼感覺不到。」冥鳳拉過古軒的手仔細瞧了瞧,古軒手掌此時溫潤如玉,血管裡流淌的玉髓竟是慢慢的滋潤到了皮骨血肉,快要融入古軒的全身了,古軒忐忑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冥鳳微微一笑,說道:「確實被你拿到了,只不過現在的師兄還是一介凡人,待師傅傳授你入門法決,師兄你再加以煉化,就能體會到玉髓這種寶貝的好處了。」古軒點點頭,朝冥鳳說道:「那周邊的小島怎麼過去呢?」冥鳳看了一眼周邊的島嶼,說道:「我可以帶師兄過去,不過來日方長,咱們慢慢轉才好玩,對吧。」
古軒瞇著眼同樣看著那些島嶼,想像著自己要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御空飛行,感覺一定會很刺激。二人並肩而立,看著茫茫雲海上漂浮著的鬱鬱蔥蔥的島嶼,火紅的殘陽沒有了白天那如玉般的光澤,金黃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一幅完美夢幻的畫卷,就此展開。
二人回到山門,已經是月掛枝頭了,天陽正躺在院中的竹椅上依舊是拿著一卷古書在看,背後一隻老猴,舉了一盞燈幫助照明,還一邊伸頭去看天陽手裡的古書。
見有人回來,老猴瞥了一眼古軒,繼續伸頭看天陽手裡的書,冥鳳朝天陽說道:「師傅,我們回來了。」天陽也不看他們,淡淡道:「去打坐吧,明日清早,我在這裡等你,鳳兒你也一同前來。」
「是,師傅。」冥鳳應了一聲,朝古軒吐了下舌頭說道:「師兄我先走了,明天見。」說罷走出山門,縱身一躍,化作一道流光朝遠處小島飛去,古軒目送冥鳳離去,回頭看著師傅,問道:「打坐?」
天陽從書後看了古軒一眼,說道:「嗯,打坐。」然後見古軒面帶猶豫,便隨手一指,樹下出現一塊稻草蒲團。古軒面帶苦色,問道:「能睡覺嗎?」天陽繼續看著書,也不說話,老猴再次瞥了一眼古軒,似是嘲諷般的裂嘴一笑,低頭繼續看書去了。
他見老猴如此藐視自己,無語的撓了撓頭,走到蒲團跟前,盤腿坐下,閉上眼開始打坐,天陽見古軒已經坐好,伸出一隻手放在他頭頂,輕聲道:「凝神,沉心。」
古軒頓時覺得頭頂一股暖流奔騰而下,貫穿全身,血液裡吸納的玉髓也跟著這股暖流活躍起來,有著一股融化在血液裡的趨勢,天陽皺了皺眉頭,因為古軒的潛質並不是很好,這就直接影響著玉髓吸收的程度與快慢,日後有其他的天才地寶,古軒利用起來效率也不會很高。
看到此時古軒面色舒暢,似是很享受這種暖流帶來的感覺,當初算這一卦,注定就是此人與那古書有些交集,潛質不好,卻是只能自己多費些力氣了。
想到此處,天陽掐動指決,從道胎中抽出一縷精元,緩緩注入古軒體內,直接朝著古軒的丹田奔去,在其中形成一個微小漩渦,旋轉起來。
漩渦旋轉之時,四周的靈氣被帶入其中,慢慢凝結成拳頭大小的青色結晶,此時古軒閉目之中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的彷彿一躍便可騰空飛起來,卻又充滿了堅實的力量,千斤巨石也可輕易打碎,這種豪邁的感覺讓他渾身激動不已。
此時青色結晶停止了旋轉,天陽再次掐動指決,結晶慢慢化作霧氣,朝著古軒的體外湧去,此時的感覺卻是不那麼美好了,這種逆向而來的刺痛感,一絲一縷慢慢穿過每一寸肌肉,每一個細胞,帶動著他體內的雜質慢慢往外拉扯。
每一個細胞都在經歷這種清洗,全身猶如萬蟻嗜骨般難熬,古軒只覺得一股巨力控制著自己不得動彈,度秒如年的享受著這般感覺,從快感的巔峰頓時跌落,異常明顯的感覺差異讓古軒直想仰天吶喊,好發洩這般難熬的痛楚。
此時的古軒皮膚上滲出各種黑色黃色的雜質,惡臭難聞,那只掌燈的老猴子當時便扔下燈台一溜煙的跑了消失不見,天陽見古軒此時狀態,滿意的點點頭,輕聲道:「為師回頭便是煉些丹藥來吧,今次助你改變體質,卻也足夠吸收玉髓了,軒兒好生打坐吧。」
說罷,輕輕揮手,古軒渾身的雜質一掃而空,也不見了那般惡臭,天陽起身,掐指一算,瞬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島嶼某處,尋那易經洗髓的藥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