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黑斯的雪舞等人終於趕到了封印之間的門口。
整個房間內就猶如雪白的世界,二十四盞金色的燈火在牆上發散出璀璨的光明,12尊身插四翼的華美女像侍立在過道兩旁,一條金色地毯的彼方豎立著一扇巨大的石門。
吸引眾人目光的不是那扇大門,而是依靠在門前巨大雕像下面的綠衣少年,他看到眾人到來,微微一笑,如同盼望他們到來一般:「你們終於來了,聯盟軍的諸位指導者們,從導師告訴我那神秘的催眠魔法開始,我就知道你們的目標便是父皇。」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兩柄佩劍,手背輕輕擊打了一下背後的大門,門上七彩的魔法陣即刻綻放出攝人心魄的光華,無形的波膜將他的手彈了開去。
很明顯門上畫了結界。
他朗聲說道:「父皇就在這扇大門的背後。可是……」以太力注入他手中的兩柄理力之刃,有若炎水兩神同時降臨般,火紅之劍和蔚藍之劍發出奪目的光芒,「門的鑰匙在我的手上,如果不打倒我你們是不可能見到他的。」
凌天高傲地抬著頭對台階下的眾人說。
「凌天!」雪舞再也忍不住了,大聲說道,「求求你讓我們進去!我們不是來戰鬥的,讓我們見皇帝一面,然後尋求和平的道路吧!」
明亮的燈火映著她的臉,少女是滿心的喜悅。
克魯踏上一步,激動地喊:「凌天老師,原來這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修長的額法遮住了凌天的眼睛,他聲調依舊平緩:「對不起,克魯,我長久以來,一直瞞著你,實在是對不起,這確實是真的,我是索拉利斯皇帝的兒子,帝國的繼承者。」
「什麼都別說了!凌天老師……」克魯的聲音顫抖著,「我沒有怪凌天老師,凌天老師絕對不是為了當間諜才來到三領的!我相信!」
「謝謝你,克魯……」凌天溫柔地看著這個一直叫著自己老師的男孩,他和幼年的自己是多麼像,那麼有責任感,但同時又被周圍的人們寄予如此巨大的期望,如此環境下長大的自己無比清楚這到底是怎麼樣沉重的負擔。
「可是我不能讓開,不能讓你們去見父皇,無論是雪舞,克魯,還是這裡在場的所有人,絕對不行。在父皇沒有走出這間封印之間以前誰也不能夠見他,這就是父皇最後的命令。我無論如何也要實現他這個希望。」凌天護在門口,毫不遲疑地說。
星塵嘿嘿一笑,從進皇城門開始他就默不出聲,突然卻現在發話,他邊上的雪舞驚異望著他。
「再好不過了……」他抽出冰晶劍冷笑著說,「從你的屍體上踩過去不就行了……」
雪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這就是星塵,那個像自己哥哥一樣的人所說的話,一字一句她聽得都非常真切,任憑她如何想像也無法將這冷酷的話語和眼前的這個人聯繫在一起了。
痛苦和憤怒匯聚成的幽怨目光死死盯著星塵,想要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為什麼,星塵?我們不是來見皇帝,停止這場戰鬥的嗎?為什麼非得和凌天戰鬥不可呢!」
「公主,我們從來沒有答應過您這樣的事情……」星塵沒有去注視雪舞怨恨的臉,「只要生擒了皇帝,一切不也都結束了嗎……愛蓮王,法琅將軍已經全部同意了這個計劃……」
他的話猶如一聲驚雷,雪舞霎時間有點昏頭轉向。
「什麼?」克魯憤怒地看著法琅將軍,「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法琅,為什麼干如此卑鄙的事!」
「對不起,弗雷爾伯……」法琅將軍痛苦的說,「為了不要再有更多的犧牲,是我批准了星塵的這個計劃……」
「公主……對不起……」星塵說,「您所有的行動全部都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就算是您今晚不會使用催眠魔法,我們也會等的,因為愛婷.索哈兒已經預言了這一切的發生……我們必須在世界還沒有毀滅之前阻止索拉利斯皇帝!」
雪舞徹底糊塗了,預言已經是完全預示了她的行動?她拚命在腦海裡面尋找著關於預言的任何回憶,終於讓她捕捉到了一絲信息,少女茫然地念叨著下面的話:「哭泣之月,巨神之影,隕落之星,天之淚痕,沉睡之歌,緋紅的十字,索拉利斯要來帶走我了……我離開天空之殿之時,便是世界滅亡之日。」
悲痛在她心頭流淌著。
原來一切都是如此……回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不吉的預兆除了緋紅十字以外,已經一個不漏地全部應驗了。
無底洞般的絕望馬上就吞噬了她,她頹然跪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身來,本來還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的,本來還以為不用戰鬥的,結果只是鏡花水月罷了,想要反抗命運的她最終也只不過是命運的棋子。
「就算公主您不帶我們來,我也會偷偷前往的,因為只要在魔法起作用的時候給予自己痛感就行了,那樣的話魔法是沒有效力的,就像魯迪恩破解魔法一樣……」星塵冷酷地給予了雪舞最後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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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身邊的紫萱猛然邁上前一步,厲聲說道:「我……要見索拉利斯皇帝,快從這裡躲開……!」
大家全然是驚呆了,誰也沒有料到紫萱會在這個時候說話。
凌天從沒有從紫萱眼中看到過如此悲痛的目光,在自己印象之中的紫萱永遠都是大呼小叫,充滿活力之人,一時之間心頭苦澀異常。
「對不起……我不能……」他搖頭拒絕說。
「那麼!」紫萱怨懟地望著凌天,堅決地說,「就算是把你打倒,我也要進入這道大門!為了父親和三領所有陣亡者的英魂,必須討還這筆血債!」
雪舞瞪大朦朧的眼睛,痛苦地看著眼前與自己一樣悲傷的紫萱,對方俊俏的臉也是憔悴許多,為什麼非得和凌天戰鬥不可?雪舞想絕望地呼喊,
「你是打不過我的……,經過了這麼多場比試,紫萱你不是最清楚的嗎……」凌天柔聲說道,有若在規勸紫萱一般,突然間他愣住了,面前的紫萱淒然一笑,將自己手中的黃金弓拋在了地板之上。
她像是領悟到了什麼,眼中閃耀著光芒。
「看來,你真實之眼的能力不能夠用在人身上吧……」紫萱不明所以地問道,口中唸唸有詞。
凌天不解地望著紫萱:「沒錯……確實是這樣,如果是父皇的話倒是可以……」
「難怪你不知道呢……凌天……」紫萱呼喚著凌天的名字,微微笑著。
聽到紫萱如此動心的喊著自己,凌天眼中一酸,當初就是眼前這位少女,一連三日不眠不休,照料著重傷未癒的自己,當他傷癒之後的明媚的下午裡,也是這個少女也是這樣笑著叫著自己的名字,可是此刻這種微笑裡面卻蘊涵著無盡的苦悶和心酸。
他狠狠心說道:「我的名字是溫迪魯……索拉利斯皇子溫迪魯,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的……」
「都一樣了……」紫萱咬住嘴唇大聲說,「都一樣了!因為你就要死在我的手下了,如果你不從那裡讓開的話…」她攤開手掌伸向天際,大聲呼喊著,「出來,曙光女神所鍛造的神奇兵器,護衛三領的守護之力!以我奧托的後裔之你驅使你趕赴這裡,神槍曉光!」
呼應著紫萱的召喚,一團璀璨的光華浮現在空氣之中,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待得它消退之後,一桿渾身金黃色的長槍已然懸浮在空中,它似乎是集旭日初升之時那最美麗的霞光所鑄就而成,曙光女神的神兵,無垢的光華照亮在場所有人的臉,讓人感覺到無比溫暖和威嚴,槍緩緩漂浮到紫萱手中,少女輕輕握住它,俊敏無比地在身前揮舞了一圈,彷彿是用慣了的武器一樣,此刻她的手中彷彿握的是一團光,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同。
紫萱宛然一笑,無比淒涼:「告訴你吧,在遇到你的十多年裡,我一直練習的兵刃就是槍啊……就只有槍技而已……什麼弓箭也好,長劍也好,全部都是在你來了以後才練的……」槍尖劃過空氣,金光閃耀,宛若明星,「我真正的武器就是槍,這把神槍曉光。」
凌天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紫萱的劍技不過二流,而弓箭也不能夠使用強弓,他不解地望著紫萱,嘴唇微微一動,沒有說話。
紫萱自嘲似地說:「因為……只有弓箭手才需要劍士來守衛啊……,就只有這樣罷了……」她如同在笑自己天真一般,滿臉傷感。
「小心點,索拉利斯的皇子,溫迪魯……認真跟我打!如果再像教我劍技一樣的話馬馬虎虎的話是會死的!因為我使用曉光時候的實力不是使用弓箭時能夠相比的!」
她一臉的殺氣騰騰,柔情蜜意蕩然無存。
「我再說一遍,從那裡走開!」紫萱逼上前一步,手中的曉光發著陣陣威光。
「不,我拒絕。」看到紫萱堅決的目光,凌天並沒有退縮,他同樣堅定地說。
「那麼就去死吧!!」紫萱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