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星塵鎮定自若地說出這番話的眾人均是萬分驚訝。
克魯頓時傻了眼,看星塵的表情絕對不像是信口開河,他心中又有一萬個不願意相信這一點,偏生又說不出話來。
休斯依舊是十分鎮定:「星塵殿下,您說這樣的話到底又有什麼根據呢……?」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星塵的臉,身邊的黑斯一把握住克魯的肩膀,小聲說:「伯爵請少安毋躁,真相到底如何,還是聽星塵殿下的解釋吧。」
雪舞也淒然欲絕地望著星塵,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星塵為何會把凌天與索拉利斯早已病死了的皇子聯繫在一起的,他究竟知道些什麼,此刻的雪舞心中纏繞著痛苦,迷茫還有深深的不理解。
紫萱的心中交織著痛苦和憤怒,一方面法托城毀滅,伯爵不幸身亡,無數法托城的居民也在轉瞬之間化作煙塵,這件殘酷的事實讓她無比的絕望,另外一方面凌天居然就是索拉利斯的皇室成員,卻讓她無法承認的,她的弓依舊死死對準星塵,眼睛之中的殺氣更加旺盛
「胡說!!胡說!!胡說!!」紫萱的話像是在呵斥星塵的胡言亂語,又如同是在懇求自己不要相信他的話一樣,「凌天不會是索拉利斯的皇子的!!不會的!!」
星塵緩緩轉過身目視雪舞,她較小的身體在深夜的包圍中顯得有些單薄無助,「聽說那個叫凌天的人有一項非常獨特的能力,是不是……確實是對於魔物有著異常敏銳的感覺,無論是怎麼樣的魔物,他全部知道弱點,甚至是對方使用的技巧,攻擊的手段,他也是一清二楚……」星塵低頭閉目,像是在尋思些什麼。
雪舞疑惑不解地回頭看看紫萱,兩人都從對方的臉上同時看到了疑惑。
「喂!!這和凌天老師有什麼關係!!你說!!」克魯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撇開黑斯的手大聲質問。黑斯體諒地看著他,卻沒有說什麼。
愛蓮王雙手插腰一言不發地站在圈子的最外圍,法琅將軍則有些失神了,伯爵死了,現在這些人居然還在討論凌天的問題,他實在是想不通。
「我倒是從一本書中看到過這樣一個故事……」星塵仰望星空,不再去看雪舞一眼,「這片大陸上在近百年前曾出現過一個神奇的少年,到處流傳著關於他的恐怖傳說,相傳此人在幼年的時候曾經看到過冥府之門!雖然這位少年活了下來,可從此就有了一項非常恐怖的能力!」
星塵沒有顧及周圍的質問,驚駭,憤怒,不解等種種神情和目光,他在圈子裡走了一圈,像是在讓人們有一個回味他剛才那段話的時間。
終於他又開口了,聲音不緊不慢,彷彿是一位吟遊詩人給圍坐在火堆邊上的孩子講述一段神話一般,只是聽他講故事的人都沒有孩子那樣的心情了。
「沒錯!沒有錯,黑斯已經是知道了,」星塵看了黑斯一眼,注意到了他臉上陰沉的表情,「那便是火眼!!無比恐怖和讓人顫抖的力量!!」
星塵舉起雙手對著星辰說道:「沒有人能夠在他額頭上的眼睛張開的時候活下來,敵人,朋友,無辜的人,所有在場的人只要是被他的眼睛注視過了將無一例外為塵埃。」
「所以這個人沒有一個朋友,因為他的朋友全部都承受不了他的火眼的力量最終消失在了火焰之中,他不相信人也不被人相信,他是最恐怖的殺手和僱傭兵,在十六歲的時候這名少年的威名就響遍了大陸!」
「可是後來有一天他的這個能力突然就消失了,不見了,再也沒有回來了。大家知道是為什麼嗎?」
星塵聲音帶著一絲恐怖,又如同一個藝人想要得到場下觀眾的歡呼一般,充分的調動著他們的胃口,飢渴地尋求著他們眼睛之中的迫切之情。
休斯微微一皺眉,說:「星塵殿下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坦率點跟大家說一下這究竟和凌天有什麼關係。」
星塵甚是詭秘地一笑:「既然休斯殿下這樣說了,那我就告訴大家吧。」他的神情似乎是恢復的一些正常,語氣也平和起來。
雪舞看到星塵剛才的舉動簡直就如同發狂了一般,暗自心驚,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玄慧老師說的話,難道星塵的記憶修改術已經失效了!她驟然感覺到一絲恐懼,那麼現在的星塵豈不是非常危險!
紫萱手中的弓抖動著,顯然剛才星塵的詭異舉動讓她也有些驚駭。
「這個少年的能力是自從他遇到一個女人以後消失的,那個女子是一名劍士,當時的她僱傭有著火焰的少年擔任保鏢,從那次任務以後少年的能力便不再出現了。那以後改名換姓的少年作為旅行者走遍大陸,也到過很多神秘的地方。關於他的最離奇傳說還是應當屬他居然稱自己是到過了靈族隱居的蔚藍之湖一事!」
「不但如此,他還留下了一本叫做《遊記》的書來記錄他的旅途見聞。」星塵看到了雪舞徵詢的目光,「沒錯,公主……那個人叫做艾裡,火眼艾裡,雖然他的火眼能力消失了,可是他的子孫卻從此具有了另外一項神奇的技能,那便是真實之眼!」
「無論是誰與他們戰鬥,這些人所使用的能力,技巧,屬性,弱點,都能夠知道的一清二楚,絕對瞞不過他們的眼睛。一個人的先天屬性,如果不實行先天魔力支配實驗的話是沒有辦法知道的,如果對方不使用更是無從知曉他的劍技魔法」
「但艾裡的子孫恐怖的地方就在於此,第一次交手的對手對他們來說彷彿是已對戰過無數遍的人,瞭解他們的攻擊傾向,明白他們的屬性弱點,看透他們的作戰策略然後反擊,致對手死命!宛如魔鬼在他們耳邊竊竊私語,將對手的秘密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一樣!!真實之眼!!就是如此的奇妙。」
紫萱雙目無神地放下手中的長弓,淚水無聲地流淌下他的臉頰,現在她也不得不承認星塵說的完全正確,自己與凌天相處將近兩年了,凌天所有的表現完全附和這一點。
「就算凌天老師是火眼艾裡的子孫,那又能夠說明什麼呢!!」克魯心中還存著一絲希望。
星塵有些憐憫地看著克魯:「剛才我可能忘記告訴弗雷爾伯爵了,那個讓艾裡火眼能力消失的女子正是索拉利斯渾天族的族長之女,後來她與艾裡結為了夫妻,這個艾裡在索拉利斯有著另外的一個稱呼啊,克魯殿下」
「那便是聖皇!索拉利斯的初代皇帝!!」
猶如是給了對手致命的一擊,星塵殘忍地將克魯和紫萱心中最後的一絲火種也熄滅了,兩人都不是傻子,星塵絕對不會胡亂編造出這樣一個有稜有角的故事來欺騙他們的。
聯想到凌天平日裡對艾裡的傳說如此熟悉,就連態度最為堅決的紫萱心中也滿是絕望。
她嘴唇蒼白,無助地念叨著:「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告訴我說是一個遊歷大陸的僱傭兵的,說是跟魔物作戰受了傷的,為什麼真相會是這樣,凌天!!」
她奮力地呼喊著凌天的名字,將手中的長弓狠狠拋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轉身跑開。
雪舞怨懟地看了星塵一眼後也轉身追了出去。
看著她跑著離開了帳篷的克魯卻破天荒地沒有跟上去,他回頭緊緊捏住拳頭,不屑再看了星塵一眼,逕直詢問法琅道:「將軍,我們現在究竟該如何是好……?」
雖然他十分想追趕雪舞她們,可他更加明白自己身上所肩負的重擔,三領的領導者現在就只剩下他一個,巴魯哈拉戰役結束,修頓神雷發射的現在,聯盟軍下一步究竟該如何行動確實是成了要擺到桌面上討論的問題。
法琅將軍用手托住下巴沉吟著,許久未有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