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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八章喝悶酒 文 / 弦啞

    莫思雨沒有再上方哲的車,她在小區裡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方哲看著莫思雨回去了,他沒敢硬拽莫思雨出去。他知道對莫思雨來硬的是不行的,他已經試過很多次了,越是強硬地對待她就越遭到冷落。方哲坐在車上狠狠地拍著方向盤,然後瘋了一樣把車駛離了蔚藍海岸,那速度如同射箭一樣瞬間消失了。

    莫思雨躺在沙發裡再次撥打了常福澤的號碼,她不知道自己撥了多少遍這個號碼了,可是每次裡面傳來的聲音都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莫思雨多麼渴望有一天常福澤能開機啊,哪怕能撥通不接也會有一線希望。可是,始終打不通電話,一天二十四小時為常福澤開機也等不到他的隻字半影。莫思雨趴在床上,腦子裡始終是小區花園裡的那個眼神,那個背影和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點的雙手搓臉的動作。幻覺嗎?真的是幻覺嗎?可是那一切似乎都是真實的,當時相隔不過幾十米的距離,她覺得一切都跟真實的一樣。可是,就在下車的那一瞬間人就沒了。莫思雨拚命搖著頭,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思念常福澤導致的幻覺。

    程曉涵一路緊趕追到了蔚藍海岸,當她打開楊芷凝家門的時候常福澤不在,電話也關機了。就算是不高興離開了香港,也不至於關機不見人了吧。程曉涵很生氣,她真想把常福澤抓出來痛扁一頓。可是,當程曉涵冷靜下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因為自己還小,容易做出一些讓成年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比如她請楊芷凝幫自己傳達對常福澤的心意,楊芷凝當時就說不好並勸說她對這件事情要小心處理。可是程曉涵的小孩子脾氣一上來,就不是請求了,那簡直就是死纏。楊芷凝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答應她去試探常福澤的口風,但是令她們很意外的是常福澤卻直接離開了。程曉涵覺得還是楊芷凝比較瞭解常福澤,她不得不承認成年人看問題還是比未成年人要准的很多。

    常福澤坐在酒吧裡喝著悶酒,他顯得很平靜。整個下午酒吧裡沒什麼人,角落裡只有常福澤一個人坐在那裡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他的腦海裡是多年來那些蒼白的經歷,那一幕幕經歷讓他內心感到極度蒼涼。常福澤本以為自己會苦大仇深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可是他卻顯得非常平靜。平靜到了時間凝固,平靜到了這個世界都死了一樣的安靜。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的眼睛裡看不到任何人。只有回憶,那些美好的,那些不美好的,都在記憶中激盪著,翻滾著。也許,只有經歷過苦難才能真正的成長。在過去,常福澤一直以為自己少年老成,以為自己很成熟。可是,他和莫思雨之間的那段感情,當初在自己的心裡是那麼的美好!可是在別人的眼裡那就是虛迷幻境,那就是經常被人說的幼稚的網絡戀情。常福澤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揚起,苦笑。不成熟,他突然發現自己實在是太不成熟了。常福澤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喜歡上了莫思雨完全是為填補自己上一段失敗的感情空白,再去想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當初和肖瀟別後常福澤才知道情深重,在漫長的歲月里長河裡常福澤才從那個陰影裡走了出來。他一度害怕背叛,一度害怕遇到對感情不堅貞的人,所以他心裡有個結,這個結糾結了他數年。莫思雨和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關係,常福澤已經不想知道。他只希望給自己一條可以走出去的路口,他已經害怕了自閉的那種生活。自閉,孤獨,膽怯,懦弱等等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當生活把這些東西強加給他的時候,他會感到無奈,慪火,以及夜夜失眠。

    常福澤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又喝了一杯酒,他打了一個酒嗝。過去了,真正的過去了。新痛並著老傷,一切都過去了。常福澤緊緊抓著酒杯,他要在這次買醉之後重新走上自己的人生路。一扇門關閉了,一扇窗會被打開。陽光照進來了,照進了常福澤的心裡,希望就在明天。揮去情愁,一心去開創自己的事業。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唯美主義者拚命去開創自己的事業,然後才會考慮到自己的感情生活。是呵,沒有事業基礎,沒有好的生活基礎,談什麼可憐的戀愛啊!當金錢物質擊倒唯美的時候,何其的醜陋。常福澤渴望那種叫做唯美的感情,然而單純的思維邏輯太過於單純。卸下了心裡包袱,未嘗不是好事,至少可以一心一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無拘無束,無牽無掛,無依無戀。

    常福澤拿起酒瓶往杯子裡倒酒,程曉涵抓住了酒瓶。常福澤抬起頭,他沒有感到吃驚。以他目前的心態,他看到什麼都不會驚奇,就算看到了世界性的奇跡他都會平平淡淡波瀾不驚。

    「曉涵妹妹啊,坐!要不要喝一杯?」

    「好!我陪你喝一杯。」

    程曉涵叫侍者拿來了一個杯子咚咚咚倒滿,程曉涵端起酒杯。

    「干!」

    程曉涵咕咚咕咚一口氣把一杯酒喝完了。

    「好,很爽是吧?不過,你今天只能陪我喝一杯,接下來是我自己喝,你可以走了。」

    程曉涵盯著酒吧的吧檯說:「很會找地方喝酒,要不是打電話問凝姐姐我還真不會想到你常到這個叫『紅粉佳人』的酒吧來,是不是經常來這裡等哪位佳人?今天我哪裡都不去,就跟著你看看你的生活究竟有多糜爛。」

    常福澤擺擺手說:「沒有佳人,佳人都死在了心裡。你不喜歡這裡很正常。來這裡生活就糜爛了?那好,我們走。我很想喝二鍋頭,咱們去找個地方吃晚飯,喝二鍋頭。」

    常福澤到吧檯埋單,然後雙手往褲袋裡一插離開的酒吧,他顯得比平時更輕鬆更愉快似地。程曉涵看到了他在離開酒吧的時候笑了,而且笑得很耐人尋味。程曉涵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笑過,是發自內心最舒心的笑?還是別有意味的笑?程曉涵不得而知。

    「找一家大排檔可真不容易啊,這家大排檔我找了好久才發現。」

    程曉涵坐在常福澤對面怔怔地看著他。

    「你覺得來大排檔吃東西合適嗎?」

    常福澤抬起頭說:「有什麼不合適的?」

    「你的身份不合適。」

    常福澤仰起頭用手搓著臉說:「這叫憶苦思甜!雖然現在我比以前有條件了,但是我還是忘不了當初剛工作的時候那幫兄弟在一起的日子。那種窮困潦倒的生活,如果每天能進大排檔吃喝一頓對我們來說都是奢侈。你不能體會到我們的那些美好快樂的追憶,一輩子都忘不了。簡單的幾碟菜,還有那高濃度的二鍋頭,滴滴都是兄弟之間的情誼。可是,現在生活都過的好了,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空間,相聚少了,甚至聯繫都少了。留下的,只有那蒼白的記憶。」

    「你今天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逃避?你至於逃回來一個人喝悶酒嗎?」

    常福澤沒有回答程曉涵的問題,他向大排檔的老闆要了一小瓶二鍋頭。

    「幹嘛只要這麼一小瓶?多要幾瓶啊,一醉方休多好啊?」

    「你放心,我喝不完這一瓶,喝完的話我也就差不多倒下了。58°的高度酒,在我的眼裡這可就是酒精。這個是什麼概念估計你不能體會,很形象地跟你說喝下去感覺就像是一團火從嗓子到胃裡,能實實在在地感覺到。我在酒吧裡喝了半天,喝的很慢酒精度數也不高,所以我現在很清醒,但是就這麼一小瓶就能讓我迷糊不清連你都不認識。」

    「那我也嘗嘗!」

    常福澤呵呵一笑。

    「算了吧,你還是看看喜歡吃什麼菜點幾個吧,其實偶爾來大排檔裡吃吃你會發現這裡的菜其實味道也很好。」

    「是嗎?那我好好看看。」

    程曉涵仔細地看著菜單有的菜名她見都沒見過,因為有些土菜是上不了檯面的,她在好一點的飯店裡根本吃不到。程曉涵點了幾個自己覺得特別的菜後把菜單遞給了常福澤,常福澤看都不看菜單,因為他對吃什麼菜根本不在意,他只想好好喝一頓白酒。自從到了深圳後,他一直都沒有喝白酒。他要好好過過癮,就在這麼一個特殊的日子。

    常福澤打開酒瓶,菜還沒來他就先喝了一小口。程曉涵見他表情似乎很痛苦的樣子,真的那麼厲害嗎?程曉涵拿起酒瓶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濃重的酒精味嗆得她差點暈了過去。

    「這也叫酒啊?怎麼這麼嗆人!」

    「哈哈哈,所以它叫二鍋頭,我記得綠瓶子裝的比這酒精度數還要高。啊……真舒服!痛快!」

    程曉涵皺著眉頭,不能理解這些人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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