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頭人越來越近,他們的嚎叫聲,也越來越瘋狂了,才不過一會兒時間,他們就跑過了三四里路,一頭扎進了鐵釘陣。
陣陣慘叫聲發出,衝在前面開路的狼頭人突然間扔掉了武器,抱著自己的腳,在地上打起滾來。後面抬著雲梯的狼頭人一個收勢不住,直愣愣地撞了下去。狼頭人的隊形本來就稀稀拉拉的,與齊整沒有半搭兒關係,被這麼一撞一闖,整個場面立刻亂成一團。
才不過一會兒時間,在地上打滾、順帶著把更多鐵釘滾進自己身體的狼頭人就停止了呼吸,躺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狼頭人皮堅肉厚,正常情況下,只有一寸長的鐵釘只要不紮在關鍵部位,根本就不會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傷害。真正致他們於死地的,自然是上面塗著的毒藥了。重有兩百斤左右的狼頭人,才一會兒就沒有了聲息,由此可知,那些藥的毒性有多厲害了。
才不過一會兒時間,就有一萬多個狼頭人倒了下來。後面傳來了幾聲銀狼人的嚎叫,正躊躇不前的狼頭人如獲大赦,連忙往回跑,連雲梯都不要了。
古大力現在已經是引氣十一層的修士了,視力比常人要好上不少,如果再微運靈氣於眼睛上,足可以看到幾里外的事情。古大力注意到,後面密密麻麻的狼頭人突然間紛紛避向兩側,閃出一條通路來。幾十隻身高足有三米、威風凜凜、氣勢洶洶的虎頭人,簇擁著一隻身高只有一米六七十左右、渾身毛髮金黃中帶著紅色的猩人走了出來。這猩人,垂著手,挺著大肚子,那樣子,很好玩,很可笑。
紅猩人走到十二隻銀狼人面前,辟辟叭叭吼叫了一陣子。那十二隻銀狼人,每一隻都可以跟紅猩人打個旗鼓相當、甚至於還要更強一些,可是,在紅猩人面前卻是把頭壓得低低的,大氣都不敢舒一下。直到罵個痛快了,紅猩人這才在虎頭人的護衛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直至紅猩人走了後,另一隻銀狼人這才舉起了鐵棒,嚎叫了起來。只見一支有著五萬之數的狼頭人,突然間從後面跑了上來,他們沒有扛著雲梯,而是每個背後背著一塊巨大的木板。古大力看得清楚,這木板不知有多厚,長約兩三米,寬約一米,估計有上百斤重,可是,狼頭人背著它們,卻是連大氣都用不著喘一下。
站在古大力旁邊的趙大有臉色突然一變,破口大罵道:「他奶奶的,這些個可惡的紅猩人,腦子太好使了。三十多年前,他們在鐵釘陣那兒吃了大虧,起碼有上百萬獸人倒在鐵釘下。沒想到,紅猩人竟然想出了這麼一招用木板輔路的招兒。如果不把所有的紅猩人幹掉,我們人族就永遠別想著過安穩日子。」
古大力奇怪地問道:「趙叔,那些猩人會鋸木板?」
「幹嗎不會,」趙大有臉色陰沉得很:「他們能打制大刀,斧頭,狼牙棒、砍刀等大型兵器,造出一些鋸子來,對他們來說是小意思。這些木板,很顯然是派狼頭人從他們猩人自己的領地內拉來的。」
古大力微微點了點頭,他對猩人很感興趣,只不過是大猩猩而已,卻會打造武器,會指揮作戰,還會像個主人那樣地把狼頭人和虎頭人指揮得團團轉,不簡單啊。至於狼頭人,古大力多少也總結出來了,狼頭人在百獸之原,打仗的時候是先鋒,是後勤人員,是運輸工人,反正,啥髒活累活都干,由此可知,狼頭人的數量肯定相當多。
古大力一邊觀察著對面,一邊隨口問道:「趙叔,百獸之原上,到底有多少個狼頭人啊?」
「不大清楚,」趙大有也是緊緊地盯著前方,不假思索地說道:「大概有個一億左右吧,有能力參加戰鬥的獸人中,狼頭人的數量是最多的。如果把所有狼頭人的力量都聚集在一起,其整體實力,應該可以排進前三名。幸好,幾萬年來,從來就沒有見過狼頭人有真正聯合起來的時候,要不然,我們人族的日子絕對不會這樣好過。由不同銀狼人率領的狼頭人,還經常為食物和地盤而大打出手呢。」
言下之意,古大力自然聽得明白,狼頭人有身體素質,有足夠的數量,卻沒有與其匹配的智力,只能乖乖地干髒活累活了。
正說者,那五萬狼頭人已經殺了上來,他們把木板平輔在地上,其木板的厚度,正好比鐵釘厚上那麼幾分,費了無數心機搞出來的鐵釘陣,再無用處。狼頭人輔出來的木板道,明顯的是經過精心計算的,寬約兩里,其正面正好夠獸人族發動一次中等規模的進攻。估計等猩人主力到達之後,這些個木板道就要擴大不少了。碰到三角架的時候,他們也不在乎,木棍、鐵棍等大傢伙可勁地砸,幾下就可以把三角架打散了,再用木板將其蓋上就行了。
當然,所謂的再無用處也是不對的。由於鐵釘陣的存在,使得對方只能沿著木板輔就的一個較窄的通路發動進攻,其攻勢自然而然要弱上好幾個檔次,這對古大力來說,倒是一件好事。古大力不是怕對方發動進攻,他巴不得對方立刻出手呢。按照歐陽宇的意思,古大力是要在這裡盡可能消耗獸人族的力量,如果獸人族不發動進攻,他還怎麼消耗啊。
當狼頭人輔到離西城牆只有兩里遠的時候,部署的大型九連弩終於發威了。陣陣破風聲中,上千隻兩米長、用竹子削成、上面套個鐵製箭頭的弩箭呼嘯著,向狼頭人直射了過去。這些弩箭的威力相當大,本來就在著四里的射程,現在只用來對付兩里內的狼頭人,殺傷力自然更大了,憑著巨大的慣性,足可以射穿狼頭人的胸膛,把狼頭人結結實實地紮在地上,就算沒有擊中要害,其箭尖上塗著的毒藥,也可以輕鬆要了狼頭人的小命。狼頭人對此顯然早有準備,紛紛舉起手中的木板作盾。可是,這些個厚只有一寸多的木板,怎麼可能擋得住能夠飛行四里的大型弩箭呢,弩箭輕鬆地擊穿木板,擊殺了後面的狼頭人。
兩輪弩箭過後,狼頭人死傷數千,剩餘的狼頭人紛紛撤退。不過,此次紅猩人並沒有出現,對銀狼人大加喝斥,大概他覺得,僅僅付出了幾千個狼頭人的代價,就可以把木板輔到離小晉城兩里的地方,已經是相當合算的生意了。
又一隊狼頭人扛著木板衝了上來,一邊冒著如雨點般的弩箭,一邊艱難地前進著,那場景,跟電影裡面前赴後繼的激動人心的場面差不多,只是,進攻的換成了狼頭人而已。這一次,他們同樣付出了幾千個狼頭人的代價,卻把木板路往前再輔了兩百米左右。
當木板路輔到離城牆只有一里遠的時候,二十七連弩的中型弩箭也發威了。這些個中型弩箭的威力,跟大型弩箭比起來,顯然有著相當大的差距,根本就射不穿厚達一寸多的木板,沒有起到太多的作用。別看這些狼頭人腦子不太靈光,可是,他們顯然在事先經受過猩人的訓練,在對付中型弩箭上很有一手。由一個狼頭人手拿木板,一路掩護著已經輔完木板的狼頭人撤退,一切進行得井然有序,進退有章,跟人族差不了多少。
城牆上的司馬元,司馬興,趙大有和錢志陽,都是眼神複雜,那臉黑得都快要滴下黑水了。司馬元一邊緊緊地盯著進退有序的狼頭人,一邊惡狠狠地拍了一下城牆,氣呼呼地說道:「奶奶的,奇了怪了,獸人竟然也會兵法了,就算聰明如紅猩人,也不可能會兵法啊,他們沒有語言,沒有文字,一切的知識經驗都是靠口口相授。兵法這玩意兒,沒有長久的積累,根本就玩不轉,除非,我們這裡有人把兵法傳授給他們了?」
司馬興白了司馬元一眼:「別亂說話,有什麼人會把兵法傳授給紅猩人,他難道就不怕滅族之禍,那可不是一般的賣國投敵,那簡直就是把我們人族往獸族的刀尖上推啊,只要是個人,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古大力臉上微泛怒容,他當然知道,這些兵法是誰傳授給紅猩人的。王世平不可能,他還沒有這個膽,給獸人送份情報,讓蜂人襲殺晉王,他就已經後悔莫及了。而且,上一次的偷聽,也沒有聽到跟兵法有關的事情,顯然,不是王世平干的,他對此事也一無所知。而且,兵法的傳授,不是一天兩可就可以做到的,就算聰明如紅猩人,沒有幾年的時間,也別想著學會。也就是說,早在很久以前,王守義就已經跟獸人族聯繫上了。古大力覺得奇怪,王守義幫助獸人,好像對自己沒啥好處啊,獸人攻破大晉,他自己也難逃一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