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力心中一動,彷彿看到了一隻背著大錢包的豬玀一樣。他連忙在蛇皮袋裡搗騰幾下,找到一樣東西後,屁巔屁巔地迎了上去,用那長久討飯訓練出來的特有的卑微神情,朗聲說道:「這位公子,請留步。」
那個公子哥兒停了下來,後退了幾步,以躲開古大力身上散發出來的餿味,捂著鼻子,厭惡地說道:「你是誰,為什麼擋住我的路?」
古大力不以為異,點頭哈腰說道:「這位公子爺,我看你英俊瀟灑,丰采逼人,眼光必定獨到,在下手中有一寶貝,想讓公子看看,不知可否入公子法眼?」
耍了一年的猴,古大力說話的口氣跟這個世界上的人基本上一樣,文氣得很,連古大力自己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出口成章啊。聽到古大力那明顯言不由衷的讚歎之聲,那個公子哥兒顯然很是高興,連古大力身上的味道都不覺得臭了,呵呵笑道:「就你,能有什麼寶貝?」
古大力裝出一付小心翼翼的樣子,朝著四周打量了一下,從懷裡面掏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那隻豬玀。那隻豬玀的眼睛一下子睜大、連口水都差點兒流了出來。這是一隻普通到了極點的打火機,其中一面貼著一付金髮美女的**,那眼神,那肌膚,清楚得很,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夠畫得出來的。
好一會兒,那個年青人這才收回了目光,擦乾了口水,裝出一付不以為然的樣子,淡淡地說道:「不就是一付春畫麼,雖然精巧了點兒,可也不值幾個錢啊,我家裡的春畫都可以堆成山了。」
古大力呵呵一笑,自信地說道:「公子,你不知道這玩意兒真正寶貝在那裡,這可是我無意中得到的,聽說,是從天下掉下來的呢。」
古大力一邊胡扯,一邊拿過打火機,按了一下。一股淡藍色的火苗突然間冒了出來,把個公子哥兒嚇了一跳。等火苗消失後,那個公子哥兒的嘴巴這才恢復了正常,他緊緊地看著那個打火機,連聲問道:「你說,這東西你要賣多少錢?」
古大力輕笑道:「俗話說,寶劍贈英雄,像這樣的一個寶貝,也只有如公子你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這樣吧,公子你看著隨隨便便給點兒算了。」
古大力打小就跟賣廢品的人打交道,那生意經早就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他自然知道,如果由這樣一個好面子的公子哥兒自己出價,其價錢絕對不會差到那裡去,最起碼,跟他的心理價位差不了多少吧。果然,那個公子哥兒猶豫了一下,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說道:「一百兩銀子吧。」
古大力點頭哈腰地說道:「公子是非凡之人,卻只出一百兩銀子,傳揚出去,顯得公子你老人家不會看寶物,這不是丟公子你的面子麼?」
那個傢伙點了點頭,想了好一會兒,說道:「那,就兩百兩吧,兩百兩,夠你小子聚個媳婦,好好地生活個二三十年了。」
古大力搖了搖頭:「以公子的眼光,如此寶貝,應該不至於看成只值一兩百銀子的普通貨色吧。」
其實,在那個傢伙提出一百兩的時候,古大力心中就已經同意了,他本來也只不過是想要弄到一百兩銀子而已。再說了,打火機只能用上一段時間,能賣個一百兩銀子,已經出乎古大力的意料之外了。只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這個生意經,古大力還是會念的,他現在只不過是想著盡可能的撈點兒東西得了。畢竟,錢放在身邊,總歸是不會錯的。
好一會兒,那個傢伙這才咬牙切齒地說道:「行,我給你五百兩銀子,再多,你就賣給別人得了。」
古大力裝出一付肉痛的樣子,同樣咬牙切齒地說道:「行,公子你是爽快人,我也不能含糊,五百兩銀子就五百兩銀子。」
那傢伙點了點頭,叫來了一個家丁,趴在他耳朵邊說一幾句話。那家丁點了點頭,撒腿就跑。一柱香過後,那家丁氣喘吁吁地回來了,把手中拿著的五張銀票遞給了古大力。
古大力仔細地看了老半天,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而且,上面的字他也只認得一個,那就是一字。畢竟,耍猴也需要算賬啊,古大力曾經特意向識字的人請教過各個數字的寫法,免得上當受騙。不過,就算是上當,好像,他古大力也不會有太多損失吧,不就是一個打火機麼,他的蛇皮袋裡面,還有很多呢。
把打火機遞給了豬玀之後,古大力把其中的四張銀票小心翼翼地夾在畫冊裡面,然後,拎著蛇皮袋,帶著悟空,興沖沖地擠到了戲台前,舉著銀票,大聲說道:「道長,道爺,我報名,我現在有錢了。」
林子默疑惑地看了一下古大力,接過銀票,左看右看,整整看了半刻鐘左右,這才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拍了拍古大力的肩膀,大聲說道:「這位小友,你叫什麼名字?」
「古大力。」古大力回答得相當簡潔,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學習仙法了。
「很好,古大力,恭喜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梅龍觀的一個弟子,你得到了一個可以得窺天道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林子默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就連一向臭著張臉的那個姓姚的,也是一付如釋重負的樣子。
收了一個徒弟後,林子默彷彿完成了重大任務一樣,再也無心在廣場上接著呆下去了。他把銀票揣進懷裡,朝著遠處召了召手,只見一輛牛車從不遠處慢慢地駛來。駕車的那個道士跳了下來,先向林子默兩人行了一個禮後,就幫著林子默把橫幅以及那些香爐啊啥的都搬到牛車上去。自始自終,那個姓姚的都只是抱著手站在一邊,沒有半點兒插手的意思,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或者這些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他動手一樣。對此,林子默竟然半點兒異議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