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般的攻擊過去,藍光隱退,輝光消散於空氣中,早已千瘡百孔的地面之上,冰狼微微一笑,有如是在嘲笑對手攻擊奈何不了他一般,可他的頭上緩緩滲出一絲鮮血,衣服也破碎不堪,身體有些搖晃,他踉蹌幾步,以劍拄地,勉力穩住身形,嘴角猶自微笑著,可是一切都在證明一點:守護者冰狼已經受傷,戰鬥力大減。
「雪舞,你也可以做到的,沒錯……你也可以。如果你想打倒對手的話,你就能打倒他。因為你是……索哈兒。雪舞索哈兒……」釋放了讓人驚駭的魔法以後,凌天若無其事地說。
雪舞呆住了,她腦海裡猶如攪了漿糊般,一片混亂:這究竟是怎麼一會事?為什麼凌天稱自己為索哈兒?世界上的索哈兒王族不就只剩下了小愛一個人了嗎?何以自己又是索哈兒?莫非自己是古王國索哈兒一族的後裔?但這絕無可能!我雪舞是國王激昂的女兒,怎麼可能是古王國王族的後代呢,雪舞質問自己道。
凌天看出了雪舞的疑惑:「索哈兒……」他呆呆地看著天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是有一件事是確切無疑的,陛下三年前給我們的命令非常明確--帶回雪舞索哈兒,如果不行的話,就地處決!就只有這而已……」他淒然一笑說。
「嘿嘿……嘿嘿!」冰狼冷冷地笑著,他用劍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抬頭看著凌天,「可笑啊,原來你居然不知道索哈兒是怎麼一回事?」他舉起劍,注入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守護者冰狼再次爆發出強烈的以太,他還想戰鬥,「就讓這一劍結束所有的一切吧……讓這一劍證明我存在的意義,以及在這裡戰鬥的意義。」冰狼又恢復了鎮定,語調平和地說。
凌天憂傷地看著他,內心異常痛苦:「為什麼還要打,冰狼?為什麼?我們不是沒有作戰的理由嗎,算了吧,大家退一步如何?與你們作戰,我實在是不忍心。」他猶如懇求般說道。
雪舞大聲呼喊:「冰狼,求求你了,不要再戰鬥了!」她看到,由於冰狼鼓動的氣息,額頭上殷紅的血又流了下來,冰狼的半個臉龐已然蒙上血污,血順著他的下巴滴在地上,發出『滴答』之聲,如果不再進行治療,就算是他贏了這場戰鬥,也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去。「你會死的!住手吧!求你了!」她眼裡噙著淚水,不顧一切地說,冰狼不是她的敵人,從來都不是。
冰狼搖搖頭,低聲說:「不行……我不會放棄的,如果要戰鬥的理由嗎,那麼我有,你!」他指著凌天,「是真紅!還有你,」他用劍指了指雪舞,說,「是索哈兒!這就是我戰鬥的全部理由,你們明白了嗎!快拿起劍吧,真紅!告訴你,就算你不抵抗,我這一劍還是會揮下去的,到時候到了地獄千萬別後悔,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冰狼………」凌天無奈地喊。
「別叫我這個名字!」冰狼大吼,他的劍在不住地顫動,不知是興奮還是體力不支,「我的名字是索魯,索拉利斯的索魯!覺悟吧,索哈兒!」
雪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為什麼要殺戮,為什麼要賭上自己的生命而戰鬥,她不明白,可是這一切已經無法再阻止了……冰狼和凌天這一戰勢在難免。
凌天也舉起了劍:「我明白了,冰狼……如果這一劍能夠讓你明白自己存在意義的話,那麼我奉陪……用我的最強必殺劍技--煌王翔翼斬,來實現你最後的心願……」他輕輕地對雪舞說,「你知道為什麼當日我會對你說,只要對方不會使用煌王翔翼斬,我就是安全的,那便是因為,我也沒有找到這一招的破綻,如果用了這一劍的話,那麼完全就是雙方力量的較量,誰的劍技威力大,那麼誰就會取勝,這也只有在我是這個姿態的情況下才能夠使用的,光屬性以太與劍技相結合的強力必殺技……現在這種情況下,用這一招和他決一勝負再合適也不過了。」
凌天的劍發出璀璨光芒,火焰和霞光全部集中在他的劍上,此刻的凌天就如同是一團火與光的化身,衣服因為以太力量充盈在體內而鼓脹著,護身的以太更是如同一層光衣籠罩著全身,清晰可見,那便是破壞和防禦的完美結合。
「我來了,這就是我的劍,光輝之刃,破邪之劍煌王翔翼斬!」凌天牢牢地握住劍柄,如同是一隻飛向對方的王者之鷹,向前挺刺的劍便是那鷹銳利之喙,以太力形成一雙美麗的翅膀,燃燒著熊熊烈焰,他有如一顆美麗的流星劃過低空,向著冰狼斜衝過去。
冰狼咧嘴一笑;「嘿嘿,那就好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讓你看看連人類的靈魂也能夠斬斷的冰神之劍————凍魂斬魄劍。」他雙手緊緊握住冰刃,從小臂到手掌全部結上了厚厚一層冰,將他和那柄美麗的劍連接在一起,冰雪延伸著,緊接著覆蓋到冰刃之上,將其化為為一柄巨大的斬刀,華麗的冰星纏繞其畔,發出絲絲幽寒之氣。
冰狼用盡全力,將大劍舉過頭頂,竭力呼喊著:「我來了,真紅!」他大闊步地迎上去,絲毫沒有退縮和畏懼,他每跨一步就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大地為之顫動。
雪舞看到的是光明和冰雪的互相碰撞,耀眼的閃光過後,一切全都結束了:冰刃在冰狼手中斷為三截,碎裂開來,化為冰塵消失在空氣之中,他的眼睛恢復了正常,頭髮也不再漂浮,令人恐懼的以太力量已是完全感覺不到,守護者冰狼身體一歪,倒在地上,劇烈地喘著氣。
他的生命現在已如風前燈火,雪舞趕忙跑上前去扶起他來,在他的臉上雪舞看到的是死亡的氣息,死神已經牢牢地抓住他,對方已是不久於人世。
冰狼臉上卻不可思議的平靜,有如完成一件必須完成的任務,此刻他的心中充滿喜悅。
凌天的頭髮又恢復了黑色,他已不是真紅,少年輕輕蹲在冰狼身邊,一言不發,奧利津低頭抽泣著,坐在凌天的肩頭。
「為什麼……冰狼?」雪舞痛苦地問,她看著對方的眼睛,此刻的冰狼就如同是位溫柔善良的青年,憑你如何也難以和那位老是燃燒著仇恨和憤怒的人聯繫在一起,本來有著這樣眼神的人,應該是靜靜地坐在書桌旁,輕輕翻動典籍,有如伯爵一般的智者,可是,他居然就是一位戰士,雪舞心中痛苦地詢問著這到底是為什麼。
冰狼流露出滿足的笑容:「這樣,爭取了那麼多的時間……你們就不能夠再去追閣下了……」他眼中流露出一絲愧疚,「對不起……修魯,凱文,魯恩……為大家而活著的約定是做不到了……」他顫抖著伸出右手,指著西面,竭盡吐出一句話來,「去找……菲兒……白夜……她在找你……,」說完這句話的冰狼,宛若是完成了最後的心願,緊繃的**一下子軟下來,依靠在雪舞的臂彎上,氣若游絲,話語輕不可聞:「如果……世界上沒有……索哈兒的話……那就好了……,那樣……我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認也認不出來了……父親,煙火……」
這就是守護者冰狼的最後的話。
雪舞輕輕將其放在地上,輕聲祈禱著:「偉大的女神,請你帶走這個靈魂吧,願他在天國不再被憤怒之火所支配,能夠得到永恆的安息。」少女甜美的聲音宛如歌謠,陪伴著這位戰士,凌天也默默祈禱著,痛苦咀嚼著他的內心:對不起,索魯,原來這就是你的名字……放心好了……我不會辜負你的這一份覺悟的……以索拉利斯的名義……
雪舞跪倒在地,用手摀住嘴,輕聲啜泣著:「哪,凌天,索哈兒究竟是什麼,是什麼呀?」
凌天迴避著雪舞探詢的目光,低低地垂下頭,痛苦地說:「我也不知道……」
寧靜的山谷內,便只有這兩人呆呆地佇立在冰狼的遺骸之畔,無比憂傷。
突然間,他的臉色變了,那副神情與其說是驚訝,不若說是痛苦交織著震驚:「不可能……西路安的氣息在混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蒂雅,千萬不要有事呀!」凌天的聲音有些顫抖,更帶著恐慌。
少年再也顧不上乘坐旁邊的迅雷,他急匆匆地發動御風神術,猶如一顆流星,筆直地飛往巴魯哈拉平原方向。
雪舞大驚,她不知道凌天究竟發現了什麼,眼裡瞧著凌天頃刻之間消失在天際,一點也不理睬自己,少女呆住了。
她正想隨後追去,回頭一瞥,猛然發現星塵居然還躺在自己的身後昏迷未醒,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多,居然連這件事也是全然忘記了。
「可是……」少女一咬嘴唇,告訴自己道:他在這裡應該沒有危險的,何況看樣子,他也快醒來了,現在已是沒有時間再管星塵了,雪舞從來沒有看到過凌天露出過如此的神情,勢必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必須追上凌天,不然自己會後悔一輩子的!雪舞的心被不祥的陰雲所籠罩,劇烈地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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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裡爾伯眼中冒著怒火,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
「凌天在哪裡,告訴我……」白夜命令式地說,威斯坦和愛米恩有些傻了,他們不知道這位面若冰霜的少女到底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沒有人回答。
「你們不知道。」白夜會轉身,正要離去。
艾裡爾伯爵輕輕放下了迪特的遺體:「守護者白夜,魯道夫造出來的惡魔!」他聲音裡面充滿了仇恨。
白夜感覺到了眼前這位魔法師身上所發出的殺氣,比起導師來也毫不遜色。
「想打架嗎?」白夜用鐮刀護住了要害,走是不能走了,只能先把他們消滅以後,再去找凌天,「蒂雅,不能死在這裡。」少女的眼睛露出凌人的殺氣,風系的以太纏繞著她,就連威斯坦等人也感覺到一絲恐懼,這是什麼樣的魔力啊。
艾裡爾伯爵淒然說:「放心吧,迪特,你一定想知道我們在法米裡恩城堡裡面得到的古代典籍究竟是什麼吧,老師沒有用,到現在為之也只翻譯出了一部分,可是……還是讓你看看吧……」他握緊法杖臉色鐵青,全身顫動著:「死神哪,就讓你看看,讓索哈兒賦予守護者的力量失控的魔法吧。魯道夫和索拉利斯還是在自己創造的怪物手中徹底毀滅比較好!」
白夜冷冷的盯著眼前有些發狂的老人:「覺悟!」她揮舞著鐮刀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