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遠處的破軍等人似乎發現了雪舞在後面緊緊追趕,但奇怪的是他沒有加快速度,反而漸漸地靠近了地面,顯然是要停下來的模樣。
「對方是想與我們作一個了斷呢看來,破軍對自己護衛的實力有相當自信呀……」凌天神情嚴肅,他留下了半句話沒有講,抑或是想抓住雪舞,一舉扭轉己方不利的局面……少年暗自揣測破軍的意圖。
雪舞這樣貿然追來可是大大地失策了,但發生什麼都必須保證雪舞的安全,她看似柔弱,可一旦打定的主意是不會改變的,自己能夠作的便只有有衛護她的安全而已。
「沒關係……我會小心的。」雪舞知道凌天的心意,「……與凌天一起行動了那麼多次,我相信凌天的劍術,我也會使用魔法和法陣術支援的!」她頓了頓說,「萬一不敵,也只好召喚守護神大人幫忙了。」她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破軍逃跑。
「雪舞……」凌天猶豫一會說,「其實撤退也是一種策略,芬利爾也好,三領也好,還有我……我們絕對不能夠失去雪舞,萬一苗頭不對就趕快使用魔法去找法托援軍,行嗎?」不知為什麼,凌天的心中有一種不安的騷動,那個帶走破軍的人總讓他有種奇怪的熟悉感,而且自己能力告知的解釋更是讓他難以相信。
不會的,不會有如此愚蠢的事情!他告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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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軍降落的地方是山間一塊空地,凌天對雪舞示意:「準備好了嗎?我們下去……」雪舞點頭:「凌天……」她遲疑一會,終於下定決心說道:「你也要小心,不要再說讓我一個人撤退,然後自己留下來對付強大的對手的話了,我們共同進退……如果你有什麼不測……那樣我也會傷心的……」她的聲音很低。
「……雪舞……,謝謝你的這番話,我會記住的……」凌天的聲音低沉,心中像是有所觸動,「……謝謝……」兩人就這樣降落在空地上。
破軍與身著斗篷的男子早已嚴陣以待。
「歡迎,歡迎,公主雪舞大人!」破軍笑著說,「托您的福,我稱霸大業就這樣半途夭折了,真是佩服佩服,就連最信任的部下居然也反叛了,最近我破軍的運勢可真是好的很哪。」他說著上面這番話,眉宇之間卻沒有任何凶悍之色。
「破軍!你放棄吧!貿然掀起戰鬥的你,必須接受應有的懲治!」雪舞絲毫也不理會破軍上面那番說辭,握緊璀星之杖義正詞嚴地對他說。
「哎呀,哎呀,真是可怕,雪舞啊雪舞,過了三年,你都讓我認不出來了,果真是那個又膽小又愛哭的雪舞嗎?現在可是真有一番領導者的派頭了!」破軍依舊笑瞇瞇地說著,聲調裡面透著一股陰陽怪氣,「……想要抓我,說不定你還真有這個實力!!哈哈^哈哈……」他居然仰天大笑起來。
聲音突然從中而止,他低下頭露出猙獰的表情,臉上的肌肉也因為痛恨而扭曲:「作得好,作得好!!想不到我計劃許久的大業居然壞在你這乳臭未乾的毛丫頭手中,真是讓我苦笑不得。虧我當初還將你的來信大大取笑一番,現在看來真是失策。」他焦躁地踱來踱去,斗篷男站立於後一動不動,「……建立黑牙,除去激昂,請來修伽,你知道廢了我多少的心血!!可現在一切全部壞在你的手上了,本來,世界就在我的手心裡了,現在全毀了,全毀了!!」他惡狠狠地指著雪舞,說道「而且那樣無能的激昂,他的女兒居然就得到了守護神的力量,太可笑了。真是笑死我了!!」
「破軍,請你不要侮辱我的父王!!」雪舞大聲警告說,她覺得此刻的破軍已經有些癲狂了,可是最大的敵人不是破軍,她不安地看了一下斗篷男子,那個人總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凌天更是目光片刻沒有離開過此人,理力之刃也早已張開,嚴陣以待,奧利津緊緊縮在口袋中,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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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的父親可真是讓人尊重呢……」破軍像是在自言自語,「……跟他說了多少次,總是義正詞嚴地斥責我,如果按我的計劃行,世界早可以到手了,芬利爾也不會亡國!!真是優柔寡斷的傢伙……」
「破軍!你真可憐,你到現在這個時候還不瞭解為政者真正的義務是什麼!!」雪舞帶著一絲憐憫說。
「哦……我當然知道!!征服世界,讓自己的軍威遠播四方,成就千秋萬代的霸業,這就是統治者的最高目標,這就是一個國家領導者的真正追求!!」
「破軍,你果然什麼也不知道!!霸業對你來講到底意味著什麼。讓你視千萬人的生命如同草芥!!現在的法托城裡有多多少少的將士因為你虛妄的野心犧牲了,你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他們的生命難道就只是陣亡表上的一個數字嗎!!」
「沒錯!!小女孩是無法懂得權勢給你帶來的樂趣的!!當一個統治者忘記炫耀自己的武力的時候,他的政治生命已經結束了!!戰爭只是一場遊戲,死多少人我不管,重要的是我勝利了!!後世的史學家將懷著敬畏之心記載下統治者破軍的名號和我的赫赫武功!!」
「夠了,破軍!!執迷不悟的傢伙!!統治者的最大義務就是讓人民幸福,難道這你都不明白嗎!!」雪舞有些憤怒了。
「懷著這樣想法的人果然不過是個孩子,這只不過是為了麻痺臣民所使用的招數!就連激昂也不例外!!相信這種話的人也便只有像你這樣的毛孩子罷了!!」破軍指著雪舞自信地說道。
雪舞悲哀地搖搖頭:「破軍,你為什麼無法理解父親的想法呢……事已至此,你就束手就擒吧!再也沒有什麼話要說了,你必須接受制裁!」
「抓我?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破軍一揮手,「動手吧!男的殺了,雪舞要活的,只要她在我手戾就還能夠發動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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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男子點點頭,他走到雪舞等人面前,拋去了自己身上斗篷,露出裡面的鮮紅外套以及自己的臉。
雪舞等三人都是一陣驚呼。
「不可能,主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奧利津焦急地大喊。
「果然……多麼愚蠢的事情,真實之眼看到的果然沒有錯……」凌天心中早有準備,聲音裡面透著一股深深的沉痛。
雪舞心中一緊,她牢牢地盯著眼前的男子,沒有錯,三年了,三年前皇城夜晚,那個著著大火的深夜中紅髮男子的身影突然之間清晰了起來,與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紅衣紅髮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他的樣貌歷經三年卻一點也沒有改變,男子舉起了劍。
「真紅之炎!」三人異口同聲地說,奧利津驚訝,凌天痛苦雪舞悲傷,三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迴盪於林中。
「都是老相識了,沒錯,就是真紅之炎!害怕了吧,不是對手了吧,就算是激昂那樣的高手百招之內也就敗了,特別是雪舞公主,看到殺父仇人是不是非常痛苦呀。哈哈哈哈!」
雪舞幾乎就要跑上前去了,她雙目噙著淚水,沒錯,是他,雪舞知道殺死父親的是他,可是雪舞一點也不恨他,有多少次自己想著能夠在見到他,想要問他一件事,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一樣了,她慢慢走上前去,但是背後有人卻一把拉住了她。
「雪舞,別去!」是凌天,他緩緩地搖搖頭低低地說。
「但是,但是……」雪舞不知道為什麼,聲音哽咽住了,到底是為什麼,自己到底對此人懷有什麼樣的感情,她一點也不覺得他是自己的敵人,不需要戰鬥的,他會明白的!
「……雪舞……你別去,」凌天痛苦地說,眼神中露出憂傷和懊悔,「……我知道你非常恨他,但是別去,交給我!交給我來對付他!」
「不!我不恨他,凌天,放開我,讓我和他說幾句話!」雪舞少有的激動了,「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明白!!我知道!」
凌天呆住了,「什麼……」他看著雪舞微微潮紅的臉,搖頭迴避著她置疑的目光說:「雪舞,他……不是真紅,你明白的不是………?」
雪舞止住了腳步,今天的凌天也有點奇怪,「…………為什麼……」她怔怔地問道。
凌天攔在雪舞面前,一隻手護住她:「真紅使用的武器不是那樣的!不是魔法劍,而且……如果你見過真紅的話……真紅的眼睛……不是那樣的……」
雪舞不由自主地瞥了真紅一眼,心中咯登一聲響,果然如此……因為真紅出現的關係使得她心情激動,根本沒有仔細觀察過對方。
確實,對方手持一柄白色的魔法劍,不是三年前那柄閃發著白光如同天使羽翼般的長劍,如果武器可以更換的話,那麼真紅的眼睛就難以解釋了,在仔細觀察了對方的眼神以後,雪舞冷靜了下來:確實不是真紅……對方的眼睛宛如沒有生氣的死人,三年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真紅,那股眼神雪舞一輩子也忘不了。
「……的確不是真紅之炎……」雪舞心中疑竇頓生,她盯著凌天的側面呆呆問「……可是……為什麼凌天………?」她百思不得其解。
凌天低下頭,頭髮遮住了他的臉,他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真紅……那是因為……真紅就是殺死母親的兇手……」他的聲音異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