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彩掠過大山大川,景色險麗壯觀,而古軒站在雲頭不敢動彈,生怕走錯一步就這麼掉下去。摔在雪地上還好,要是摔在山尖上,小命算是徹底完蛋了。
不多時,兩人便進入到深山之中,老頭按下雲頭落在一處荒涼的低谷中,吩咐古軒退後,左手一揮拂塵,右手摘下道冠,剎那間青光大作,這老頭竟是從道冠裡掏出一樣東西來。
古軒瞇著眼睛想要看仔細,卻終究看不清楚。只聽得老頭喃喃道:「回家了就這麼激動,收了吧,這就進去了。」說罷,光芒頓時收斂,只見一個印章托於老頭掌心,約有拳頭大小,同體透明呈青色,如冰晶一般,背後雕刻有一隻鳳凰,三根尾羽無風自動,也不知事什麼材質,猶如活物一樣。
古軒頓了頓,說道:「這就是那女人說的青樟印了吧?」老頭聽罷歎了口氣,喃喃道:「什麼青樟印,這寶貝名曰風皇印,本來就是存放在我們山門之中,因為之前是有一隻青樟木做的盒子,外人不懂,才叫它青樟印,這本就是我們的東西啊。」
古軒聽罷,眉頭一皺:「這麼說來,是別人偷咱們的東西?」老頭擺了擺手:「非也,日後自會告訴你前因後果的。」古軒一聽,也不再多問,旋即想起什麼事,又問道:「那,師叔,您老總該告訴我您叫什麼吧,不然這師侄我出門被欺負了,報誰的名字?」
一邊說一邊湊近了想仔細看一眼這風皇印,老頭一把將拂塵打到古軒頭上:「去,一邊兒玩去,你這**凡胎,近身不得。」頓了頓又道:「我麼,你願意了管我叫師叔,不願意呢,就叫老頭罷。」說罷,將托著印的手一抬,印章再次光芒大作,空氣猶如水波一般竟震盪起來,而後從波紋中慢慢顯出一道石門,門上刻有兩個大字,風門。
石門正中卻是有一個凹槽,似乎要有什麼東西嵌進去才可以,果然,老頭緩步向前,鄭重的將風皇印插入石槽,印章與石門完美的鑲嵌在一起,只聽得石門發出轟轟的聲音,然後就慢慢打開了。
老頭拉住古軒,邁步進入石門,當二人全部入內以後,石門竟是慢慢變的虛無起來,旋即消失不見,原地依然是一片荒涼的山谷。不多時,卻見數十道流光滑落,停在此處,現出人影,為首那人一身銀白甲冑,面帶煞氣,略微沉吟,對身後之人說道:「標記一下這個地方,派人注意點。」說罷帶領眾人一躍而起,再度化作流光消失於天際。
再說這古軒被拉入門中就緊張的閉上了眼,忽然覺得像是穿過了一道水牆般,而後頓時覺得壓力全無,空氣清新,神清氣爽,帶著香味的微風輕撫面頰,他小心的睜開眼,卻開到一幅震撼心靈的空間。老頭拉著古軒腳踏浮雲,停在空中,下方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潔白雲彩,而天空上方則懸著大大小小的石頭山,如同空中島嶼一般。
每座山上都是鬱鬱蔥蔥的森林植物,島嶼之間卻見有白鶴飛來飛去,陽光明媚,比著之前在外邊時的陰沉天空,這裡簡直是完全換了一個地方。古軒瞇著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白玉色的日輪散發著巨大的光輝,卻是毫不刺眼,老頭見他如此,微微笑道:「走吧,以後有你看的。」
說罷駕雲上升,逕直朝著中央最大的島嶼而去,古軒眼見劃過身邊的巨大浮空島嶼,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語,只歎這個世界果然不如世人想像那般,原來是如此神奇。
待二人離那島嶼越來越近,忽然聽得天上仙樂飄飄,從那島嶼深處的密林中劃出兩道彩虹,一直延伸到二人跟前,老頭拉著古軒邁步踏上彩虹,這彩虹如長鯨吸水般收了回去,二人瞬間就到了一處台階上。
古軒瞪大眼睛看著腳下的台階,清一色乳白潔淨的白玉,散發著絲絲霧氣,台階往上很高的地方有一處山門,這白玉散發的霧氣就順著台階一級一級流淌下來,再如同小溪般流出島嶼傾瀉而下,老頭理了理道袍,一揮拂塵,朝著山門正色道:「師兄,天音回來了。」古軒順著老頭的目光看去,那山門並不太高大,只是一面普通的青色石牆中間有兩扇對合的木門。
聽得老頭話音剛落,木門吱呀一聲就開了,一個溫潤的嗓音傳來:「卻叫古軒進來吧,師弟,將那風皇印交予古軒帶入門來,你便去吧。」老頭一聽不讓自己進門,登時臉色就不太好看,咳了一聲道:「師兄,這寶貝我找回來了,你要的徒弟也找到了,有多少過錯也該抵消了吧,為何還是不讓我進門。」
等了半天,卻是不見山門裡傳來聲音,老頭怒視半晌,恨恨道:「不讓進就不進,還沒外邊自在,誰稀罕。」說罷轉身面對古軒,輕聲道:「小子,你我相識也算有緣,師叔我就不陪你了,他日必定有緣再見,等你出山歷練,老頭我請你好好喝一杯,便將這入門酒給補回來。」
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掌心內正是那風皇印,老頭將印給了古軒道:「老頭我名曰天音,你且記住,出門歷練了前來尋我便是。」古軒愣了愣,說道:「天音?我記住了。」接過風皇印,又道:「老頭你要走了啊,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我還沒搞明白。」
「入了山門你自會明白的,師叔我便去了,小子多保重。」說罷老頭一揮拂塵,腳下騰起一片雲彩,晃晃悠悠朝著上空而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古軒抱著拳頭大小的印章,站在台階前,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所措,如果就這樣進門,會不會太冒犯了一些,是不是像小說裡寫的那樣有個什麼考驗之類的。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得門中那個溫潤聲音再次響起:「古軒徒兒,速速入門來。」
話音剛落,那木門卻是自動打開,只等古軒入門。他見狀如此,只能是硬著頭皮登上台階,也不管是否有什麼考驗了。待他登上最後一級台階,往木門中一看,門內是一個很古樸的小院子,四面環著三間房屋,院子正中是一顆巨大的梧桐樹,樹下此時正坐著一位身著白玉道袍的中年人,細眉如柳,鳳眼若丹,面如白玉,完全可以用玉樹臨風來形容。
古軒看了一眼,不禁在心裡想,這麼帥氣的中年人,如果在外邊,一定會迷倒全國婦女吧。卻聽得此人呵呵一笑道:「你這小子卻是亂想,修道一途當摒棄雜念,你師叔正是因為如此才化作老者形象。」古軒嚇了一跳,結巴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人也不說話,對著他招了招手,古軒猶豫了一下便走過來坐在中年人對面的蒲團上,伸出手將印章給他,中年人輕輕揮手,印章便飛離古軒手中,慢慢落在他的手中。旋即含笑輕聲道:「盤腿而坐,五心朝天,像我這樣。」古軒學著中年人的樣子盤膝而坐,這人見古軒坐好,正色道:「今日你我相會於此,皆是天命所定,違背不得,莫要追問許多,日後前因後果你自會知曉。」
古軒呆呆道:「啥?」中年人呵呵一笑:「事不宜遲,待我略作解釋,便是行那入門之禮吧。」頓了一頓又道:「我來問你,何為道?」古軒聽罷,愣了愣,這也太過突兀了,不過既然問了,自己也不能不說話,沉吟半晌:「我不知道。」
中年人聽罷讚賞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知我所言,道可道,非常道,卻不知我所言道為何物,沒有墮於凡胎。」古軒一頭霧水的點點頭,什麼跟什麼?
中年人頓了頓又問道:「你可知何謂神仙?」古軒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神仙,就是像你們這樣的人,修煉到一定地步成為的神仙吧。」中年人聽罷,也不回答,一揮袖袍,憑空出現一張小石桌,石桌之上還有一套茶具,然後朝著空中笑道:「冥鳳仙子」
話音剛落,古軒忙抬頭看,只見巨大的梧桐樹頂一陣晃動,然後飛下來一隻巨大的黑色巨鳥,剛到古軒身邊,便化作一襲黑色長裙的女人,這女人頭髮盤在腦後,戴著三隻銀簪,一臉秀麗,鳳眼如水,肌膚吹彈可破,身姿纖細,放入人世間就是地道的禍水,古軒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女人見古軒盯著自己看,臉頰微微泛紅,卻依舊神色不變,半蹲下身舉起茶壺,為二人沏了杯茶,中年人揮手道:「你也來聽一聽罷。」冥鳳仙子聽罷微微有些驚喜,點頭坐下,準備聽講。
「我與你師叔並無俗名,師尊賜下道號,我名天陽,你師叔名天音,乃是山門中一代弟子。你麼,行了入門之禮後,便是二代弟子了。」天陽頓了頓,說道:「你尚未拜入山門,我便以老朽自稱罷。」然後輕輕揮手,將茶杯隔空送於古軒手中。
理了理道袍,淡淡道:「世間萬物,皆由五行所化,分別是木火土金水,相生相剋,循轉不息,卻也有許多生靈異寶,浪跡於塵世之外,卻是世界存在之初便有的些許東西,我等山門,與這些先天之寶便是大有關係,名曰造化洞天。」
古軒聽得解釋,才想到自己終於不用一頭霧水了,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正打算詳細的瞭解一下前因後果,卻頓時感覺一道冰冷的寒流直衝腦門,福至心靈,這些聽起來神神秘秘不甚瞭解的東西,竟然絲毫不覺得困惑,甚至能回想起之前一些困擾自己的難題,也都迎刃而解。
傻傻的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古軒端起一飲而盡,冥鳳仙子瞧見古軒這幅窮酸模樣,抿嘴一笑,又給他滿上一杯,輕輕道:「慢點,多的是呢。」古軒臉一紅,剛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不自在的說道:「師傅您繼續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