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想到做到,很快就用系統做試驗,像這樣的玉蟬,系統鑒定起來倒是相當的快捷。
幾乎在下一刻,他體內的考古鑒定系統就得出了結論,用它一貫清冷的聲音說道,「該物品創作於公元前二十八年。」
「公元前二十八年正是西漢年間,和自己鑒定得出的結果差不多,這也證明,這件玉蟬確實是西漢年的古玉。這刀功,也該是正宗的漢八刀,回去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周夏心底如此尋思著,面上卻是一片平靜,很快就將玉蟬放下去,又看了兩件玉器後,這才像那準備要收工的,長得一臉憨厚的攤販問價。
周夏投石問路,先拿了件略略看得過眼的贗品,是件龍鳳玉珮,玉質不算好但沁se很深,剛入行的新手,很容易就得出很有歷史感,如老闆說的包年到代的樣子。然後問,「老闆,你這玉器怎麼賣?」
「你說這件玉珮啊,這可是件貨真價實的古玉,戰國龍鳳玉珮,一千五百塊。」那商販極盡可能吹噓自己的東西,爭取在收攤前做成最後一筆生意。
周夏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一千五?你這也太貴了!」
「你眼光好,千挑萬選挑出來的,那還有不好的?」那商販恭維著說。
「別說一千五百塊,就是十五塊錢我都不會買!」周夏心底暗自腹誹,他可不會上這當,要不是為了錢,這些商販會認為你挑出來的是好東西?指不定他把贗品高價賣給你,還要在背後罵你是**。
「有便宜點的古玉沒?打算買了送人的……」周夏不想跟他還價,因為這價格實在太過離譜,乾脆探探他的底好了。
「禮輕人意重嘛!」那商販聞言後,呵呵笑了起來,還一副我懂你的樣子,像周夏這樣為貪圖便宜,買些古玉送人的事情他經常見,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雄厚的資本送個幾萬塊幾十萬塊的和田玉。而且他看周夏穿著打扮很樸實,不像是有錢人,估計也搾不出太多的油水來。
周夏點頭,又接連拿了幾件玉器問價,其中就有那件玉蟬,可恨這商販雖然表面上笑呵呵的,一副你的意思我懂的樣子,可報價依舊很高,那玉蟬要價一千八。
周夏作勢不要,「這也太貴了,這價格,我都可以買塊新玉了。」
那商販就循循善誘,說,「你如果誠心要的話,就還個價,如果合適給你就成,是送姑娘吧!」
對他神秘的樣子,周夏並不yu與否認,只問他,「一百八如何?」
「小兄弟你也太會開玩笑了,一百八還不夠你們吃頓飯不是!」
「那加二十塊,兩百好了!」周夏回到。
「低於一千五就不說了!」
「兩百二十塊!」周夏眉頭緊擰,像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一樣。
「怎麼著也得一千三吧,不能再少啦!再少我就該喝西北風了。」
周夏像個守財奴一樣,依舊不緊不慢的加價,但他加價的幅度比商販降價的幅度要低得多,兩人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最後三百五十塊錢成交。
周夏還在感歎,「這半月的生活費沒了。」
「浪漫啊,這才是有意義的事情,談其他的多俗啊!」商販心底在偷笑,也不知道這傢伙知道不知道,這玉蟬看著造型簡潔輕快,但實際上是用來殉葬,含在亡者的口裡的呢!
他心底還在猜測,是不是周夏要送的姑娘,名字裡有個蟬字,所以才要選這玉蟬。他倒是沒想過周夏從他手裡撿漏的可能,因為周夏在他面前,表現得很剛入行的新手差不多,連要便宜點的東西,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周夏笑笑,然後就打算付錢走人。
兩人交流的時候,一個四十五歲左右的中年人沿路逛過來,掃了兩眼攤位上的玉器,頓時輕搖搖頭,連帶也看輕了正在和古玩攤位老闆討價還價的周夏。
周夏長相普通,屬於那種放人堆裡就找不出的類型,像他這樣新入行的玩家,最是容易衝動,被忽悠著買些古玉。不過他並不打算提醒眼前這年輕人,這樣的場面每天都在上演,他再好心也提醒不過來,再說了,不管是新入行的還是老玩家,誰不是一路打眼吃藥走過來的,讓他們自己成長,交點學費,對他們的成長是有相當好處的。
他正打算離開的時候,無意中瞥見周夏手裡玉蟬,臉色頓時就變了,也收起了之前的不屑和驕傲。可周夏和商販正在交易,即便他越看越是激動,越發覺得這可能是真正的漢八刀玉蟬,也只能先按捺住心底的激情。
等兩人討價還價完畢後,他這才湊上前,輕聲詢問周夏,「小兄弟,能不能把你手裡這玉蟬給我看看?」
「你想做什麼?我都談好價格買下來了。」周夏連忙把玉蟬握得緊緊的,那神情,像極了護窩的老母雞,一臉警惕地望著他。
中年人一臉的誠懇,並努力想要表現他的誠意,「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欣賞一下而言。我這人對古玉一向很感興趣,尤其是漢八刀的工藝,一直想要多見識見識。」
那商販聽了中年人這話,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小子剛剛極有可能是在扮豬吃老虎,在他手裡撿了個大漏。他也相當清楚現在的行情,一件漢八刀的漢代古玉,價格少說也在上萬塊以上。
「我不懂什麼漢八刀,我只知道這塊玉我現在買下來了,喏,老闆,錢給你,三百五十塊,我們就算是兩清了。」周夏手裡拿著玉蟬當然不會放手,同時,他飛快地掏出錢包,拿了三百五十塊錢,硬塞在了尚在思考的攤販手裡。
等攤販老闆回過神來,看他動作麻溜的樣子,不是心裡有鬼,就是他真知道這是件真品。可惜他現在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兩人的交易已經談妥,而玉蟬已經在周夏手裡,想再從他那裡要回來,簡直難於上青天。這上萬塊錢的東西,就這樣白白從自己手裡溜走,任誰都不會心裡很爽,那攤販正是出於這樣的一個不尷不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