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戰士們,我,芬利爾的公主雪舞,在此問你們一句,你們強壯的臂膀,到底是為誰而生,你們銳利的武器,又為誰而揮舞?何以在此戰鬥?何以在此流血,難道……我們親愛的祖國,遭到了三領的侵略了嗎?難道我們的父親,母親,被你們現在正刀劍相向的人們所殺害了嗎?為什麼你們要站在這裡,拿著本該守衛家園的武器,與這些什麼也沒有做的人廝殺呢?」雪舞用手摀住心口,痛心地說,少女的話沒有任何責備意味,卻有如慈母一般,淳淳善誘。
「大家,請想起來吧,我們--驕傲的芬利爾戰士,偉大的守護神之子,芬利爾大人所賜予你們的力量,到底是為什麼而存在的,難道是為了攝政破軍那狂妄不羈,妄圖征服世界的野心嗎?還是與索拉利斯一同,步向毀滅之路?我,雖然是一個弱小的女子,也為你們的行為感到羞恥,本來應該為愛和正義而揮舞的劍,現在正砍向守護那些人的胸膛,法托的戰士們,為了守護父親,母親,兄弟,兒女,勇敢地站了出來,面對幾倍於他們的敵人,表現出的戰士氣概和柔情,這不正是芬利爾騎士最崇高的信條嗎!誓死捍衛戰士尊嚴的人,你們又怎麼會與他們刀劍相向呢?我真的想問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麼,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使得你們放棄了騎士的尊嚴,走上侵略別人的道路,是霸權這樣虛幻的東西嗎,還是你們對暴君破軍的恐懼,使得你們不敢反抗!!」
「我,非常傷心,父親時代那些騎士們究竟去哪裡了,那些歌頌愛和勇氣,不惜為其犧牲的戰士們,現在究竟在何方?看到光輝的芬利爾騎士墮落到了如此地步,芬利爾先烈在九泉之下也會痛心疾首!」
「我,也許沒有資格責備你們,我作為芬利爾的公主,一直逃避著自己的責任,一直恐懼著,害怕著,一直任由你們在破軍的脅迫之下,走上破滅之旅。我,沒有資格再當芬利爾的領導者,更沒有資格命令你們,畢竟,一個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國家的人,又何談這個權利呢?但是,在這裡,我還是要鼓起勇氣,請求你們,如果,你們還敬愛芬利爾大人,還珍視騎士榮耀的話,就在這裡,聽從我兩件事情。就當作是一名少女,對心儀騎士的最後企望。」
「第一,放下一切武器,離開法托,我相信對方,出於騎士的尊嚴,絕對不會追擊你們,第二,就是逮捕破軍與其一切黨羽,作為一切罪魁禍首的他,必須接受芬利爾人民的制裁,我在此以芬利爾大人名義宣稱,正義必須得到伸張!!」少女面色潮紅,她說完了上述的一大段話,因為神情激動,胸口微微起伏,
凌天若有所思地念叨著:「責任嗎……」他宛若失神,雪舞話語對他也有很大觸動。
克魯大笑:「太棒了,雪舞姐姐!!太厲害了。」
「雪舞,真是看不出來,你是又讓我吃了一驚啊。就像白夜到來時那樣,可愛的公主威風凜凜嘛。」紫萱笑著抱住雪舞,如是說道。
空和凌則憧憬地望著雪舞,眼中滿是敬佩,「公主……芬利爾有救了,公主,您真是芬利爾的希望。」空不顧一切地呼喊著
艾裡爾雙手抱於胸前,若有所悟:「雪舞公主,激昂之女嗎?」他略帶遺憾的說,「雖然有些天真,但是剛才那番話確實比較有份量。現在戰場的氣氛完全改變了啊……」
愛米恩摟住威斯坦,小聲說:「雪舞,那股認真程度,確實和威斯坦有一拼呢。我果然沒有看錯。」
「愛米恩,說來慚愧,論到統治一國的修養和能力,我可比不上雪舞公主了,簡直是望塵莫及呀。」威斯坦感歎說。
「大地的貴公子也太過謙虛了,在我心目中,您可是相當優秀的哦。」愛米恩真摯的說。
「愛米恩……」威斯坦握住愛米恩的雙手,感動地說。
只聽得一陣丁零噹啷的聲音,芬利爾騎士們手中的武器紛紛落地。
法托城守軍驚訝地發現,就在幾分鐘之前,有如鬼神一般,拚死戰鬥著的魁梧戰士們,許多臉上流下了悔恨的淚水,有個別的還有如脆弱的孩子,嚎啕大哭。
戰士們轉過身來,猶如有人在發號施令一般,深深地往守護神芬利爾方向鞠了一個躬,做完了這件事情以後,他們手無寸鐵,排著列隊,緩緩地退去。
這真是一個奇觀,城牆之上的黑鎧戰士們,排成長長的縱隊,緩步爬下攻城梯,城門邊上的兵士也排成整齊的方陣,起刷刷地向著芬利爾國方向退去,他們來得時候猶如一陣狂風巨浪,退去之時,便如漸漸消散的烏雲,現出了希望太陽。
法托城的守軍們目送北國的戰士離去,心頭湧起異樣複雜之情。
破軍大驚:「你們!!幹什麼,簡直反了!為什麼後退!!那是假的,公主也好,芬利爾大人也好,你們全部都中了奧托伯的奸計!!還不快下令,讓部隊重新進攻!!法托城就要陷落了!!」他臉扭曲了,甚是可怖。
沒有回答,他身邊的人,一個個轉過頭,冷冷地望著他,眼睛裡面閃耀的是無邊怒火。
破軍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異樣的眼神,不禁後退幾步,顫聲說:「什麼……,這裡也反了,修伽,快去叫衛兵!!還不快下令逮捕他們!!哪!!」他臉色鐵青,驚恐萬狀地呼喊。
修伽閉上眼睛,沒有挪動腳步:「破軍大人,您沒有聽到麼,公主宣佈,要逮捕您,還是請您地呆在這裡,靜候公主的發落吧,」他一指遠處的法托城,繼續道,「您的親信已經全部被看管起來,黑牙親衛騎士也上了前線,就算不傷亡慘重,想必暫時也無法和您聯絡,更何況他們隨大軍退去,恐怕心底裡面也認同了公主的想法吧。站在這裡的……」他示意了一下周圍,「全部都是我們銀盾騎士團的人,您還是束手就擒吧。」
「你!!修伽!!你………你……好哇!你居然敢背叛我!!」破軍又氣又急,發出劇烈的咆哮聲,可是再也沒有一個人低垂下頭,只覺得目光如刀,在場的所有人都死死地盯著破軍。
「破軍大人,在下什麼時候說過歸順你,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是一介芬利爾的謀士……我,只忠於芬利爾王國。」修伽欠了一個身,如此說道。
「哈哈哈……,原來如此,好個只忠於芬利爾!!好樣的,真是好個修伽,縱然是我破軍,居然也有被你算計的時候!!」破軍狂笑著,手舞足蹈。在場的眾人一時之間還以為他瘋了。突然,破軍瞪大眼睛,怒吼道:「想要抓我,再等十年吧!!我的僕人,帶我離開這裡!!」他舒展開雙臂,竭力呼喊著。
「不好!!」修伽心中大呼不妙,「大家快動手制住破軍!!」可是為時已晚,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身披褐色斗篷的神秘男子已一把扶住了破軍。
「御風神術!!」他念唱著,青光閃過,平地捲起一陣狂風,這名男子夾帶著破軍,逃遁而去。看他離去時速度,眼見是追不上了。望著破軍遠去的身影,修伽遺憾地搖搖頭,道:「功虧一簣嗎?」他沉吟著。
「修伽佐師,我們現在如何是好?」一個屬下請示道。
「後退20里紮營,嚴密看管破軍的屬下,同時派特使聯絡公主,表明我們的意志,最後迅速編製一隊風系法師,追擊破軍!!」他有條不紊地吩咐著,雖然破軍遁逃一事在預想之外,計劃執行還算順利,修伽望著遠處的守護神,感慨萬千:「感謝芬利爾大人的守護,芬利爾終於可以脫離破軍的魔手了。」
「雪舞哦,那道光是破軍遁逃了。」芬利爾突然出聲,在雪舞耳邊說道,雪舞心頭一驚:「破軍跑了!!」她咬咬嘴唇,堅決地說,「必須追!!」絕對不能夠讓罪魁禍首破軍逍遙法外!!她暗暗聚集起魔法力,「來吧,賜予我飛翔的力量,御風神術!!」魔法製造的柔和之風纏繞在了她身上,解開了重力的束縛,她浮上天空,如同疾飛的鳥兒衝向破軍逃去的方向,隨著她的離去,守護神的身影也漸漸淡去,消失在空中。
「雪舞!!」凌天大聲呼喊著,他也使用御風神術追了上去。可是他的風系修為終究不及雪舞,眼見已經落後她一大截距離。
雪舞聽得凌天的聲音,慌忙回轉頭,在天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繞到凌天的背後,緊緊拉住他的手,手心柔軟而且溫暖:「凌天,你……?」少女眨眨美麗的眼睛,不解地問。
「我不是說了,我是雪舞的朋友,怎麼可能放開你不管的,讓你獨自一人去追破軍呢?逮捕壞人的事,還是讓作為公主騎士的我,擔負起這個光榮而又重要的任務吧,如何?公主殿下?」他微微笑著,開玩笑似地對雪舞說,風吹亂了他漆黑的頭髮,拍打著他的臉龐。
「嗯。」雪舞的心中異常溫暖,說實話,她追破軍也是一時起念,全然沒有考慮到自身安危,帶走破軍之人勢必是一名強大的魔法師,如果不是擁有大大增強魔法能力的璀星之杖,她還不能夠保證追得上,現在也只是勉強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如果孤身一人,說不定反倒落到破軍手中,「謝……」她話只說了一半,便切斷了話頭,換作另外一副口吻,「我明白了,凌天,請協助我抓住破軍!無論是為了法托,還是芬利爾……我,相信凌天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