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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巴魯哈拉戰役 文 / 煌天星月

    太陽暖和地照在巴魯哈拉平原之上,兩軍已經列好了陣勢,一絲風也沒有,萬里無雲,是一個好天氣,對於決戰來講亦是如此:沒有任何人佔便宜,上天對於每一方都一樣公平。

    正如星塵所料,索拉利斯將其大軍分為三部:中央是魯迪恩本人親率的天牙,皇星,玄鳴三部,而左路便是神魂,龍牙,聖月,渾天等四路部隊,剩下的右路兵便是剩餘五族的混編。

    索拉利斯的陣形對稱,中軍向前凸出,兩側的部隊作雁翼之形。

    中央的兵力配備雄厚,兵士排成緊密的隊形,一共有七列,分為前後兩個梯隊,兩翼部隊排做六列,也是兩個梯隊。

    第一二列全部都是步兵,裝備著長劍和短矛,三四列的兵士的武器手持方形盾牌,五,六列配備的是弓箭手,再後面便是魔法師部隊。

    每個方陣約有1000人,騎兵被配備在兩翼,更有少量的部隊設置在中軍的各個方陣之間。

    索拉利斯也有重裝步兵參戰,但是一律配置在中央前列,兩翼除了輕裝兵和弓箭手,更無別的兵種。

    ******

    魯迪恩本人的指揮營設在星龍之丘上,居高臨下,整個戰局一覽無餘。

    對面的聯盟軍部隊擺開陣勢。對方居然也是三分部隊。

    魯迪恩仔細地觀察著:中路軍由芬利爾的重騎士和愛蓮的騎兵組成,右路士兵則以三領部隊為中心的。

    可以看到弗雷爾的長槍手,奧托的聖騎士,以及部分艾裡爾的魔法師。

    左路軍則飄揚著愛蓮王國夜鷹騎士團的軍旗,指揮者當是愛蓮王無疑。

    想到此人也來了,魯迪恩眉頭微皺。

    對方的陣形非常散亂,中軍的配置基本上以騎兵打頭陣,緊接著的是芬利爾的重裝兵和輕步兵,重裝兵在前,輕裝兵在後。

    而三領方面的,先陣的乃是弗雷爾的步兵,接著便是奧托的聖騎士團,最後的是艾裡爾的魔法師部隊。

    最後的愛蓮方面軍,依舊遵循一貫的戰術,配備大量騎士在後方,打先陣的是是部分步兵。

    對方也有弓箭手,但數量難以和索拉利斯匹敵。

    而且魯迪恩看到對方的隊形,微微一驚,對方排開的陣形不及己方的寬大,兵力配置相當密集,厚厚的有十列左右,而中央更是達到了十一列。

    兵士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前後推攘著,身上所披的鎧甲在太陽光照耀之下反射出陣陣金光。

    整個中列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鐵板一般,嚴絲合縫。

    這便是在巴魯哈拉平原上展開的兩軍配置情況。

    魯迪恩思忖著,回頭望一眼身邊的冰狼和白夜。

    冰狼身體微顫,一臉興奮,一到戰場之上,他便故態萌發,白夜卻漠不關心,視若無睹。

    魯迪恩略感遺憾,戰爭不是遊戲,如不是想為索拉利斯的後代爭取一片duli的天空,自己萬萬不會妄興兵戈。

    他暗下決心,戰爭結束後定要好好教導這位年輕人,須得讓他明白世界上並不只有戰鬥和流血而已,作為索拉利斯征服世界以後的希望之火,他要這些未來的領導者們明白生命的寶貴。

    *****

    聯盟軍大後方,雪舞也是同樣望著這片大地,平原之上陳列著將近十萬的大軍。

    雖然在漫長的歷史中,這片平原見證過許多比這場戰鬥規模大得多的戰役,可生活在這個世代的雪舞卻不願意看到在和平了七十年後又有如此慘劇發生。

    戰士頭頂之上旗幟迎風飄揚,騎士們排成整齊的方陣,胯下的戰馬不安地踏著腳步,噴著鼻息。

    整條戰線有如微微起伏的波濤,只等一聲令下,便要以雷霆萬鈞之勢衝擊敵人。

    金色的披風,雪白的戰馬,漆黑的鎧甲,它們都是光榮的象徵,如果不是在這樣場看到的話,雪舞一定會由衷地傾服於它們的威嚴。

    可而今的雪舞,何為正義何為不義,已沒有信心說清楚了。

    現在眼前的這片平原上,正值初夏時節,草地已由嫩綠轉為深綠色,漫步在這片土地上應該是多麼快樂的事。

    但在不久之後,它們便將被戰爭的鐵蹄所傾軋,這綠意盎然的大地之上將遍開鮮紅的花朵。

    那是人的生命和夢想的殘片,無數的未來,無數的可能性,沒有出生的孩子,未來的將軍,它們全部即將消失,蕩然無存,就在正義和守護的名義之下。

    殘酷的死神已經牢牢地抓住這些年輕人,將他們的名字撰寫在死亡的繪捲上,只等不久便要渴飲他們的熱血,以他們的殘軀獻祭戰爭之神,奏響終結的序曲。

    在即將成為地獄的戰場之上翹首企盼的少女,忽然聽得風中傳來一個聲音,柔和,溫柔,宛如母親般慈祥,在她耳邊喃喃:戰爭,你討厭它麼?為什麼討厭戰爭?

    「痛苦,毀滅,死亡,戰爭帶來的就只有這些。」雪舞自言自語。

    沒有戰爭又何來守衛,如果看著對方的刀子浸滿你親人的血,你不痛恨嗎,你不後悔嗎?

    不懊惱自己沒有拿起武器來保衛她們?

    人類的心靈渴求著鮮血,就連三歲的孩子也渴望著玩戰爭的遊戲,體現他們支配的慾望。

    就連沒有任何能力,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他的心中照樣懷著征服,成為統帥之心。

    每個人便都是如此。

    雪舞無言,她不知道,渾然是沒有答案。

    也許真的便是如此,人類天性喜歡殘殺,熱衷於戰爭。

    而且就算討厭戰爭之人,為了守護自己的愛人,親人,孩子,也不得不拿起武器,讓它上面濺滿血漬。

    也許真的只是自己天真,想著戰爭就只是不好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要戰爭,可是卻沒有考慮到戰爭亦有正義和不義。

    克魯和艾裡爾伯說得對,這是一場正義之戰,是決定未來存亡與否的戰鬥。

    毀滅或者是被毀滅,兩者擇一的話,沒有人會選擇被毀滅的一方,雪舞突然領會了克魯,星塵話中的含義。

    可即便是明白了這一點,她心頭依舊悲傷,猶如深深的大海包容著她。

    老師的死也曾帶給她悲傷,可卻從未有過絕望。

    而此刻心中莫名湧起的悲傷夾帶著絕望,翻湧著,無聲無息地侵蝕著她的心靈。

    聲音不再言語,悄無聲息地逝去。

    雪舞知道勢必有什麼地方不對,可究竟是什麼,卻不清楚,不明白,回答不上來,無法反駁。

    真實猶如狡猾的精靈,有時以為自己已然捕捉到他,放開手一看,到手的只不過是一層迷霧罷了。

    ******

    戰鬥便在她迷亂之中打響。

    在震天喊殺聲中,聯盟軍戰士們對對方防線發起了衝鋒:紅色,黑色,藍色,白色,所有的一切承載著希望和夢想全部交織在一起。

    朦朧之中雪舞看到的是,旗幟倒下了,生命消散了,箭矢如雨,火焰和風刃四處飛濺。

    大地在顫動,猶如煮沸般翻騰著,人群組成的波浪漸漸交織在了一起,互相傾軋,轉瞬之間消散。

    兵士的生命猶如秋天的樹葉般凋零。

    *******

    雙方統帥全部聚精會神地注視著眼前那條彎曲的戰線,看著它緩緩移動,心情隨之起伏。

    星塵驚訝地看著,心底暗自焦急: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戰鬥打響後,首先是由中央陣線發動進攻,隨後便是兩翼部隊。

    中央陣線第一波攻勢由騎兵組成,對對方的陣營發動衝擊,隨後將是重步兵和輕步兵組成的攻擊和鞏固線。

    可是出於他意料的是:左路軍居然先於中路軍與敵方發生接觸,並且迅速地交上火。

    在愛蓮騎兵的猛烈攻勢之下,索拉利斯戰線難以支撐,開始緩緩後退,可陣形依舊沒有崩壞的跡象。

    緊接著的是中路軍開始與對方接鋒,沒有產生星塵想像中能夠撕裂對方陣線的效果。

    騎兵的攻勢遭到有效的削弱,衝到對方陣營前的騎兵遭到長槍的頑強抵抗,沒有衝散對方的隊列。

    而隨後趕來的重裝騎士則被拉下不小的距離,等到趕到前線已經由於遭到對方弓箭兵的狙擊,有了不小的傷亡。

    芬利爾重裝騎士戰鬥力不俗,可是面對對方簡簡單單的六列,苦戰許久卻居然沒有突破防禦,看到這一點,星塵暗自焦急。

    另一方面,攻勢較為順利的愛蓮方面,當敵軍退避到山林地區時,也開始放慢了速度。

    而對方在側翼佈置的騎兵時刻威脅著後方安全,使得他不敢直指中軍。

    當他再將自己的視線移往三領方向時頓時大驚失色,面對對方五部,三領現在居然已在苦苦支撐。

    對方的劍士在混戰之中佔盡了上風,防線居然已是支離破碎。

    上空的飛龍依舊維持著法托那樣的混戰局面,沒想到索拉利斯居然暗地裡訓練如此多的飛龍騎士,就連以飛龍戰術見長的芬利爾和弗雷爾兩國聯手也占不得上風。

    冰龍與火龍混雜的編制讓煌靈炮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如此下去被突破防線的不是對方而會是自己,想到這點,星塵汗流浹背。

    他匆匆請示了一下法琅將軍,便將克魯等人的預備隊投入戰線支援艾裡爾伯。

    克魯等人的迅速趕到暫時穩住了戰線,可中路軍依舊沒有絲毫突破,反而在敵人漸漸反攻之下有所後退。

    就在此刻,星塵突然看到對面山岡之上紅旗飄揚,顯然對方是有所舉動。

    想到這裡他心中大呼不妙,說不定自己中了對方的圈套。

    他的不祥預感很快變成了現實,只見平原左側殺出一支伏兵,筆直地威脅著愛蓮的側翼。

    一直攻擊較為順利的愛蓮軍顯然沒有料到對方還有如此一招,慌忙之中調動兵力抵禦,正面攻勢也因此停頓下來。

    戰局居然維持到了不動的局面。

    這可是星塵萬萬沒有想到的,倘若是如此倒也罷了,可兩軍相持的局面也就是短短一瞬間的事。

    三領方面居然又傳來急報,雖然加上克魯等人的部隊,艾裡爾伯仍舊不敵索拉利斯的軍隊。

    雪上加霜,讓他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支從對方背後殺出的騎兵迅速地包抄到三領聯軍的後方。

    現在艾裡爾伯的軍團已經被完全切斷了退路,腹背受敵。

    短短幾分鐘之內艾裡爾伯的軍團已經完全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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